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幕後黑手,天罰協會

  第280章 幕後黑手,天罰協會

  不是為了吃,那是為了什麼?

  看來,這個謎題的答案,只有進入金山鎮,才能解答了。

  而且,將小珏留下來,肯定吃了店老闆不少食物,還是要儘快進入,希望王大虎還活著,將他平安帶回去,抵了小珏的飯錢。

  知道了花香毒瘴的原理之後,我就開始試驗了幾個壓制情緒的法陣。我原本想要在自己身上做試驗,被師兄可憐巴巴的神情打敗了,於是只能在師兄身上做試驗。

  我在師兄身上畫下法陣,然後猛地抱住了師兄。師兄遲疑了片刻,回抱住了我。

  失敗。

  我重新在師兄身上畫下法陣,看著師兄一副「我已經準備好了」的神情,踮起腳尖,在他的側臉輕輕印下一吻。師兄寬厚的掌心,一隻托住我的後腦,另一隻扶住了我的腰。

  失敗。

  我又研究了許久失敗的原因,將改良後的法陣,第三次畫在師兄的身上,抬眼看向師兄,見他一副「這次又是什麼驚喜」的神情……

  失敗。

  人體本身就是由三魂七魄、七情六慾組成,要想壓制感情,談何容易?

  「還是不行,甚至,我都不知道哪裡出了錯。怎麼辦,師兄,我若是完不成這個法陣,我們就進不去……」

  太陽已經落山,師兄用法陣在面前升起一個火堆,在夜幕中「噼里啪啦」地作響。

  火光搖曳,就像是困擾我的七情六慾在張牙舞爪。

  我挫敗地伸手烤著火,後背懶懶地靠在師兄的身上。

  「別急,小傾。裡面有白雪,她帶著【天仲源元】,普通妖物,都不會是她的對手。我們還有時間。」

  師兄為我拆下髮髻,將頭髮攏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不讓一根髮絲落地,沾了灰塵。

  「可是,我剛剛的三個法陣,先是封印了你的觸覺,第二次然後又封印了你的回憶,第三次,甚至封印了你的思考,可是……」我挫敗地搖搖頭,靠近師兄的懷中,「連思考都封印了,剩下的只是本能,可是,卻還是無法封印七情六慾。這樣的話,根本過不去那毒瘴。」

  我搖著腦袋,又弄亂了師兄剛剛為我理順的發。

  師兄不厭其煩地重新攏好我凌亂的發,提議道:「那,若是,我們不呼吸,直接憋著一口氣,穿過去呢?」

  「不行,根據王老闆給的信息,我們距離鎮子,至少還有三公里,三公里,不可能一口氣都不換。」

  「三公里……【關地】的極限是一公里,而且落點並不準確,需要數次調整方位,這樣,很難避免換氣。」師兄沉吟了一會,又問:「煊方如今已經恢復,不如讓煊方帶著我們飛過去。」

  「不行,煊方目標太大,很容易被發現。師兄,你可別忘了,在那子佛眾人眼中,你可是新婚燕爾,家有嬌妻,甚至將她一起帶到了與英子佛的戰場上。如今,戰事緊俏,嬌妻孤身一人在前線,你身為大將軍,卻騎乘火龍,出現在這塊偏僻山區,有心人一定會前來調查,到時候,我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想起那個冒牌貨,心裡略微有些煩躁。

  我伸出手指,繞著耳邊的碎發,假作漫不經心:「雖然月刑逃走,回到天罰協會之後,根據我的住址,一定能查到,魔劍【天仲源元】,是【馭傀】的一名天語師,仙笑水的天罰之力。但是,我的身份信息,處理的很好,他們絕不會追查到我仙傾撫的身上。但若是有人發現,我們在一起,那再往下探,我的真實身份,早晚被他們挖出來。」

  「便是知道又如何,區區天罰協會,我孤身一人便能淌平,更何況,我們還有師父……」

  「師父嗎?」我想著當年那個,毫不猶豫餵我吃下大司蠱蟲卵的人,鼻頭漸漸泛酸,「師父不過是將我當做是你的磨刀石。也許,他會看在你的面子上,與天罰協會為敵,但他絕不會為了我,與王室為敵。」

  「王室?為何會與王室為敵?」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這件事,還是縛歌告訴我的。」

  「縛歌?」師兄挑了挑眉,語氣略有些僵硬,「就是那位【決定者】,赫縛歌吧?說起來,你們緣分還真不淺。我記得,當年你拜師儀式那日,他送了你一株封印草。如今,你為了復活秘籍,加入了【馭傀】。你對他的稱呼如此親密,怎麼,同他關係很要好嗎?」

  「師兄,我說正事呢,你可別岔開話題!」我聽出師兄酸溜溜的語氣,反將他一軍:「這事,等日後,你將你府中那位仙夫人的由來告訴我,我再仔仔細細地告訴你,我和縛歌之間的事。」

  「我同她,我們……」緝天鑾原本想立馬撇清和那個冒牌貨的關係,可是突然想起,在記憶珠修改了自己的記憶之後,自己意識中錯誤地認為愛著那個冒牌貨,倒是親了她幾次……

  雖然記憶珠這事,是小傾做的。但是那時候,小傾也失憶了,自己也不該將這些怪到她身上,也不捨得。

  所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我注意到師兄的不對勁,又往師兄的懷中扭了扭:「剛剛說到,師父不會為了我與王室為敵。這件事,是縛歌發現的。師兄,你還記得,年初那會,那子佛盛會,邀請【馭傀】前去守衛王都嗎?」

  「自然記得。」師兄點點頭,然後下巴輕輕落在我的頭頂。

  「那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我約你在哨塔相見,用真言珠試探你?後來真言珠碎裂……」

  「小傾,我那時,真的沒有半句謊言!」師兄想起這回事,急忙握住我的手,生怕我不信他。

  我捏了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我知道,我恢復記憶之後,才意識到,是我自己說了謊。也不能算是說謊,那時,我的一半魂魄,並不知道另外一半魂魄所經歷的事情,但是沒想到,真言珠竟然探到了我的另外一半魂魄的記憶,因此判定我說了謊。那時候,我從你手邊接過真言珠,真言珠因為探測到我說謊,所以才會碎裂在我手中。」

  「後來,我情緒不穩,衝去冰原,想要找小珏問個清楚,你也跟著我去了冰原,對嗎?」

  那時,我並不知道,師兄原來也跟著我去了冰原。

  不過,後來,縛歌在告訴我王宮之事時,提了一句,大將軍緝天鑾那時不知去向。

  想到自己後來,在冰原上找到了師兄,我猜,當時師兄一定是不放心我孤身入冰原,前去追我了。

  只是路上不知道被什麼絆住了腳步,竟然還身受重傷。也許,是他大意之間,被海魔獸偷襲了。畢竟那時候,師兄的天罰之力【焚龍】不能成形,煊方也在養傷,師兄的實力大降。

  「是。」緝天鑾突然想起,那天在冰原上,被困在一個奇怪的結界之中,還有那奇怪的女聲,說的那些話,自己至今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時候,海魔獸突然爆發了。而原本應該守衛王都的【馭傀】眾人,因為聽說了我的失蹤,急忙尋找我的下落,影響了王都的布防。而原本應該是王宮最後一道防線的師兄,也突然不知去向了。」

  「在守衛力量混亂,海魔獸又突然爆發的情況下,王位上的那個人慌了,而在乎這位傀儡的人自然更慌。他們用了那麼多年,那麼多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將那人推上王位,自然不會任由他出事,否則,多年籌劃就會白費了。」

  師兄與我十指相扣的手似乎有一瞬間想要收緊的僵硬,又堪堪停下了。

  「也就是說,那種混亂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保護蘭熙岳的人,就是在背後為他出謀劃策,扶他上王座的幕後主使。」

  緝天鑾聽到這裡,突然想到。

  是啊,儘管當時鳳闕出了事,為何不是蘭極興重新登上王位,而是偽裝成蘭無關的蘭熙岳即位。

  那些朝堂上的大臣,個個老奸巨猾,不像是一般民眾一樣懵懂無知。蘭無關謀逆之事,他們都知道。

  一邊是作風不正、想要殺害自己父王篡位的蘭無關,一邊是統治那子佛二十多年,一步步扶持那子佛成長為佛地第一大國的蘭極興。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重新擁護蘭極興上位才對。

  可是,偏偏所有朝臣一邊倒地,擁護蘭無關上位。

  這種遍布朝野的話語權,可不是安王一個閒散王爺能做到的。

  所以,蘭熙岳背後,真的還有人!

  緝天鑾緊緊皺起了眉。

  這麼想的話,那麼,將王都所有情況傳給蘭熙岳,以小傾之死設計陷害鳳闕的人,還有那種特殊的對天穴的毒藥,必然也是幕後之人提供的。

  還有,將蘭熙岳培養成一名屠龍級天罰,一定有巨大的財力堆砌。

  還有,那本復活秘籍!蘭熙岳說,安王曾經參與爭奪。自己就以為,蘭熙岳之所以猜到鳳闕收集心臟,而不是別的,只將毒藥,藏在他安排的甲級天罰心臟之內,是因為安王知道復活秘籍的內容。

  可是,安王既然都沒有得到過復活秘籍,又如何知道?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蘭熙岳背後的人,知道,甚至擁有,其中一本復活秘籍!

  緝天鑾背後發涼,似乎汗毛都在顫慄。

  明明有這麼多的破綻,但是自己卻從未深想……

  「本來他們的護衛也是極其隱秘,但是,【馭傀】正巧有一位稱號天罰,【紫皇女】,紫衣。紫衣的天罰之力是【七羅皇殿】,並且已經是屠龍級天罰之力,孕育出了器靈,還是七隻器靈。其中,有一隻橙色器靈,擁有千里眼與順風耳,所以,紫衣發現了,那最混亂的時候,王宮中突然冒出來了一股力量,來自,天罰協會。」

  「而且,她當時試探過師父,師父,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師父,知道,背後一直扶持蘭熙岳的人,是天罰協會。」

  我頓了頓,讓師兄慢慢接受這些。

  師父是何時知道蘭熙岳與天罰協會有聯繫的?

  師父,是否已經默認,天罰協會現在已經在背後,支配這個國家了?

  甚至,往壞處想,是否從一開始,師父就是天罰協會的幫凶之一,幫助蘭熙岳害死闕哥哥,給蘭熙岳一個順理成章登位的理由?

  但我離開王宮已經太久了,這些不過都是我的猜測。

  師父到底對我有養育之恩,師父的所有選擇一定也有他的原因。

  只有天罰協會,一次又一次傷害我心中在意之人!

  我絕不饒恕!

  我抹去眼角的一滴淚,繼續說:

  「後來,紫衣將這件事告訴了縛歌,縛歌知道我過去可能與王宮有些關係,又將這件事告訴了我,讓我提前防範,以防露出馬腳,被人發現了【失敗者】的身份。」

  「現在,恢復記憶的我,又聽你補充了我離開之後,王宮發生的那些事,一切都連起來了。」

  「是啊,一切都連起來了。」師兄的下巴離開了我的頭頂,想是他抬起了頭,欣賞著天空上高懸著的,這彎彎的月牙。

  我感受到他的自責,想安慰他,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策劃多年的陰謀,天罰協會行事滴水不漏,若不是根據已經發生的一切推導,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自然也無從預防。

  就算是堵了他們的一條路,他們還會自己尋找下一條路。

  所以,闕哥哥的死,根本無法避免。

  可是,話到嘴邊,我卻說不出口。

  我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直在想,如果不是這樣,如果是那樣,現在的闕哥哥,是否還是那個會在腰間掛著做成小裙子模樣護身符的傻呼呼的太子殿下。

  朦朧月光與搖曳火焰的交織中,我抬頭,看見一滴淚無奈地從師兄的眼角滑落。

  我轉過身,跪坐在師兄的身前,雙手托住了他的臉,親上了師兄滑落到嘴角的那顆淚珠。

  師兄愣住了,我猜,他肯定在想,這顆淚珠滑落的地方不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