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114cm,體重18kg。」
「血壓正常,心率偏快。」
「……」葉雙手握著平板記錄著數據,他看了一眼往期的數據,最後注意到483實驗體的記錄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也就是說她成功的存活了三個月,而且狀況看起來比較良好。
難道這個就是小憶嗎?
葉雙不敢確定,甚至怕下一秒眼前這個孩子就會倒在地上失去生命氣息,內心在糾結和拉扯下,葉雙只能強迫自己去鎮定下來。
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此時葉雙看著周邊的儀器後,視線也是落在了眼前的小女孩身上,他伸出手,幫對方的實驗服給穿上——這是一種特製的設計,側便只需要拉開鏈子就可以一件完全脫下來。
「……哦。」483回應了一句。
「……」葉雙卻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的眼神波動了一會,然後問,「你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我?我能做什麼?」483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葉雙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啊,她能夠做什麼?
關在這樣的房間裡,好似一個小白鼠一般被人觀察嗎?
哪怕成功了,到最後的結局都只是一個器官的提供者,剩下的殘軀只能在焚化爐里蜷縮,直至化為灰燼被處理。
葉雙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對方將來的命運,如果對方是小憶的話,那還有可能會被小魚帶走,但如果不是。
「要看電視嗎?」葉雙選擇跳過這個話題,視線也落在了不遠處的電視機上。
「哦?」483好似沒有什麼興致的樣子,只是哦了一聲。
葉雙此時走到了電視機面前,他先是摸索了一下,最後按下了開關。
屏幕閃爍了一下,隨後也播放出視頻——
葉雙發現電視機並沒有遙控器,甚至能看什麼都不能決定,裡面的視頻正播放著一些知識。
例如水是什麼。
火是什麼。
男女又是什麼。
這些483無法通過生活去學習到的知識,正通過這樣的一個電視在源源不斷的播放著,也讓葉雙明白過來她為什麼對電視機不感興趣。
不能親眼所見或者去感受之物,這樣冰冷的話語以及圖片真的有意思嗎?
「我已經看過174遍了。」這個時候,483忽然說了一句,「最後一次是44分鐘前。」
「這樣啊……」葉雙再一次沉默。
「想不想聽故事?」
「故事……好。」
見對方來了興致後,葉雙也坐在了床邊給她講起故事,遇到很多483不懂的名詞,葉雙都在一一解釋著,恍惚中,他在眼前的孩子身上發現了當初語幽的影子,都是宛如白紙一般。
要說不一樣的地方,那便是眼前的女孩少了一份呆,多了一份聰慧。
「山下,不要過多接觸實驗體。」廣播這個時候也響起了聲音,「離開。」
葉雙聽到聲音後,還沒說話,483就已經開口,「明天見。」
「啊,明天見。」葉雙看著對方的表情,也是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後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關上門後,葉雙站在門口好一會,直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轉頭後,葉雙愣了幾秒,不過倒是認出了這個男人,上一次安詩魚的世界裡,這個人便是自己的搭檔,一個有點禿頭的眼鏡男,至於名字——
葉雙看了一眼對方的名牌,也是緩聲開口,「怎麼了?」
「你狀態有點不對,今天接觸實驗體的時間也比較長,怎麼了?」
「沒事。」
「你也接觸過那麼多實驗體了,投入過多感情下去,遲早會讓自己精神出現問題的。」對方也是拍了拍葉雙的肩膀,「就算483的數據最優秀,但也有可能晚上就死掉了。」
「啊,不對,只希望她能夠存活久一點,成為[最終之作],呵呵。」
葉雙卻只感覺心情有點沉重,或許他現在所扮演的人已經麻木了吧,而葉雙也無法了解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哦對了,差點忘記了事情,安詩那邊找你有事,現在過去吧。」
葉雙下意識的開口,「哪個安詩?」
「嗯?你沒事吧?你還認識幾個安詩?安詩央啟,我們的大金主。」男人說著。
而葉雙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要知道以前跟這個男人對話的時候,大多數都會自動回應,就像是在看過場動畫一樣,而這一次卻像是自己在完全操控一切。
「走吧。」
「嗯。」
葉雙跟著眼前的男人,最後來到了一個類似於接待室的地方。
推開門,葉雙見到了那對夫妻,對比上一次年輕的模樣,現在卻顯得蒼老不少。
【人物:安詩央啟
無介紹】
【人物:鈴木惠子
無介紹】
葉雙正打算開口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裡還有一個身影,而當他看過去的時候,表情卻微微有點錯愕。
大概葉子一般的年紀,此刻穿著簡單的白色裙子,一頭齊肩短髮乾淨利落。
【人物:安詩魚
8歲】
「你在看什麼,我知道我很可愛,所以你能看別的地方嗎?」略微稚嫩的聲音傳來,此時葉雙微微回過神來。
「抱歉山下,是不是跟[她們]一模一樣,她其實就是我們的女兒,安詩魚。」
「最近的[她]數據很優秀,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的實驗也快成功了。」安詩央啟說,「我帶小魚過來,就是為了匹配身體的數據。」
「這樣啊……」葉雙沉默了幾秒,然後問,「483是最後一個了嗎?」
或許是葉雙的問題過於奇怪,又或許是擔心葉雙的情況,安詩央啟也是說,「我們都希望那是最後一個,拜託了,山下。」
葉雙無聲的點了一下頭。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貴客要過來,只是今天並不是很有時間,就是那個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研究資料的夫人。」安詩央啟說著,
「如果不是那個夫人的話,我們的實驗也不會那麼順利。」
「對了山下,你可以帶我女兒去走一走嗎,畢竟她將來要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