「很簡單，聖遠先生既然不願意自己下手，也害怕被警方抓到蛛絲馬跡，那事情就要簡單多了。您只要把這殺人的部分交給其他人去做，而聖遠先生只要坐享其成便是。」
程明說的話拐彎抹角的，一般人都聽不懂他話語裡的意思。
可是聖遠卻顯然聽懂了，他知道程明的意思，是叫他去買兇殺人。
「你是在叫我，去聯繫道上的人？這個方法我並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道上的人做事情，未必就真的有那麼乾淨。若是被警方調查出什麼蛛絲馬跡，說到底還是很容易順藤摸瓜，找到我聖遠身上來的。」
他的語氣裡面帶著些許的不確定性，他的確憎恨汪彤，如果就這樣讓汪彤逃離，對聖遠來說，很有可能是會讓他抱憾終身的事情。
他對不起他的青梅竹馬，也覺得她在九泉之下，必定是無法安寧的。
可是聖遠依然還是無法下定決心，他身上背負著那麼多責任，過去他下不了手，也許只是因為汪彤是汪家人，他在聖家的壓迫之下，沒辦法下這個手。
可是現在，他繼承了聖家絕大部分的企業，多少人的幸福生活和飯碗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他能輕而易舉地當做無所謂的態度，就這樣對汪彤下手嗎？
他做不到啊，他的理性，他的情感，都沒有辦法讓他做到這一點。
正因為如此，聖遠才不敢輕易答應電話對面的這個人，也不敢輕易地說，他能去事先這一點，這對他是個非常巨大的挑戰。
某種意義上說，程明是在一步步地說服他，其實聖遠給了他機會來說服，也是聖遠在說服他自己。
他心裡的兩種矛盾，一個是現實，一個是自己潛藏在心裡多年的欲望，到底哪個東西，才是他想要的？
如果有辦法，能幹乾淨淨地去做這件事情，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去嘗試。
更要緊的是，其實聖遠的心裡，是真的想對汪彤下手的，他這個人做不到像翁麗那樣，輕易地就能說去原諒一個人。
塗默默可以被原諒，那是因為塗默默本來也不了算是個絕對的惡人，她之所以走到現在這一步，也是汪彤的背叛和薄情導致的結果。
可是汪彤卻不一樣，他是個純粹自私自利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獲得聖遠的原諒，就算他在全天下人面前，跪下來向他求饒，聖遠也絕對不可能原諒他的。
他就是那麼的偏執，那麼的固執，別人覺得這幾年來，他應該會把當初的那一段怨恨漸漸淡忘了，其實他從來都沒有淡忘，他的心裡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怎麼對付他，怎麼折磨他才能解恨。
可是他不了下手啊，他現在只能隱忍，但如果有可以不隱忍的機會，他必定也會去做。
不會留下一點點的遺憾的。
程明知道聖遠沒有直接拒絕，那就代表這件事情，還是有辦法促成的，既然如此，程明也不會放棄。
「借刀殺人嘛。自然就是要把這些骯髒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聖遠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兩個人，他們在道上，那是赫赫有名的殺手。」
程明接著往下說，當他提到「道上殺手」這四個字的時候，聖遠就有點受不了，立馬搶過了程明的話頭。
「等等。你若是有這樣的資源，為何還需要找上我啊？完全可以憑靠著自己的本事，去對付汪彤不是嗎？何必還要找上我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聖遠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程明對他自己的身份，那是避重就輕地講，他從來都是一副把自己隱藏在局外的態度。
聖遠當然也不是傻瓜，怎麼會讓程明就這樣，躲藏在他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髒活累活，都交給別人去干呢？這未免就有點過分了吧？
如果不是因為，聖遠和汪彤本來有仇，並且這的確也是一個不錯的下手機會，不然的話，他還以為，程明是有所企圖的人，想藉此機會，拉他下水呢？
程明聽完他說的話，笑了兩聲，說道，「聖先生，我之所以把這事情交給你去做，那是因為，我和汪彤並沒有仇，只是作為一名旁觀者，多少有些看他不順眼而已。這個人誕生在汪家的這些年裡，做了那麼多錯事。難道你就可以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嗎？我作為一個外人，都有些看不過去了。所以，才在背後推波助瀾，主要是，也是想幫助聖遠先生，完成您一直以來的夙願 ，不是嗎？」
程明的話說得輕描淡寫，聖遠聽著也是半信半疑。
他總覺得對面這個人說話實在是有點花言巧語，故意地把他的想法往他所想要的方向引導。
實在是有些刻意了，可是他說出這些句子的時候，他的語氣，卻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麼說來，你和汪彤並沒有仇？就僅僅只是因為你看不順眼，就能設計來對付他嗎？你這個人，倒是挺有意思的啊。好一招借刀殺人。」
聖遠帶著試探的意味說道，他的這些句子裡帶著些許的諷刺意味，程明聽了卻並不生氣，反倒覺得對方是在誇他的計謀設計得好。
他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對方的言語刺激到的。
「聖遠先生，你想問的問題，我也已經回答了，現在輪到你了吧？你是想做，還是不想做呢？如果你想做的話，我立刻就把黑白雙煞的聯繫方式告訴你，如果你不想做的話，還會有其他人代替你去做的。可惜的是，要是錯過這個機會，你怕是沒有那麼容易，發泄你的憤怒了。這個機會錯過了，那就永遠錯過了？您真的忍心，放棄這個，給你所愛的人報仇的機會嗎？」
程明的循循善誘帶著很強的誘惑力，而且聖遠聽到了黑白雙煞的名字，這個名字，對於在商圈裡混跡多年的聖家大少爺來說，多少還是知道些傳聞的。
「等等！你說你要推薦給我的殺手，叫做黑白雙煞？你居然還認識他們？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