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五周年特別篇

  第251章 五周年特別篇

  「仙傾撫」抿唇笑笑,心想只要緝天鑾不是起疑心,那就不要緊。

  自己既然是國師槐牢透與王上蘭無關聯手,為緝天鑾精心打造的替代品,那麼對於仙傾撫與緝天鑾的過去,自然是背得滾瓜爛熟。

  「師兄不必自責,師兄從前為了保護我,在冰原上被海魔龍所傷,恐怕是記憶也受了損。不過,小傾與師兄過去的點點滴滴,都記在心裡。小傾與師兄的初遇,在九年前的二月十二,當時,小傾差點被絨山豬妖怪一口吞下,正巧師父與師兄前去屠龍,遇見這一幕,救了小傾。」

  緝天鑾點點頭,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咳咳,當時小傾真是害怕極了,不過見到師兄你這麼厲害,一刀就砍下了那妖怪的頭,便也想拜入師父門下,學習本領,好保護自己,只是師兄似乎並不喜歡我,有意阻撓……」

  隨著她的訴說,緝天鑾的記憶也回到了九年前的那個春天,眼神里也帶了一絲繾綣。

  「仙傾撫」見到他這幅神情,表情黯了黯。不過很快就調整回來,繼續說:「只是後來呢,不知道怎麼,師兄又認可我了。師兄,其實小傾一直想問問,怎麼突然又同意了呢?」

  想不到「仙傾撫」竟然會打趣自己,緝天鑾也不禁紅了紅臉,抬眼對上她帶笑的眼睛,一時竟忍不住沉迷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還未打理的青絲。

  「仙傾撫」笑著將腦袋靠在他的掌心,閉上眼睛靜靜享受這一刻的溫馨。

  ——師兄,頭髮都被你揉亂啦!一會小傾還怎麼見人啊!就罰師兄替小傾梳個當下最流行的彩鱗髻叭~

  就要沉迷在當下這一刻美好的緝天鑾,耳邊突然響起仙傾撫曾說過的這句話。

  他仿佛觸電一般地顫了顫,縮回了手。

  「仙傾撫」睜開眼睛,輕蹙眉心,不解地看著他。

  「師兄,師兄?」

  「呃,嗯?」緝天鑾痴痴地望著自己的右手掌心,那裡似乎有著什麼熟悉又遙遠的觸覺。直到「仙傾撫」的幾聲呼喚,才讓他回過神。

  「師兄,怎麼了麼?」「仙傾撫」擔心地問,想要伸手握住他的手,卻被緝天鑾不著痕跡地躲過。

  「嗯,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今日中午我要在將軍府設宴,但是一回到府,就只顧著來看你了,我先下去吩咐他們著手準備。」

  「嗯,好。」總覺得緝天鑾今天有哪裡不對勁,但是自二人成婚以來,緝天鑾對自己的照顧無微不至,對自己提出的要求也從未拒絕過。

  雖然自己之前是擔任那人的替身,緝天鑾也總是寄情於自己這張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但是也從不曾有過親吻等親密的舉動,更不用說同床共枕了。

  只能說,那個人,的確是通過什麼手段,讓緝將軍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仙傾撫。

  三個月的情卷如蜜,「仙傾撫」也漸漸放下了提著的那顆心。

  所以,哪怕他今日有一些奇怪,「仙傾撫」也只當他是軍務繁忙、太過勞累導致。

  緝天鑾輕輕吻了她的額頭,然後起身往外走。

  剛走幾步,又頓了頓。

  「小傾……」

  「嗯,我在。」「仙傾撫」抿唇笑著,回應著他。

  「嗯,今日春光甚好,下午我們去游湖,可好?」

  「嗯。」對於他的提議,她自然沒有不應的。

  緝天鑾離開,合上了門。「仙傾撫」眼中略有一些落寞。過了片刻,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醒了醒神。

  緝天鑾是那子佛的英雄,自然也是自己傾慕的對象。

  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運,先是被選為仙傾撫的替代品,安排在緝天鑾的身邊,然後又莫名其妙跑出來一個仙傾撫的孿生妹妹,修改了緝天鑾的記憶,讓自己成為了緝天鑾記憶中真正的仙傾撫,獨享他痴迷又傾盡所有的愛。

  但是切不可被這一切甜蜜沖昏了頭腦,主上說了,對緝天鑾的情,既是自己能快速融入他的心的優點,也有可能是讓自己多年潛伏功虧一簣的敗筆。

  只待他忙完,自己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多年的使命也完成了。

  正午很快便到,緝天鑾踏入寢居院中時,「仙傾撫」正頂著她自己編的花環,在院中盪著鞦韆。

  「……」

  緝天鑾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她。

  一陣飛拂過,頭上的花環被風吹落,「仙傾撫」轉過頭看向花環之時,才發現緝天鑾不知已經在院落門口站了多久,一襲黑衣上落了幾片海棠花瓣。

  「師兄!」「仙傾撫」見到他,急忙跳下了鞦韆,卻因為太過心急,沒能站穩,踉蹌了一下。

  不過銀光及時閃過,方才還站在院落門口的緝天鑾,下一瞬已經將「仙傾撫」接在了懷中。

  「仙傾撫」紅了臉,將腦袋深深埋在緝天鑾的懷中,雙臂也緊緊回抱著他。

  「壞師兄,站了多久了,花瓣都落了你一身了。是午宴準備好了嗎?可別叫各位大人等急了。」

  「傻姑娘,見你正開心,不禁多看了會。小傾不知道麼,師兄最愛看你笑了。」

  緝天鑾撫摸著埋在胸前的腦袋,「仙傾撫」只聽見他的甜言蜜語,卻看不見他的表情。

  「況且,讓他們多等會也無妨,我只願小傾開心就好。」

  酒宴——

  「噫,將軍方才說去請夫人了,這都去了一炷香有餘了,怎麼還未回來?」

  等了實在太久,也沒人來傳個話什麼的,這些本就五大三粗的武夫,自然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是啊是啊,可惜這一桌子美味佳肴,聞著味兒都叫人垂涎三尺,可叫人能望不能吃,煎熬啊!」

  為了不讓仙傾撫在這邊遠之地食欲不振,緝天鑾自是把家中小傾誇過的廚子也帶上了,桌上呈上的這些精美菜餚,色香俱全,這些將領早已飢腸轆轆。

  「就是就是!煎熬啊!你們說,將軍去請夫人去了這麼久,不會是……不會是將軍懼內吧?」

  突然,有一個好事之徒,點燃了眾將領的八卦之魂。

  「嘁,你可真是瞎猜,咱們將軍是什麼人,十五歲的降龍天才,他發個怒,半個仙麟稽大陸都要抖三抖的。他會懼內?」果不其然,粗獷的反駁之聲立馬響起。

  「你還別說,我二叔在王都任職,對於這位大將軍的紅塵往事,他可知道不少。你們可知道,咱們這大將軍與將軍夫人,原先是什麼關係?」知道一些內情的人立馬接過話茬。

  「什麼關係?」眾人疑惑,紛紛湊了過來。

  「他們,原先可是……」那知道內情的人故意拖長了尾音,賣了個關子。

  「誒呀你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眾人更急,不過這一片的動靜也引來了更多的人圍觀。

  在旁與副將何冰商討軍事的幾個將領,也豎了豎耳朵。

  那知道內情的人見已經足夠引起了注意力,故意壓低了聲音道:「他們原先是……師兄妹啊!」

  「什麼!!!!!」

  眾人一片譁然,臉上表情各異,有震驚,有懷疑,有不齒……

  「噓,輕聲輕聲!」知道內情的那人見動靜鬧大了,趕緊維持了一下秩序。

  「師兄妹,那不是,亂……」有一個心直口快的,差點就將那兩個字問出了口。

  「噓噓噓!」知道內情那人冷汗直掉,大將軍要是知道自己揭他老底,自己有幾層皮都不夠他扒的。

  「大將軍不是國師的弟子嗎,國師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況且我聽說,國師襲承的天語術法一脈,因為國師自己無所出,所以收了兩個徒弟,都是認為義子義女的,這這這,這不是亂上加亂了嗎?」

  「國師怎麼同意的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咱們這位大將軍,那可真是一片情深似海,而將軍夫人,也不是簡單人物。」那知道內情的人見話風轉移,趕緊接茬。開玩笑,他還不想死在這裡。

  「是啊是啊,末將也聽說,咱們將軍這位夫人可是不得了。十幾歲的時候就在王都享有【仙則女】的美譽!不過咱們這些在邊陲小城的人,實在不知道這【仙則女】是什麼意思。何將軍,您跟在緝將軍身邊這麼多年,想必了解甚多吧?」

  何冰本來正兒八經地和一些將領們交換情報,準備籌措日後反攻之事,卻被隔壁的八卦圈點了名,隱忍許久的八卦之魂也覺醒了。

  「你們問我可就問對人了!末將自從『傾』字營成立以來,一直跟隨在緝將軍身邊,要說對其中條理理得最清楚的人,非我莫屬!」何冰轉身投入八卦團隊,而方才與他商討軍事的幾個將領,也迅速轉身,融入其中。

  「那你快說說,大將軍這段姻緣!」

  「咳咳,此事,還要從兩年半之前,冰原上海魔龍出世講起。海魔龍出世原不是什麼大事,如果它作惡人間,天罰協會必不會坐視不管,但是,海魔龍出世之時,還伴隨著魔劍【天仲源元】的氣息,你們知道吧?」

  「聽說過聽說過。」

  「那可是魔劍【天仲源元】!據說有毀天滅地之能,各大勢力想必都想要將它把握在手。因此,王上派去了【焚業源】緝天鑾和【仙則女】仙傾撫。大將軍的實力自不必說,先跟你們講一講【仙則女】這稱號從何而來。」

  眾人紛紛點頭,這麼重要的事情,實在是想不到為什麼要派一個年紀尚淺的、也沒聽說有什麼作為的女孩前去。

  「你們肯定猜不到,大將軍的這個師妹,仙傾撫,也就是現在的將軍夫人,既不是天罰,沒有天穴,甚至還是法力絕緣體。但是,國師是何許人,他相人從未出過錯。將軍夫人雖然自身不是天罰,卻聰穎過人,她偶然喝了一瓶法力補充劑,就能將看過一遍的法陣畫出。」

  「看過一遍?怎麼可能啊?」眾人都是不信。

  何冰挑眉,神神叨叨地繼續說:「誒,你還別說,這件事可是朝陽公主親眼見證,不僅如此,她還將看過一次的法陣,雙手齊畫,一次用出五個陣法,可見她對於法陣理解的天賦。後來,她更是創造出了許多獨門法術,敵對勢力破解法陣的速度,都趕不上她創造的速度,她的凶名遠揚,敵對勢力便稱她為【仙則女】,這一凶號後來被廣為傳頌。則,規則,她便是創寫這一世代新規則的神女。」

  「哇,這麼厲害啊!好一個【仙則女】啊!有了此女,我那子佛獨霸天下,指日可待啊!」

  聽見眾人的稱讚,何冰也是暗暗嘆了口氣。不過,他暫時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接著往下說。

  「更可怕的是,【仙則女】仙傾撫與【焚業源】緝天鑾同出一門,他們之間配合的默契更是令人生懼。【仙則女】對法陣的理解度,讓她只是眨眼之間,便可順發無數法陣,其畫陣速度,比起妖龍吐陣速度,也不遑多讓了,唯一的缺陷就是畫出的法陣不具備法力,但是只要【仙則女】與【焚業源】二人十指相扣,將軍就能將自身法力渡給她,激活所有法陣。因此二人合力,國師也甘拜下風不說,更是有那子佛國屬魔龍之稱。」

  「嘩——」眾人都譁然,國屬魔龍,那可真是可怕的稱號。

  整個那子佛,能屠龍的天罰都不過三十之數,有了這個稱號,不就相當於,這二人的組合,除了有屠龍能力的那三十名天罰尚有一戰之力,其餘人皆不是其對手了嗎?

  「因此,可以說,王上派去的這兩人,是對魔劍【天仲源元】勢在必得了。倉促之下,各大勢力派出的高手,想必也敵不過這二人合力。當然,王上根本沒把各大勢力放在眼中,派出這兩人,主要是為了壓制那海魔龍。海魔龍三百年未出世,但是歷史上,只要有海魔龍出世,一定是站在妖界頂端,成為妖龍王。」

  「然後呢然後呢,大將軍和將軍夫人贏了嗎?」

  「只能說,妖龍王確實不是兩人之力能敵。那著實是一場慘戰。大將軍的坐騎——火龍煊方,被那海魔龍一招就撕碎了雙翼。那可是妖龍榜上排行十六的妖龍啊,更是與其契約之主緝天鑾大將軍有著難得地【合天律】,妖力更是上了層樓!大將軍自知不敵,為了爭取讓【仙則女】逃脫的機會,更是生祭自己的天罰之力【焚龍】,短暫地控制了那妖龍一瞬。」

  「難怪聽聞傳言,大將軍的天罰之力潰散不成型,原來便是那時……」有個明白人聯繫到了這次英子佛膽敢開戰的其中一個原因,道。

  「大將軍真是情深啊……」眾人皆是讚嘆。

  「大將軍情深,【仙則女】亦是如此。煊方失去雙翼,半死不活,縱然控制住了那妖龍一瞬,又怎有逃脫的機會呢?大將軍為愛心亂,【仙則女】卻一直理智。她看出了大將軍想要犧牲自己、護她離開的想法,她又何嘗不是同樣的想法。她一直用著逆天的法陣,吸收著空中飄散的法力,直至海魔龍被生祭的【焚龍】控制住的一瞬間,法力積攢足夠,但她也被逆天法陣反噬。大將軍察覺到不對,回頭看她,見她鮮血吐得滿身。卻沒想到,那是他看她的最後一眼。然後大將軍便中了【仙則女】的術法,昏睡,傳送——誰能想到他們二人在初見時,大將軍送給【仙則女】的傳送珠,她一直收在身上,直到最後,卻是為大將軍所用。大將軍被傳送回國師府,因為天罰之力潰散,傷重昏迷數月……」

  「那【仙則女】怎麼樣了啊!她沒有法力,被一個人留在冰原……」有人不禁開始為仙傾撫擔心。

  「對啊對啊,你剛剛說那最後一眼是什麼意思?」還有一些不放過任何細節的將領問。

  「誒喲,口誤口誤,那句話純粹是為了渲染氛圍嘛。後來呀,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天去冰原的人全都死了。不過【仙則女】不愧是那子佛的神女,神運傍身,在半年之後,她竟然回到了那子佛的王都。只是,因為冰原上她所用的逆天術法的反噬,她變得再也不能研究法陣了,真是可惜。」何冰瞥了一眼中院門邊的黑色衣角,一滴汗珠從額頭滑落。

  「可惜可嘆,天妒英才。」眾人哀嘆。

  「諸位在說什麼,很是熱鬧啊。」正當眾人哀嘆這個故事沒有一個如意的結局之時,緝天鑾挽著「仙傾撫」,踏入院中。

  因為此次來人眾多,又都是不喜被約束的武將,緝天鑾乾脆命人將桌席布置在最大的中院裡。

  這院子左右不寬,僅有十來丈,進深卻有百來丈,桌席布置在靠近廳堂的一側,放眼望去卻能看見幾十丈外百花齊放,自是一片春光無限好的模樣。

  這一對璧人踏入院內,只叫人不知是賞花,還是賞人了。

  「末將參見大將軍。」眾人拜下。

  「諸位無需多禮,是天鑾看著海棠花下的小傾看痴了,耽誤了這許多功夫,還望諸位海涵。諸位請入座,這便開席了。」

  說罷,緝天鑾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法陣,火因子在他的控制之下,巧妙地拂過每道菜,桌上的菜品又重新煥發熱氣,香氣撲鼻。

  眾將領紛紛嘆服。就算緝將軍無法凝結天罰之力,單單是這一手對法力因子的控制之精妙,就非常人能及。

  緝天鑾扶著「仙傾撫」坐下,自己則彎腰,仔細地為他整理起了裙擺。

  眾人的注意力這才從緝天鑾身上轉移到了「仙傾撫」。

  這一眼望去,眾人驚愕。在短暫的呆滯之後,紛紛互望。雖然並未出聲,但是他們都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如此尤物,堪比天仙。

  ——難怪大將軍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等緝天鑾整理完「仙傾撫」的裙擺、抬起身之後,發現除了何冰在最遠的席位上入座,其他人都在痴痴地望著自己的妻子,臉色不禁一變再變。

  感受到了大將軍可怕的低氣壓的眾人各個寒蟬若禁,紛紛入座。

  見大家都坐下,緝天鑾端起了酒杯:「今日宴請大家,一是為了不負這春光韶華,二來,也是慶賀我們此次戰役讓英子佛的敵軍節節敗退,我敬諸位一杯。」

  「敬大將軍——」

  杯酒飲盡,眾人終於敞開了吃。

  「小傾,想吃什麼,師兄給你夾。」

  「嗯……」「仙傾撫」環顧一圈,發現自己這一桌二十四個小碟菜,以及一道主菜,都是自己平時愛吃的,一邊選一邊紅了臉。

  「咦?那是什麼?」「仙傾撫」指了指緝天鑾那側最邊緣的一個小碟子,裡面裝著一隻半個拳頭大的粽子。

  「那是肆魚粽子,小傾……可想吃?」

  緝天鑾小心翼翼地問道。

  「仙傾撫」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想起,真正的仙傾撫,好像特別喜歡這肆魚粽子。

  不過進入將軍府兩年來,從未在餐桌上見到這道菜,因此記憶都淡了。

  「仙傾撫」有些後怕,自己沒事幹嘛要問那麼遠的菜,幸好自己想起來了,不然肯定讓緝天鑾生疑了。

  「壞師兄,明知道小傾最喜歡肆魚粽子了,怎麼放在那麼遠的地方,快拿近點嘛。」

  「哈哈,」順著「仙傾撫」調皮的撒嬌,緝天鑾也笑開,「我們千里迢迢,遠赴邊關,我怕你水土不服,粽子又不好克化,因此才放遠了些,不想你如此眼尖,第一個便看見了,好吧好吧,師兄給你剝開,不過只能吃一小口哦。」

  「遵命,師兄~」

  「仙傾撫」巧笑嫣嫣,緝天鑾也寵溺地為她剝粽子。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瘋狂交流。

  吃了兩口粽子之後,「仙傾撫」眼睛一亮。這肆魚粽子果然美味,尤其是自己本來就愛吃魚,但苦於真正的仙傾撫從不吃魚,自己也很久沒能吃到魚肉了。

  見到她滿足的神色,緝天鑾輕笑:「不想小傾還是如此喜歡這肆魚粽子,以後便吩咐廚房多做。」

  「師兄是最疼小傾的。」「仙傾撫」感受到了底下眾人投來的目光,臉色更紅。

  眾將領再次眼神瘋狂交流。

  一頓飯,吃得眾將領嘴軟眼酸。

  「何冰。」

  宴席快要結束之時,緝天鑾突然開口。

  「卑職在。」

  「下午我想帶著小傾游湖,你也帶著你那小妹一起來吧。」

  何冰的妹妹,何瑩,雖是女身,卻也是「傾」字營的一員猛將。她擁有丙級天罰之力【凝露百合】,也一直擔任「仙傾撫」的護衛。

  雖然現在的「仙傾撫」已經徹底與天罰絕緣,但是何瑩卻不覺得這項差事辱沒了自己。

  從前,仙傾撫被稱為【仙則女】之時,何瑩就是她的小迷妹,如今能保護自己從前傾慕之人,何瑩一直覺得與有榮焉。

  「是,卑職遵命。」

  何冰一邊應下,一邊疑惑。

  如今這大將軍,真的改了性子了?

  雖然只與大將軍共事兩年,但是他一直是厭惡集會,從前大戰小戰無數,大將軍也從未舉辦過什麼宴會。

  還有,游湖不是應該愛侶之間的濃情蜜意雙人游嗎,為什麼還要叫上自己與小妹?自己與小妹一直是護衛在將軍和夫人身邊不錯,不過自己從來都是個擺設,小妹也只是主要負責將軍不在之時、夫人的安全。

  將軍與夫人在一起,為何還要帶著護衛?

  不過,何冰勾連往復,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舉辦宴會,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將軍在王都,婚宴就舉辦了一個月,他成親,恨不得人盡皆知。他今日,恐怕就是找個由頭,在眾將士面前炫耀一下,他的新婚妻子吧。

  而游湖帶著護衛,恐怕是因為上午發生的那件事。那來敵,自己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何身份,而將軍隨後就吩咐了加強將軍府的護衛。

  看來下午還是要提點一下小妹,讓她加強警惕。

  =3=

  緝天鑾牽著「仙傾撫」的手回到寢居院內,遠遠望見之前掉落在地的花環,早已被撿起,放在了鞦韆上。

  緝天鑾拉著「仙傾撫」走到鞦韆旁,拿過花環為她戴上:「小傾,只有你,才配得上這絕美春光。」

  「師兄,你又打趣小傾。」

  「你知道,師兄只說實話的。」說著,緝天鑾在她的額角輕輕印上一吻,「你且去換身衣裳,一會我們去這裡有名的虛貝湖上遊玩。聽說這湖中有一種獨有的石頭,長得和貝殼一樣五彩繽紛,水流淌過,還會發出空明的聲響,甚是有趣。」

  「嗯,小傾這就去準備。」

  緝天鑾微微笑著,目送她回房,手又不自禁摸上了自己的胸袖口,那衣袖內,正是仙珏給他的那片鱗片。

  未時,「仙傾撫」準備完畢,踏出房門後,等在屋外的緝天鑾拉住她的手,左手畫陣,只見眼前風景幾次閃爍,二人便已經出現在了虛貝湖旁,何冰、何瑩二人早已備好兩舶小舟,侯在一旁。

  「將軍,夫人。」

  看清來人,何冰立馬上前行禮。

  然後用眼神暗示了一下一臉痴漢相的妹妹。

  不過何瑩並沒有搭理他,直接衝上前去。

  「將軍將軍!您方才用的法陣,是否是【仙則女】所創的長途瞬移術法【關地】吖!天哪,果然悄無聲息,怎麼做到氣息一絲不露的!若是用這術法,潛入敵營,定然不會被發現啊!將軍將軍,這術法最大的移動距離是多少?您把它教給我,我直接殺入敵營,殺他們個手足無措!」

  何冰扶額,瞧瞧抬頭看了一眼「仙傾撫」,果然見她臉色不好。

  「仙傾撫」冰原歸來,遭到術法反噬,從此再也不能接觸術法,這傻小妹,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師兄……」

  「仙傾撫」一臉痛苦,緊了緊兩個人牽著的手。

  「何瑩,你涉獵頗廣,不錯,正是【關地】,可惜,這術法乃是天語術法,普通人習不會,乃多術法疊加融合,方可使用,如今這世上會的人,也不過師父同我二人,不過,小人行為,緝天鑾還不齒去做。而且,此術只能確定移動方向,不能準確確定地點,湖邊如此廣闊的地方,才適用。」

  何瑩尷尬地笑笑,退回了兄長身後。

  「何冰,你們二人駕船跟在後面即可,小傾……不會水,警醒著點。」

  「是。」何冰、何瑩應下。

  「小傾,小心,我扶你。」緝天鑾小心攙扶「仙傾撫」上了舟,然後在船身上刻畫了一個法陣,船悠然飄動,隨即自己也踏上船身。

  「師兄,想不到這邊關風光,竟也如此美麗。這裡的山川,形勢嚴峻,仿佛拔地而起,別有一番錚然之味呢!」

  「小傾見解獨到。」緝天鑾輕笑,歪著身子,右手撐著下巴,眯著雙眼,不知是在欣賞山水,還是在欣賞面前的人。

  「咦,這是什麼聲音?」船漸漸駛入虛貝湖的中心,「仙傾撫」的耳中有一些空靈之聲,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咫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這便是我對你提起的,虛貝湖獨特的石頭髮出的聲音,是不是很美?」

  「嗯,真的很神奇,這聲音,太迷惑人心了。」

  「仙傾撫」興沖沖地趴在船邊,往下看去。

  湖水清澈見底,果然可以看見,湖底躺著的那些石頭,都是貝殼的形狀,其上七彩光華流轉,甚是美麗。

  靜心聆聽,那空靈之聲,果然是從湖底發出,又經過湖水流淌帶動,因此更是周身環繞,讓人難以找出來源。

  「喜歡嗎?」

  看見痴迷的「仙傾撫」,緝天鑾笑問。

  「嗯!小傾喜歡!」

  「既然小傾喜歡,便帶一個回家紀念。小傾,你選一個,師兄去幫你撈上來。」

  「嗯!小傾喜歡那個藍……藍色旁邊綠色的那隻!」

  「仙傾撫」一時開心,差點真的按照自己的喜好選了。幸好沒有徹底沉迷,及時醒悟,否則定會被懷疑——仙傾撫最討厭藍色。

  「好。」緝天鑾回頭給何冰一個眼神,示意他專心護衛,自己則畫了個避水陣,潛入湖底。

  從湖面上看著水淺,實際湖底卻深有二三十丈。而且這湖裡水流甚是奇異,緝天鑾在水中沒有借力的地方,被水流沖走好幾次。

  「仙傾撫」看見緝天鑾竟然吃了暗虧,捂嘴偷笑。

  何冰也偷偷看去,雖然緊抿著嘴,眼中卻也有笑意。

  何瑩還在研究方才的避水術。

  這一刻,變故陡生。

  湖中心突然捲起漩渦,將「仙傾撫」乘坐的小舟卷了進去,「仙傾撫」被甩出了小舟,只剩一隻手攀在小舟邊緣。而湖中的緝天鑾卻因為漩渦,被卷到了湖邊。

  「救……救命!」「仙傾撫」驚慌呼救。

  仙傾撫是不會水的!

  自己雖然會水,但這個情況下,如果自己逃脫,就是功虧一簣,如果沒人救,就葬送在此了。

  況且,本能的求生反應之下,「仙傾撫」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掩藏住自己會水。

  何冰見狀,立刻跳入水中,想游過去營救,卻一次一次被水流卷到遠處。

  何瑩站在自己的小舟上,畫了好幾個木系術法,希望能給「仙傾撫」一個借力的點,卻屢屢失敗。這地方似有一些奇異,木系因子完全不能聚集。

  眼看著「仙傾撫」就要脫力,握不住舟木之時,只聽一聲轟鳴,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火紅。

  「將軍!」何冰欣喜地望去,果然見緝天鑾從自己的天穴中,取出了【焚龍】。

  何瑩也是眼睛一亮,緝將軍的天罰之力竟然重新凝結了!看來此次與英子佛的戰役,很快便會結束了。

  緝天鑾神色嚴肅,直接將【焚龍】插入湖水之中,只見滔天的霧氣掀起,只是幾個瞬間,湖水竟然全部蒸發,只留下一片乾裂開的大地。

  「仙傾撫」被漩渦卷高,眼看就要摔落,幾道銀光閃爍,緝天鑾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拖住了她的腰身。

  「砰。」

  「砰。」

  那兩個看呆了的侍衛倒是狠狠摔在了像貝殼一樣的石頭之上。

  「小傾莫怕,師兄在。」

  「嗯。」「仙傾撫」驚魂未定地點點頭,自己也是看這一片消失的湖看呆了。

  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

  自己都未見他畫陣,他是真的什麼術法也沒有用,僅僅是拔出【焚龍】,插在了湖水之中而已……

  這便是屠龍級天罰之力的力量嗎……多麼可怕……

  「師兄,你的天罰之力,是何時修復完畢的?」

  「便是我們大婚之日。那天不知為何,隱隱覺得【焚龍】有復甦的跡象,便著力修復【焚龍】,自此一月,【焚龍】終得重生了。因此大婚那個月,才冷落了你,小傾,莫怪師兄。」緝天鑾充滿歉意地看著她。

  「怎、怎麼會呢!師兄天罰之力復原,小傾開心還來不及!」

  「是,我的【焚龍】,只為你揮舞。」

  緝天鑾替她整理了一下亂了的鬢角,然後落回地面。

  何冰和何瑩默默站到遠處。

  緝天鑾瞥了一眼,輕聲道:「對你二人的處罰,稍後再議。【焚龍】復原的消息,還不可透露,你們想辦法掩蓋方才發生的事,我先送小傾回家。」

  「是。」何冰、何瑩二人應下,然後對視一眼,各自確認好要做的事情,離開了此地。

  緝天鑾畫出【關地】的法陣,幾個呼吸之間,便回到了將軍府。

  「小傾,你受驚了,你且洗漱一下,早些休息。方才的動靜太大,我還需要去處理一下,否則叫英子佛探聽了消息,恐對軍情不利。」

  「仙傾撫」點頭,帶上侍婢回了寢居。

  緝天鑾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笑開。

  =3=

  正在午睡的仙珏突然睜開了眼睛,讓正在他面前做著鬼臉的白雪嚇了一跳。

  當然,仙珏也被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兩人同時驚呼。

  「你怎麼突然醒了?」白雪做賊心虛,先發制人,岔開話題。

  「緝天鑾捏碎了我給他的鱗片。」

  「這麼快?那你快去。」

  「嗯。」仙珏閉眼,尋著鱗片的氣息而去,身形如同泡沫般消散在原地。

  山峰之上——

  緝天鑾垂首,望著山底,那片乾涸了的虛貝湖。

  今日一切,都是自己的有意試探。

  小傾此生最怕絨山豬,而府中的將軍夫人,回憶絨山豬之時,無動於衷。

  小傾最放不下的就是鳳闕,曾有一年生辰,鳳闕用自己的鮮血供養花朵、為她編制了一頂花環,小傾睹物思人,鳳闕已故,按照小傾的脾氣,她不會再戴花環。

  肆魚粽子也是一樣,小傾愛食肆魚粽子,人盡皆知,但是卻少有人知,小傾第一次吃肆魚粽子,是在鳳闕府上、鳳闕生辰之時,今日,五月十五,小傾絕不會沒心沒肺地吃下那個肆魚粽子。

  而小傾不會水……不過是自己胡謅。小傾確實在朝陽公主府中溺過水,但是小傾實則水技很高,只是平時刻意隱藏,若不是自己留心,也不會知道。

  雖然自己近幾年來關於小傾的記憶,十分模糊,但是關於小傾兒時,以及和鳳闕相關的一些記憶,卻記得很清楚。

  難怪這三個月以來,總覺得與府中那位將軍夫人有一些隔閡,一些說不上來的微妙感覺。

  而且,她今日看見自己的天罰之力復原,反應未免有些太過了,仿佛還隱藏著一絲忌憚。

  她在自己身邊,定是有心人安排,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在摸清幕後之人的陰謀之前,自己還是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理清思緒之後,緝天鑾從袖口中取出了海魔龍的鱗片。

  不愧是海魔龍。方才在湖底,自己就往鱗片中注入了一點法力,便引得湖水倒流、捲起驚濤駭浪。他若是真的想殺自己,恐怕也不需要什麼陰謀。

  想到這裡,緝天鑾對於仙珏所說,又多信了幾分。

  捏碎鱗片不過幾次呼吸,仙珏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還不待仙珏開口,緝天鑾便急切地問道:「她在哪?」

  不知不覺拖到了五周年。。。感謝留下評論的小可愛,是你讓我將這本書重啟提上日程,靜待完本,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