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道書

  道書能解了青雪的禁言術,以安覺得,那想必道書對她應該有一些克制的作用。

  事到如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時候,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作最後的一博了。

  當道書踢在青雪的身上,以安充滿了希冀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道書沒有任何反應地落在了地上,它沒有展示奇蹟。

  果然,生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汪死水,奇蹟不會隨隨便便地出現。

  以安現在已經無力反抗,雙手軟軟地垂了下來,還有最後的一絲清醒,他想跟那個女人,說一聲抱歉,以後不能再幫她了。

  青雪看著軟下來的以安,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掙扎,血紅色在眼睛裡若隱若現,她的嘴裡發出一聲哼響,一甩手,狠狠地把他砸落在地上。

  身體砸碎了地磚,久違的空氣卻突然鑽進了以安的肺里,他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沒有一個時刻,比現在更讓他覺得空氣的珍貴。

  青雪這時也褪去了掙扎,血紅占據了眼眶,她慢慢地轉向以安,抬手就把以安吸了過去,恐怖再次襲擊了他。

  「青雪,我想你!」

  千鈞一髮之際,就在青雪就要收緊掌心的時候,以安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他的的眼神溫柔如水,充斥著深深地柔情,還有一絲憐愛,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獨特的光芒,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以安看著青雪,深情地說道:「你還好嗎?」

  這一刻,青雪呆呆地立在那裡,眼眸里透著晶瑩的淚花,眼角溢出了淚水,一顆淚珠,輕輕地滑落,墜在了地上,散落一片。

  「你,想起來了?」

  青雪的眼睛,血紅有些黯淡,氣息也有些柔和,以安一鼓作氣,繼續溫柔地對她說道:「五千年的陪伴,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美好回憶。我回來了,這次,我永遠也不會再離開你。」

  「真的嗎?」

  青雪有些哽咽,她拖著沉重的身體,慢慢地向以安走去,額頭上的印記正在慢慢地消失。

  以安站起來,打開了雙手,展露著自己的懷抱。

  青雪終於忍不住地哭出聲來,她猛地扎進以安的懷裡,陰暗和冰冷在這一刻,突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道潔白無瑕,溫潤如玉的氣息。

  以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雙手輕輕地拍著青雪的後背。

  想當個老實人,怎麼就這麼難,這個世界,就一直在欺負老實人。

  又用一個謊言,救了自己的命。

  哎!我真是太難了。

  「啊!」

  以安突然一聲大叫,他的脖子疼的厲害。

  鮮血順著青雪完美的下顎線,滴落在她的衣衫上,染紅了她的衣襟。

  青血用力地抱著以安,以安不敢亂動,任由她舌頭輕輕地舔舐著他的傷口。

  以安閉著雙眼,忍著脖子上的劇痛,和一波接一波,電擊一樣的觸感。

  青雪把下巴輕輕地放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心疼地輕聲著說道:「疼嗎?」

  廢話!你讓我咬一口試試。

  這話,以安可不敢說出口,只能在心底大聲地叫罵幾句,嘴上說的卻是:「疼是應該的,這是五千年,我該受的罪。」

  說話間,以安撫摸著青雪的秀髮,抬手間,全是數不清的溫情,道不完的柔腸。

  青雪的眼淚唰地一下奔涌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對不起!」

  「對不起……」

  青雪哽咽的聲音漸漸地微弱下去,安靜的房間裡,只留下她輕輕抽泣的聲音。

  以安抱著她,軟玉在懷,此刻聽著她的抽泣,心底也不禁升起一絲同情。

  為情所困,一個因為感情,走火入魔的女人。

  四千多年的陪伴,一千來年的尋覓,滄海早已化為桑田,紅塵滾滾,這世間,有多少人能夠有這樣的堅定。

  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可以看見青雪臉上的淚痕,以安臉上的愁緒。

  遺落了的一束銀白,灑在地上,也照耀著道書,給它披上了一層銀紗。

  房間裡沒有風,可它卻翻開了一頁,開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道書醒了。」

  青雪感應到了什麼,從以安的肩膀離開,自責地看了一眼他的傷口,緩緩地低下頭,柔聲地問:「還疼嗎?」

  「不疼。」

  以安笑著對她說。

  「你剛才說什麼?道書醒了什麼意思?」

  青雪回過神,看著道書,說:「道書有靈,剛才我給它輸入了一股生氣,此刻它應該是恢復了一絲元氣,這時候醒了。」

  道書的神秘光芒里,這時跳出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猴子,它在房間裡蹦蹦跳跳,好不快活。

  這是書靈?

  以安看著靈體的猴子,對青雪問道:「它能做什麼?」

  「嘿!我能做什麼?你可問對人了。」小猴子說著就跳到了以安的面前,搶著大聲地說道:「恆順地理,承天布宣,斡旋造化,我可顛倒陰陽,亦可移星換斗,天罡地煞,不在話下。」

  「呵!還挺厲害!」

  以安看了一眼青雪,對猴子誇獎道。

  「那是!我可厲害的很。」猴子上躥下跳,得意洋洋。

  「呵呵!不要聽它的,這小猴子滑頭得很,十句話,九句半是不可信的。」

  「嘿!誰說的,我可是天底下,最實誠的猴了,造謠,這是赤果果的造謠。」

  小猴子呲著牙,惱怒地大吼大叫。

  青雪拿起道書,就將書頁合了上去,房間裡的小猴子,便隨著書頁的合起,消失了。

  「郎君!……」

  「哎,不要叫我郎君,這樣不妥!」以安打斷青雪的話,阻止道。

  「有何不妥,郎君不是,已經記起我了嗎?」青雪著急地追問,身子不由得貼近了幾步。

  「莫非……在騙我?」

  青雪的聲音冷了下來,周圍的空氣顯得異常的冰涼。

  青雪壓的以安身子後仰,他架著身子,支吾著說:「這,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以安大聲地給自己壯著聲勢,說道:「當然記得,青雪嘛,五千年前嘛,我嘛!記得,肯定記得。」

  「那為什麼不能叫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