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洗漱的間隙里，程小月焦急地闖了進來，程明用剃鬚刀將自己重新理成了光頭。
她見到這個場景，略微感到有些怪異，扭扭捏捏地站在一旁。
「那個。二哥，昨天那個靈芝的事，我有一些話，要跟你商量。」程小月搓了搓說道。
蘇蘇拿著個繪畫本子在畫畫，一邊喝著酸奶，一邊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拉了拉程小月的手。
「小姑，爸比在剃頭，你不能打擾他哦！過來陪蘇蘇畫畫吧！」蘇蘇的小手力氣還蠻大，楞是拽著她到了另一個房間，兩人趴在桌上畫畫。
程小月一臉的無奈和焦急，不過還是任由著蘇蘇擺弄。
等他們畫完了，程明也剃好了頭，左看右看，到底還是光頭好看。
坐下悠閒地吃早餐，他一邊翻著手機，瞧瞧昨天視頻的播放量，一邊喝著牛奶問她。
「有什麼事嗎？那麼慌張的？今天你那條微博的點讚數多少了？」
「那個……到凌晨的時候差不多穩定了，有快三萬的點讚吧？後台私信我的人，加起來快五百了，基本千篇一律，除了一位小姐姐比較特別。」程小月借著機會說出來。
「什麼特別的？」他放下手機問道。
「那位小姐姐加了我微信，說她父親重病，希望我們能將靈芝賣給她。我覺得她應該不是騙子吧，還給了很多證據，二哥，你看看？」程小月把昨天林茜發給她的資料轉給他。
程明看了幾眼，微微點頭，心中基本瞭然，看樣子小妹是想幫她了。
「有點意思。我倒不是覺得，她是騙子。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她的父親重病住院，現代醫學無法醫治，卻轉而將期望落到，網絡上一個賣野生靈芝的小姑娘？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怕不是腦子有問題？」程明耿直，嘴上毒舌了一點。
程小月聽了，馬上就不高興了，立馬怒斥道，「二哥，話不能這樣說吧？人家也是救父心切啊？急病亂投醫，不是人之常情嗎？再說了，興許這靈芝，真能救她父親的命？」
程明微微一笑，不打算和這小姑娘辯解，他今早起床的時候，就已經詢問了系統。
這個靈芝雖然有藥用價值，但遠遠沒有那麼誇張。
如果將他手頭的四瓶初級植物靈液全部澆灌到這靈芝身上，或許有機會讓靈芝發生質變？
可他的植物靈液，是要留給家裡的獼猴桃果園用的，絕不能浪費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這話聽上去，雖是殘酷了點，但卻是現實的。
「你想幫她，那就幫吧。我可以把靈芝賣給她，反正賣給誰，都是賣，給你這位小姐姐，也算讓她有些心裡安慰。只是大家都要有底。到時候出了事，也不能來找我。」
程明說話是難聽了一點，但程小月見他鬆了口，她也鬆了一口氣，心想，終於能和林茜姐姐交代了。
「別高興得太早。我得先調查一下這個林茜的資料，等我核實確切的信息之後，我再和林茜聯繫，商量一下錢款的問題，這事你就不用摻和了。」程明沉聲說道。
「沒事。二哥，你儘管調查，我相信林茜姐姐的人品，她肯定不是壞人的！」程小月一臉笑呵呵。
程明搖了搖頭嘆氣，自家的小妹真是個感情用事的姑娘，早晚都是要被騙子拉下水的。
吃完飯後，程明一邊看著桌邊的女兒拿著蠟筆畫畫，一邊在微信里一千多個聯繫人中翻找著名字。
說是要調查林茜的底細，其實也不複雜，林茜的父親所在的醫院，正是魔都的大醫院。
他之前在醫院進行腦癌治療期間，認識了院內不少的醫生護士，想核實住院信息，其實很簡單。
翻找了半天，他最終點開了「徐胖子」的微信，他是醫院年輕的外科醫生，喜歡遊戲和二次元，住院期間和程明打成一片。
兩人經常聯機玩絕地求生，並且程明還多次幫他解決手辦代購的問題，一來二去，就熟了。
「在嗎？問你點事？」
「那肯定在啊！我等會要接一台八個小時的手術，正在打一局遊戲，練習一下手感呢！」
徐胖子的回覆，立馬給人一股沙雕中二的氣息襲來。
程明沒有理會他的玩笑，直接切入了正題。
「……問你點事？你們醫院有一位叫『林向松』的老人在住院嗎？據說是得了胰腺癌晚期？」
對方沉默了大概三分鐘的時間。
「阿程啊，說巧不巧？前段時間我們副院長剛結束了一台手術，就是這位林老。我這裡還有我們小組開會時的資料呢？你問這個做什麼？」
「倒也沒什麼。只是偶然認識了林向松的女兒，和她談一些事。需要知道清楚，對方的底細。」程明三兩句，含糊其辭過去，並無細說。
「這樣啊。胰腺癌的治癒率很低。他們家也是反反覆覆住院幾年了，你知道賈伯斯也是得了這病，像他這樣的大人物最終都無法治癒。你想，可見其生存的機率多低？」
「這個林老是什麼來頭？」程明突然警覺，他聽徐胖子話里話外的意思，這位姓林的老人，似乎身份不凡？
「你不知道嗎？稍微百度一下就懂了，林向松是我國科學院的科學家，專門從事各種中草藥藥理鑑定的，絕對是這一行的專業人士啊！可惜了，得了這個癌症。前幾天手術結束，我們副院長還說，他盡力了，接下來病情如何發展，他也無可奈何。」
徐胖子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話過來，程明聽得眉頭直跳。
想不到林茜的父親來頭那麼大？
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跟程小月說的那些狠話了。
「……抱歉，是我孤陋寡聞了。我得好好考慮一下。你忙。」
「行嘞！有新的手辦資源，隨時聯繫我哦～」
程明打開百度百科，搜索「林向松」的名字，看著彈出了頁面，他瀏覽得越久，表情越是凝重。
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一定要救這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