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留宿東院

  冬曉聽了以安的話,鬆了一口氣,感慨道:「師尊的劍法真是無比強大,單這劍意,就能斬殺天人巔峰。」

  「立於五行,劍斬陰陽,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以安微笑著點頭,驕傲地說道:「這是我們百花宮的慶幸。」

  以安在師妹的攙扶下,走到魔人的屍體旁邊,拿已經把劍意消耗一空的長劍,在他身上戳了兩下,確認他不會突然詐屍,才慢慢地蹲下身子。

  以安從袖子中抽出一雙手套,便開始在魔人的懷裡來回摸索。

  好一會兒。

  「魔宗現在都這麼窮了嗎?」以安啐了一口,站起來,滿眼不屑。

  「世事艱難,魔宗現在自己也是風雨飄搖,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的奇珍異寶。」冬曉輕聲說道。

  以安從魔人身上掏出一本書籍,一塊令牌,一顆丹藥,其他的便再無任何東西了。

  「吹牛不打草稿,少陰回魂丹?」以安捏著那枚丹藥在眼前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又用鼻子嗅了嗅。

  冬曉:「有何不妥?」

  「少陰養魂丹。」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回魂丹可以救命,養魂丹卻只能溫養神識。

  「東院有什麼值得他關注的嗎?」在魔人身上並沒有搜出來什麼東西,以安有些疑惑。

  「師兄自己都不清楚,師妹就更加不知了。」冬曉歪頭說道。

  以安仔細地沉思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要不是這魔人是個男的,我都要以為是貪圖我美色了。」

  冬曉笑了笑,眼神古怪,也開起玩笑回應,「或許就是吧!」

  「咦。」以安聽完,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脫掉手套,一把扔在魔人的屍體上,對著冬曉說道,「凍起來。」

  「凍起來?」冬曉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屍體還要留下來嗎?」

  以安點點頭,「解剖,我不信他就這些東西。」

  說完,以安就低頭查看起那書籍,對魔人屍體不再關注。

  冬曉看了一眼魔人,心裡暗道:「死了都得不到全屍。惹誰不好!我家大師兄出了名的雁過拔毛,判官路過都得把筆留下。」

  她伸手在魔人屍體上空拂過,一團冰冷的靈氣瞬間爆發,將魔人的屍體瞬間冰凍成冰塊。

  「好了,師兄。」

  以安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變成冰雕的魔人,對冬曉說道,「走吧,回去吃飯。」

  冬曉點點頭,抬手飛出一隻木盒,將冰雕收了進去,然後緊跟在以安身後,與他一同離開了這個地方。

  腳步聲逐漸遠去,竹林里也恢復了該有的寂靜。

  ……

  「待會兒換勤的時候,讓顧夏來趟東院。」

  冬曉正在收拾碗筷,隨即應和,「好的師兄。」

  夜色更深一步,竹林里的蟲鳴聲變得更加清脆,仿佛在給這安靜的夜晚增添音樂般的美妙。

  院子裡的燈光昏黃,以安坐在案前,披著一件外衣,冬曉坐在他的對面,低頭沉思著。

  隨著一顆白子落下,整副棋盤局勢變得鮮明起來,白子猶如一條銀龍,將黑虎壓在身下,一爪探入咽喉,黑子滿盤皆輸。

  冬曉嘆息了一聲:「終是師兄,技高一籌。」

  以安微微一笑,「下士吃子,中士占地,上士悟道。」

  「這兩天師兄研習星術,倒是對棋道頗有增益,師妹是越來越難追趕了。」

  冬曉苦惱地說道。

  「一說星術,師妹能借師兄五千靈銖嗎?我買一個星衍羅盤,在院外再布一個星衍大陣。」

  以安咧著大嘴,眼神希冀地看著冬曉。

  「呀!師兄你的錢都花完了嗎?」

  呵呵。

  以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師兄我,花錢如流水,是分文不留身的主吶。」

  冬曉,挑了一個白眼,翻了一下自己的荷包,也有些愛莫能助,無奈地說:「我只有兩千靈銖,師兄先拿去吧。」

  「得嘞,那多謝師妹,剩下的師兄再想想辦法。」

  以安笑嘻嘻的接過荷包說道。

  「師兄不問師尊拿一點嗎?」冬曉問。

  「別了,宮中百廢待興,處處需要用錢,二師尊定要追問我的錢兩花哪兒去了,至於大師尊嘛……」以安撇撇嘴,「她不把我的劍賣了就不錯了。」

  「呵呵。」冬曉捂嘴偷笑。

  ……

  抬頭看下天色,以安估算了下時間,顧夏此時應該與孟秋完成了交接。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就從院門那看到了急匆匆奔赴而來的顧夏。

  「師兄,你沒事吧?」接到冬曉的傳信,顧夏與孟秋交接完畢,就立刻趕來了。

  踏進院門的第一件事,便是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師兄,見他生龍活虎,不像有傷的樣子,便放心地吐出一口濁氣,放慢了腳步,緩緩地向師兄走來。

  「冬曉,晚上是怎麼回事?」顧夏問道。

  「我陪師兄下午在落霞峰吸納靈霞之氣,等到天黑的時候,我帶師兄回來,就察覺到竹林里有人在窺視……」

  冬曉向顧夏闡述了晚上的遭遇,說起這些神色還是有些擔憂。

  「喏,這個就是那個魔人。」

  木盒在空中打開,包裹著魔人屍體的冰塊,就出現在了顧夏眼前。

  顧夏圍繞著冰塊轉了一圈,認真觀察了一遍,然後搖頭說道:「接引的時候沒見過此人,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

  「白天人多眼雜,可能是趁著谷門大開,跟著八大宗門混進來的。」冬曉說。

  以安點點頭,沉聲說:「無妨,谷中陣法已經恢復正常開啟,內宮有兩位宮主以及八大宗門長老坐鎮,魔人也進不去,等大比結束,全谷搜查,看看有沒有隱患。」

  「那師兄你呢?東院一直位於百花宮外,太危險了,晚上要不隨師妹去宮裡吧。」顧夏邀請道。

  冬曉眼睛一亮,也連忙接話說道:「對呀師兄,你晚上要不隨我們去宮裡住吧。」

  以安笑著搖搖頭,「我這東院,有二師父布下的陣法,知命境以下,未得我同意,難入半步,安全的很,就不用去宮裡了。」

  「可是……」儘管如此,冬曉還是想勸師兄為了安全,前往宮內。

  「沒事的,東院固若金湯。」以安打斷冬曉的話,自己開口說。

  冬曉見以安心意已決,無法改變,只好略顯無奈,開口說:「那師妹我,晚上就在東院,陪著師兄。」

  「不用。」

  「嗯,我也想留在東院。」

  顧夏也看著以安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以安看了一眼冬曉,又轉頭看了一眼顧夏,微笑道:「也罷,東院還留有兩間空房,你們倆晚上住一間,互相有個照應。」

  兩人點頭答應,欣喜地就往東院的偏房走去。

  進入房間的那一刻,小時候的記憶,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在她們的腦海里。

  回想起來,這個房間裡的東西,有著不少美好的回憶,一股溫馨的感覺湧上她們的心頭。

  牆角的架子上,放著安靜小時候愛玩的木刀,顧夏的臉譜,孟秋的小熊玩具,還有冬曉的木偶。

  她們靜靜地凝視著這些物品,仿佛回到了那個充滿童趣的時光,心中感覺無比溫暖。

  「師妹,你的木偶一直放在這裡嗎?」顧夏輕聲問道。

  「嗯,師姐的臉譜放這多久,我的木偶就有多久。」

  顧夏拿起小時候最喜歡的臉譜面具,微微的出神,「我們有好久沒有和師兄住在一起了。」

  冬曉眼神溫柔,也有些感概,「自從師兄那年說自己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搬來東院後,就沒有像以前那樣了。」

  顧夏失神的想著,眸中似有一道道影子在奔跑。

  四個孩童模樣的女孩兒,跟在一名男孩兒屁股後面,開心的奔跑著,嘴裡「師兄,師兄」的喊個不停。

  男孩兒一旦停下,她們就會將他圍住,嘰嘰喳喳的嬉笑打鬧,有時候還會將他的書本藏起來,逼著他與她們玩耍。

  男孩兒臉上總是帶著微笑,從不因為她們的吵鬧搗亂而生氣,反而總是用包容和寬容來對待她們。

  他會丟下一切,然後帶她們去種花,帶她們去釣魚,帶她們去看晚霞。

  將面具放回架子上,顧夏從記憶中醒回來,說道:「小時候,我們送給師兄的這些東西,沒想到師兄保存的這麼好。」

  冬曉微笑著回應:「當然啦,師兄可一直是個心細的人。」

  當年以安執意要搬出百花宮,獨自一人居住,不讓師妹們跟著,她們只好將自己那時候最喜歡的玩具交給他,讓這些玩具替她們陪伴師兄。

  心中滿是回憶,顧夏和冬曉兩人,就站在房間裡靜靜地回想。

  「好啦師姐,我們開始打掃吧。」冬曉率先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對顧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