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

  第159章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

  我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正準備笑開,卻見身邊的赫縛歌拳頭忽然攥緊,臉色蒼白。

  這時,越容站了出來,滿面憂容:「小水,關朵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善關朵插話。

  「閉嘴,我越容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越容突然雙手一合,粉光閃過,【恣意】騰空而起,在空中畫了個劍花,隨即劍尖直指善關朵的鼻尖,嚇得她跪坐在了地上,渾身直抖。

  「蓉蓉,冷靜點。」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馭傀的兄弟,在海邊去了十六人!十六人!他們不僅僅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更是我們同生共死的兄弟啊!死了那麼多兄弟,我怎麼可能冷靜!我的【恣意】很憤怒,可是我不知道該去找誰報仇!」

  「越老大,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情,我們都聚集在這裡,不正是為了找出真相嗎?」季空誠拍了拍越容的肩,順勢將手移到了越容的右手手腕,微微用力壓下了她舉著的【恣意】。

  「唉,我就是個粗人,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我去幫忙處理後事了。」萬疾涼嘆了口氣,略帶深意地分別看了我與善關朵一眼,就邁著步子出了營帳。

  我撅撅嘴巴,看來這次免不了要出點血了。

  「善關朵,我從前過過一段十分艱苦的生活,我被困在荒島上,什麼也沒有,所以自從我出了那座荒島,就養成了一個癖好,就是收集各種珍貴的東西。」

  「你什麼意思,不要故意繞開話題!」

  「唔,那好吧,我就單刀直入了。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這個東西?」

  我掏掏腰間的香囊,掏出了一顆湛藍色的、我拳頭大小的珠子,伸向了善關朵。

  「喂,你幹什麼!這是什麼鬼東西,你可不要妄想殺人滅口啊!這裡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

  「這……這莫非是……」

  「真言珠,能夠判斷出一個人是否說了真話。這可真是難得,真言珠是用真言獸的胚胎化石所制,我從前也只是在古籍上見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實物。」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一旁的越容與季空誠也同時點頭,眼中都是驚訝。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隨手一掏,就掏出一個上古之物。

  「縛歌說得沒錯,這就是真言珠。」

  「哼,你說它是它就是了嗎!這上古之物,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見過實物,你口說無憑!」

  「哦,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撇撇嘴,將真言珠重新塞回香囊。

  「呵呵,心虛了吧!」善關朵得意地笑。

  「沒有啊,其實我剛剛想掏的不是真言珠,一不小心拿錯了就順便展示給你們看看。」

  「……」眾人看著我,皆是一副無辜的表情。

  有錢也不是這麼炫耀的吧?

  「喏,我剛剛想拿的其實是這個。」說著,我從香囊里又掏出了一個雪白的珠子,這個珠子倒是小得多,只有鴿子蛋的大小。

  「這是……」

  「回憶珠嗎?這竟然是回憶珠嗎!」赫縛歌驚道。

  「沒錯,這就是回憶珠,方才的真言珠屬於一次性不可再生的寶物,對於她這個謊話連篇的故事精,我可捨不得給她用真言珠,否則的話,故事講完之前,還不知道要爆我多少顆珠子呢。這顆回憶珠就不一樣了,只要她吞下一顆,我們所有人就能見到想見的回憶,事實真相,便明了了。」

  不待善關朵拒絕,我屈指一彈,回憶珠便進入了她的嘴巴,一旁的越容當機立斷,捏住了善關朵的下頜,輕輕一抬,那顆回憶珠便被她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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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事精的事兒再多,也經不起我這個有錢人的折騰,大家見了那天的真相之後,都表示善關朵的故事講得十分逼真,然後囑咐我好好休息,最後善關朵被押去了大牢,大家也都回去了自己的守地,東營除了我,就只剩下赫縛歌了。

  「縛歌,剛剛你的臉色怎麼那麼白?」

  他沒有立馬回答我,只是望著我,痛苦地皺了眉。

  「你不會還在相信善關朵那一套說辭吧?記憶珠裡面的回憶你們都看了,這我可造不了假。」

  「那關於緝天鑾將軍的事情,善關朵說的可是真的?」他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啊……原來你是在懷疑我對那個人渣有感情啊?怎麼可能。雖然以前對他有所耳聞,可是今天是我第一次見他誒,雖然善關朵那個事精故事編得不太好,但是她說的那一句'情就是情,不是那麼敷衍的東西',我倒是覺得甚是有道理。」

  「可是笑笑,你知道嗎,你在冰原上,昏迷之前……叫了他的名字。」

  「縛歌……你……你在開玩笑吧?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麼……等等!你說、你說我叫了他的名字?還有嗎!我還說別的什麼了嗎!縛歌、縛歌你快告訴我!」

  我原來以為他在開玩笑,轉念一想,我在昏迷之前,好像見到了什麼重要的場景,大約是我丟失的那一段記憶。

  我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卻被他掙開,他替我拉了拉狐裘,只柔柔地說:「沒什麼,可能是我聽錯了,你既然從未見過他,不知道他叫什麼,又怎麼可能叫得出他的名字呢?我知道這件事一定也是善關朵在說謊,你放心,我會處置她的。你身上還有暗傷,這兩天北邊我會多派一些人手去幫你守著,你在我這裡休息,方便我照顧你,不要勉強自己,記住,一切有我。」

  赫縛歌不愧是赫縛歌,有時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會讀心術。他略帶深意地望著我,顯然已經在排除了我犯花痴這一個可能性之後,已經看出了我堅持要去守北門的意圖,然而這場意外使得我的身體已經不容許我實施計劃了。

  我嘆了口氣,在他的監督下回了內室休息。

  日居月諸,交相更替。小珏的背叛,記憶的碎片,身負重傷的自己,我面前的一切都仿佛昏暗無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