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還有一個很深的直覺，劉家人能囂張那麼久，其背後必定有為他撐腰的人。
這些人究竟是誰，不管他們躲在哪裡，程明都會想辦法，將他們一一揪出來的。
說完這件事，程明並沒有掛斷電話，而是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你還記得蔡正行之前提供給我們的嫌疑人吧？」他突然提到了這件事。
南方很快領悟到他的意思，「你是說鄭生，那個在鎮上開KTV的老闆？你那天告訴我後，我們就對這個鄭生進行過跟蹤調查了。他這個人心挺大的啊，當地的黑市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他們還像沒事人一樣胡搞胡來。後來我們以掃黃的名義，將他所在的KTV檢查了一遍，還把鄭生本人抓到警局審訊了。」
南方的語氣並不高昂，可想而知，得到的線索並不能讓他滿意。
程明對這個答案並不感到奇怪，如果南方有拿到突破性的線索，早就第一時間告訴他了。
何必還等到現在，讓程明自己主動詢問，他才開口？
「從鄭生那邊沒得到什麼線索吧？」程明慢悠悠地放下盛放醬料的碟子，從妹妹手裡接過手機，調成聽筒，走到較遠的地方說話。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會才回答，「對。的確沒得到什麼線索。主要是我們的人跟蹤了他幾天，除了KTV經營的問題之外，沒有發現他跟奇怪的人往來，或者聯絡。」
「手機電腦檢查過沒有？如果他是聯絡員，肯定會在某個角落裡保留跟他們聯繫的通訊設備……」
「當然都檢查過了……鄭生這個人表面上嗜錢如命，性格粗放，可心機城府卻很深。他知道黑市出事，肯定會把把柄都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前咱們的那次行動，的確是有些打草驚蛇了，讓潛伏在他們背後的那些人，都開始警惕了。」
兩人粗略地交流了一會，這件事牽扯到的人物的確太複雜了。
誰也不知道隱藏在他們幕後的人究竟都有誰，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
他們鎮上的這個黑市，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據點，在其他地方，還會有更多的不法分子在地下活動。
黑市上的那些商販陸續被抓，整個小鎮的地下世界人心惶惶。
他們都害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抓的人，一個個捂緊著腦袋不敢出聲。
在這個風聲鶴唳的時候，想要抓到人，找到線索，就變得十分困難。
敵人有了警惕性，就不會再輕易地露出馬腳。
他們的小鎮，還有這下邊的十八個小村子，應該會短暫地和平一段時間。但這不是永久的和平。
那些事件當中的受害者們，還等著得到一個交代呢。
「過幾天，等處理好你們村子這件事啊，我就真的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不然真的要熬出工傷啊！」
南方在那邊笑著抱怨。
「行啊，你要是不嫌棄，可以來我們果園試試我們家新出的果子，絕對是你以前沒吃過的！」
程明客套地說了幾句。
他們兩個也算是有緣分了，認識得很倉促，卻又一見如故，頗有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過南方一直都對他很尊敬，這倒是一直在他意料之外的。
「說好的啊！過幾天我就去你家，順便給你帶個『大驚喜』！」他還在那邊故弄玄虛。
程明還挺納悶的，他這葫蘆里還能賣什麼藥？
「什麼驚喜啊？不是驚嚇就行了。」他笑了兩聲。
「這個嘛……就說不準了。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我還真不敢打包票啊？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南方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真是賣足了關子了。
他被吊住了胃口。
但也不好再問下去，烤爐里那隻小野豬還在等著他呢。
掛斷了電話，回到茅亭的時候，她們兩個女孩都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渾身發毛。
「你們怎麼回事？我不就是去打了個電話嗎？用得著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嗎？」他挺奇怪的，自己又不是去偷吃了，還對他又意見呢？
程小月被他一問，反倒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二哥，我們就是覺得。你跟這個南方哥的關係也太好了。之前也是三天兩頭跑鎮上跟他接觸，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他聽到這裡整個腦袋都大了，「別瞎說啊，讓你平時少玩點遊戲，少看點沒營養的小說，整天小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程小月被他一頓訓話下來，嘟著嘴有些不高興了。
林茜在旁邊打著圓場，「你妹妹就是開個玩笑，別當真。不過你們提到的這位南方警官，你跟他很熟嗎？」
她的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好奇。
程明覺得說說也無妨，於是就直接開口了。
「之前接觸一個野味案子的時候，意外遇到的。當時他在執行任務。後來又因為幾個身邊的案子，和他搭上了些關係。他這個人不錯，挺負責任的，但說實話。在認識一名真正的警官之前，我對警察這個職業還帶著些神秘感。但在知道他之後，以及後來遭遇的一些事，的確讓我明白了一件事。」程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明白什麼了？」林茜看向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長嘆一聲，笑道，「警察也不是萬能的。天下間那麼多的罪犯，永遠也抓不完。更何況，有些時候可能連這樣正義的代言人，都會屈服和妥協。」
程明的這段話，她聽得一頭霧水的，但小月卻聽懂了。
因為她之前也聽過派出所的小張警官說的那些話。
她知道，為什麼作為普通人受到委屈很難伸張正義，因為站在他們頭上的那些人一個個權勢滔天。
他們所占有的利益，卻是需要下面的很多老百姓，甚至是很多無辜的生命作為代價的。
別人因為他們而受到傷害，為什麼他們就能一直躲在幕後，依然享受著至尊奢華的生活呢？
這當然是不公平的。
沒有人說這是公平的。
程明的眼中燃放著一絲青焰，他也想改變這一切，為找到那麼一絲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