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如此熱情,青雪反倒顯得有些不自在,她輕聲言道:「我們這就過去吧。」
絲竹聲聲入耳,偶有鼓瑟而鳴!
以安神情自若,穩穩地坐在台下。
他那明亮而專注的目光,毫無偏差地望著台上的那群女子。
這些女子個個身姿婀娜,像靈動的仙女一般,伴隨著優美的旋律,輕盈地翩翩起舞。
她們的額頭之上,正滲著一層細密的汗水,為了磨練技藝,能夠在鳳音閣中立足,自己等人已然堅持了許久的一段時間。
開場之前,幽姨就曾有過鄭重的交代,自己等人若有一百分的力氣,就得拼了命得拿出一萬的氣力出來。
這台下所坐的人群中,有一位聲名顯赫的大人物。
幽姨交代,倘若自己等人在這次表演中表現出色,有幸獲得這位大人物的讚賞的話,那麼自己便能夠算是正式得出師了,從此再也不必遭受那艱苦訓練所帶來的折磨了。
故而,她們每一個人在台上都拼盡全力地跳動著,無比認真地舞動著,滿心期待著能夠贏得這位大人物的青睞與賞識。
以安能夠看得出來,台上的那些女子,表演得極其賣力,她們所展現出來的專業技能堪稱紮實和嫻熟。
他旋即轉臉向幽夢問道:「這一批姑娘是從哪兒來的?她們頗具幾分靈氣,表演得亦是極為出色。」
幽夢的嘴角微微上揚,對於少宮主給予的表揚,她顯得格外愜意舒適。
她輕聲細語地說道:「前段日子,寧州境內針對山賊的掃蕩力度可謂極為強大,從那些窮凶極惡之人的手中解救下來眾多女子!」
「我們便精心挑選了一些無家可歸且天賦尚佳的女子收入鳳音閣。」
安微微頷首,目光中流露出讚賞之意:「如此甚好,能給這些女子一個安身之所,又能為鳳音閣增添新的活力,實乃一舉兩得。只是,後續對她們的培養還需多費些心思。單有娛人的技藝終究是落了下乘,各種文化課不要落下了。」
幽夢盈盈一禮,應聲道:「少宮主放心,閣中已為她們安排了專門的師父,定會悉心教導她們。」
以安點了點頭,又看向舞台,此時台上的表演正進入高潮,台下觀眾的喝彩聲此起彼伏。
以安不禁陷入沉思,這鳳音閣的未來,似乎需要一絲改變。
不知過了多久,表演結束,以安與幽夢離開席位,在閣中的庭院中漫步。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
以安開口問道:「鳳音閣最近有什麼難處嗎?」
幽夢跟在一旁,神色鄭重:「鳳音閣倒是沒有什麼難處,只是人皆浮躁,肯靜下心來看戲聽曲,探討詩詞歌賦的人越來越少了。」
她停頓了一下:「這幾月,有些客人不怎麼常來了!」
她對鳳音閣的經營有一些擔憂。
以安卻笑道:「這不正好!姑娘們也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鑽研自己喜歡的事情,琴棋書畫,鼓瑟吹笙,當娛己,而非娛人!」
君子八雅本就是用來陶冶自身情操的,從古至今,都不應該淪為娛樂他人的技藝。
只是奈何凡人卻多有浮躁,雖然人心向之,但是都不願意為之苦研習,所以只好從口袋裡掏出些銀錢,到了別處賞他人之藝。
幽夢滿臉憂心的說道:「可是,如此下去,鳳音閣可就要入不敷出了!」
「這鳳音閣本就是詩社琴社,陶冶情操的風雅之地,有無收入,無關緊要,整個夏國四州之地,鳳音閣加起來不過幾百人,我們還是養的起的。」
以安一臉無所謂的的說道。
玄機山莊的生意,隨便露個一角,就足夠養活鳳音閣了。所以,他對此毫不擔心。
以安微笑道:「你就記住,鳳音閣乃至清雅之地就行了。」
少宮主既然如此說,那幽夢也就不便多說什麼了。
她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幽夢便不操心了。妾身為少宮主準備了一所房間,雖然不如宮中舒適,但也幽靜,就委屈少宮便在鳳音閣將就一段時日吧。」
幽夢微微地笑著。
以安點頭說道:「我也算是江湖兒女了,無礙!」
「少宮主請!」
幽夢便搖著輕盈地腰肢,領著以安來到了鳳音閣的一處別院。
院內種著一叢紫竹,鬱鬱蔥蔥,旁邊有一座池塘,有幾尾錦鯉正在水中歡快地嬉戲。
幽夢說道:「少宮主,便是這裡了!少宮主早日安歇,若是無事,妾身便先告退了。」
現在是晚間,正是雅士雲集之時,前面定然較為繁忙。
以安擺了擺手,說:「沒事兒,你去忙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幽夢便向以安行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這時,院子裡突然響起一道琴聲。
以安連忙轉身喊道:「幽夢……」
幽夢卻早已離去。
以安不禁無奈的搖搖頭,只好順著琴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伸手推開了房門。
「見過少宮主!」
琴音乍斷,房間之中有一位容貌秀美的女子,停下了其手中正在進行的動作,而後緩緩地起身,向著以安極其溫柔地呼喚道。
「姑娘你是……」以安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妾身名作姜兒,幽姨說少宮主是琴道大家!」
姜兒微微地低著頭,輕聲說道:「少宮主遠來,身份尊貴,身邊卻並未攜帶侍女,姜兒便想著過來幫少宮主整理一下房間。」
以安微笑著說道:「那就有勞姜兒姑娘了,你看這都弄的挺好,那你就先回去吧!」他直接說道。
姜兒的臉頰兩邊慢慢的升起來一叢紅暈,說:「幽姨,讓姜兒今晚服侍少宮主!」
她深深地埋著頭,顯得極為害羞。
以安不禁啞然失笑,無奈地說道:「幽夢還真是胡鬧,我這並不需要什麼服侍,你不要聽她胡鬧,快快回去休息!」他的語氣變得溫柔。
姜兒卻猛地抬起頭,眼角似乎噙著一點淚花,她柔弱地望著以安,輕咬著嘴唇,不發一言。
以安見狀,臉上不禁又變得鄭重起來:「怎麼?她難道還要罰你不成?我去找她說去!」他說著,便要轉身去興師問罪。
姜兒連忙喊道:「少宮主且慢!」她喚住以安,說道:「不是這樣的!幽姨並沒有責罰,是我自己過來的。」
她一臉羞意的說道:「姜兒,也想請少宮主考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