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武比(下)(為盟主sentiger老闆加

  第110章 武比(下)(為盟主sen_tiger老闆加更)

  而金秋武比就像一個小的神京武舉。

  裴液如今只有一生,但他還真不一定是唯一一個一生。參加武比的人里難免有幾個人剛剛邁過修行門檻,而除此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的二生三生。

  並非整個縣找不出比這更厲害的人來,還是那句話,金秋武比雖然是覆蓋全州的盛事,卻不是為比出全州第一高手。

  奉懷往年派去的也多是二生之人,並非是沒有更厲害的人選——當時武館最厲害的師傅就是四生。

  只是正如黃師傅所言,去的是「想出頭的人」。

  四五十的老師傅,已然成家立業,武道之路也走到了頂端,再過幾年便能安享天倫之樂,誰樂意冒著傷亡之險去搏這種東西?

  所以參加者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而年輕人的修為又能到什麼地步呢。

  天才沒有那麼多,二十來歲,脈樹二三生,已算是不錯的武道苗子了。

  但從另一個角度說,看絕大多數人的實力又沒有意義。

  因為名額只屬於魁首。

  要拿魁首,就一定要勝過最強。

  博望州雖然偏而小,但境內也有七個縣、三個說得上名號的門派。

  難道會沒有一兩個五生甚至六生的高手嗎?

  新生代鋒芒畢露、躍躍欲試的天才,多年蹉跎於此、誓要於今年功成的老手。

  誰肯將機會拱手於人?

  ……

  黃師傅飲了一大口酒,頓了會兒才繼續開口。

  「從上到下細談這些對手,排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門派弟子。在咱們博望州,便是白竹閣、翠羽劍門、七蛟洞三派。在縣中,三四生的高手多已經謀了差事,成家立業,門派中卻不同,弟子們一心求武,許多都是學成之後才下山謀事,而武舉向來是他們排在最前面的出路。」黃師傅抿酒看著天邊,「歷屆以來,三派都至少占下一個赴京名額,而且往往是第一場。一半的時候則連第三場也收入囊中。」

  「其次便是鄭壽、徐谷兩個強縣與幾個大商戶。鄭壽倚靠陸河交通之便而富,徐谷因御山林賊盜之擾而強。而商戶由於只有一個名額,自然是精挑細選、重金懸賞,希望自己的人選能在台上多打幾場。」

  「再往後,便是咱們這些普通小縣了,去的人多是二三生,湊個熱鬧,見見世面,偶有一兩個能打入前十六甚至前八。」

  「……唔。」

  「照理來說,你這修為應是一場難勝的。但你沒修為時就能力敵二生,偶勝三生,現在開脈了還真不好說。」黃師傅思忖著,「我想想……這次,咱們至少贏上一場,努力贏上三場吧。」

  「……哦。」

  「哦是什麼意思?」

  「……」

  「我知道了,你不服氣。」黃師傅哼笑一聲,「從小就喜歡不服氣……三勝已經是前十六了!傻子!」

  「前十六……」裴液嚼了顆花生。

  「嘿!那伱想勝幾場?」

  「七場。」

  「七……」黃師傅放下手上的葫蘆,開始掰指頭,「八、四、二——你想奪魁啊?!」

  「嗯。」

  「……」

  「……」

  「你知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嗎?」

  「我也不是說一定能奪,但是我參加武比,從來就是只衝著第一去的。」

  「.」黃師傅臉如吃屎。

  「實話。」

  「行。你愛怎麼裝怎麼裝,先來過過手。」黃師傅抿口酒咽下花生,站了起來,「我大概就是個第三場的水平,五招之內勝過我,就代表你有角逐八強的資格。」

  「怎麼過?」

  「你不是善劍嘛?來劍的。」黃師傅來到武器架旁邊,腳一踢底端,一柄鋼劍出鞘落入手中。

  裴液鬆開斬心琉璃站起來,抽出自己的劍。

  低頭看看劍,再看看立在院中的略微佝僂的身軀,忽然產生了一種不太禮貌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還用五招?」

  或許是直覺,但也可能是錯覺。

  黃師傅年輕時是三生中的強手,後來護鏢受了傷,實力便大概在穩壓二生又稍弱於三生的層次,裴液受傷前最強的那段時間,和他打往往要僵持相當長一段時間,而結果則是輸多贏少。

  但如今呢?

  以那時的自己為對照,裴液第一次梳理自己如今的實力。

  在身體根骨上,十七歲的自己個子更高,力量更強了。

  在修行境界上,自己如今已然破種生氣,擺脫了「旱鴨子」的稱呼。

  而除去這兩項武者的基本素質,自己在戰鬥上有什麼長進呢?

  自己的劍技突飛猛進。

  在經明綺天點撥後已然晉入拙境,放眼整個江湖也稱得上善劍之人,算得上登堂入室。

  自己還習得了雪夜飛雁劍式的第一劍和第二劍。

  自己曾以七八生的身體素質和那些立在開脈頂端的黑袍人搏殺,並且勝之,這份經驗見識彌足珍貴。

  自己還有一項強大而獨特的饋贈——【鶉首】。

  但是。

  經過和黑貓的交談,【鶉首】與仙君似乎有些聯繫,不到生死之境他不想隨意使用。

  而雪夜飛雁劍式亦有祝高陽給過建議:

  「儘量少使,對你現在的境界來說,它有些太強了。哪怕你不真正使用前兩劍,只使用那些表面的劍招來對敵,對你修劍之路也並非好事。」

  「因為這劍招的高妙將會掩蓋你其他一切的不足,讓你在鬥劍中輕易地取得勝利——直到遇到一個層次足夠高的敵人。」祝高陽道,「你的劍招在他面前無所遁形,那半吊子的『意』和『心』也只是幼童持刀。這時你就會發現,除了這式劍你一無所有。」

  「沉下心去,去學那些基礎的、低淺的劍法,去和相同層次的人用相同層次的劍法全力搏鬥——總之千萬不要讓這門劍術提著你走,更不能依賴它,那樣你將永遠被它禁錮。你要自己扎紮實實地走到它的高度,然後平等甚至居高臨下地把它握在手裡。」

  裴液從善如流。

  這當然是自己最鋒利的兩枚毒牙,如今盡要收回。

  但是毒蛇即便不用毒牙,難道絞不死一隻小鼠嗎?

  自己即便不用雪夜飛雁劍式和鶉首.難道不能在五招內勝過兩年前的自己?

  裴液輕挽一個劍花,輕笑:「要落你面子了,黃師傅!」

  黃師傅一言不發,橫劍示意他來。

  於是一道銀光乍然耀在眼前。

  感謝snowfalled老闆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