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覺得她好像有什麼心理疾病嗎？一般人做不到像她這樣的吧？」
「沒想到那文章里說的東西都是真的？她的確是幫助那個渣男還清了債務，但這也太傻了吧？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嗎？反正我是沒辦法去想像的。要是她一輩子都活在那個渣男的世界裡，那該有多可憐啊？」
「可不是嗎？阿程把人家的隱私泄露出來雖然不對，但要不是他這樣去做，陌陌不是會一輩子都沒辦法從渣男的陰影裡面解脫出來？若是真的如此，陌陌活得就像是別人的傀儡，她連一丁點的自我都沒有了。」
「的確，我們雖然不提倡，阿程做的這些事情，可如果沒有他，陌陌姐姐也許會一直在這種痛苦當中，她要是一直這樣下去，那她還如何能找到這個幸福啊？她已經辛苦了那麼久了，難道連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權利都沒有嘛？這就好像，把別人的痛苦都強加在她一個人的身上，讓她去承擔，她自己無法承擔起來的痛苦，渣男開開心心地在自己的小別墅里享受快樂，和自己的老婆孩子樂得逍遙，她卻要在這種情況下，為那個渣男曾經做出來的錯誤贖罪？這個世界為什麼會那麼不公平呢？善良的人承受著痛苦，邪惡的人卻能享受著快樂？就算陌陌現在把渣男的信息暴露出來，接受萬人踐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
他們的議論清晰地呈現在網絡上，幾十萬人一起看著這個直播間。
汪彤自己也在電視機前面看著她，翁麗就站在邊上，她看著陌陌的眼神是同情的，看著汪彤的眼神卻是冷漠的。
她其實什麼都懂，和那種發現老公出軌打小三的人不同，翁麗其實很清楚，自始至終，錯的人，都是汪彤罷了。
她只是有時候會為自己找理由，找到還能繼續維繫這段婚姻的理由。
可是在更多的時候，她其實很清楚，她不管給自己找什麼樣的理由，汪彤是個渣男的事情，也不會有所改變的。
翁麗對汪彤是怨恨的，可是在這種怨恨當中還帶著更加複雜的情感。
為了自己的家族，也為了自己的家庭，她還不得不努力地把汪彤這一塊骯髒的污穢竭盡所能地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這樣做卻是弄髒了她自己的手，還要花大價錢在這上面。
翁麗覺得她付出得太多了，汪彤卻還是這樣一副廢物的樣子，這的確讓她有些無法接受這一個現實。
「這個女人看起來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你，她已經說出了你的名字，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著你，想要你碎屍萬段，想要你付出代價。你以為你就能逃得過去嗎？」
翁麗的表情聽上去有些尖酸刻薄，她好像覺得自己和汪彤已經不是同一戰線的人了，汪彤看著她，多少覺得心寒。
可是他現在，的確也帶著強烈的不安感，他可以預料到，直播間裡那個主播，他的循循善誘，就是希望陌陌能把真相說出來。
可是一旦她把真相說出來，大家都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肯定是汪彤的身敗名裂。甚至是更加悲慘的結果。
他無法想像自己有一天會面臨那樣的悲劇，可是這難道不是現實嗎？這難道不是等待了他幾年來，一直醞釀到現在的結果嗎？
程明看著陌陌，她那掙扎的樣子，的確很難讓人不感到同情，但程明還是要繼續說下去，還是要繼續逼她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因為只有說出來了，她才能真正地獲得解脫。
「你當年在離開汪彤之後，其實去找過關於他的消息對吧？他們結婚的時候，你去過現場，只是汪彤並不知道你去過現場，對嗎？」程明這樣一問，對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陌陌突然平靜了下來，她的雙手從臉上拿下來，雙眼都是淚水，整個頭髮蓬頭垢面的，看上去實在是像個瘋婆子。
但她還是回答了程明的問題，並且講起當初那一場婚禮的時候，她還笑了，說起了很多的細節。
「沒錯，我是去參加過他們的婚禮，雖然汪彤從來都沒有邀請過我，但我卻想辦法混了進去，戴上了以前從來沒有戴過的假髮，還換了一身從來沒有穿過的風格的衣服。現場非常的熱鬧，來賓至少有一百來位，整個場地布置得相當的好看，比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要好看得多了。新娘子很長得很美，身上穿的沙裙足足有六米長，好幾個裝扮成小天使的小孩子，跟在她的前面後面撒著玫瑰花瓣，那場面真的太美了。 準備這樣一場婚禮，至少是需要上百萬的，加上那麼多的美食美酒，那麼多的裝飾還有場地，肯定得花掉不少錢吧？我和他結婚的時候，就是簡簡單單地穿著一套沙裙，在海邊對著月亮，邊上沒有給我祝福的親朋好友，也沒有那麼多美食美酒，甚至我們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婚車……現在稍微回想起來，那個場面，卻遠遠比他們的婚禮，要幸福得多了，因為我們兩個喝了酒，在沙灘上跳了一晚上的舞，第二天還是看著太陽從海面上升起來，那個場面實在是太浪漫了。我可以一輩子都記得。」
陌陌看上去好像沉浸在對過去的緬懷當中，但其實她是在逃避問題的關鍵，是在逃避自己當時感受到的痛苦，轉而用這種方式來搪塞程明的問題。程明自然也聽出來這種味道。
「你看著他們的婚禮，難道一點都不感到悲傷？居然還在回憶和你汪彤之前的婚禮，你這個人可真是奇葩。」程明臉上並沒有笑容。
陌陌的目光變得呆滯，她盯著地上的塵土，蒼白的臉色看上去像是殭屍一般。
「沒錯。我當時的確以為汪彤是被迫娶你那個女人，甚至內心還有那麼一絲竊喜，覺得他肯定還是愛我的……娶這個女人，不過是家族裡給他安排的商業婚姻。結果當時，我去後台的時候，聽到了他和他助理的對話。我才猛然意識到，最傻的人，其實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