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修行純陽功已有一些日子,真氣頗為雄渾,這麼猛地一喝,舌綻春雷,孔實只覺雙耳嗡嗡作響,竟下意識地想要跪下。
但他畢竟是老儒,以強大的心志克服住下跪的衝動。
這時,一些儒生開口道:
「江寒,何必這麼咄咄逼人,逼一位老人向你下跪?」
「身為大才子,難道就這般心胸狹窄的嗎?」
「化敵為友不好嗎?非要如此欺負人?」
便在這時,景王踏出兩步,開口說道:「本王請問諸位,今日是誰先挑的事?是誰質疑江寒才名,逼他作序,是誰說江寒作出了序便磕頭道歉的?到底是誰在咄咄逼人?
江寒作出這篇堪稱千古絕唱的駢文,洗去潑在他身上的髒水,要求的不過是一個道歉!如今你們卻反過來抨擊他心胸狹窄!本王想知道,你們還有一點身為儒生的涵養嗎?你們的聖賢書是讀到狗肚子裡嗎?」
景王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罵人。
他對孔家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不請自來就算了,還故意挑事,堂堂大儒給一位後輩潑髒水就很噁心了,做錯了連道歉也不肯更噁心!
而且,江寒作出這篇駢文,很大概率是會流傳千古的,他身為滕王閣的主人,也能跟著名留青史,不幫江寒幫誰?
更何況,景王雖然不在朝廷的權力中心中,眼光卻也敏銳,看得出江寒未來的成就絕對不止於此!
聽說皇帝甚至要將公主許配給江寒。
而相比而言,孔家為皇帝厭棄,幫誰還用得著多想嗎?
江寒也是詫異了一下,沒想到景王竟然會幫自己說話。
景王緩緩道:「人無信不立,孔實,莫要讓本王覺得你是一個沒有信用之人!否則,本王不介意用一些強硬的手段!」
此話一出,孔實徹底變色。
景王可不是什麼閒散王爺,而是一位有兵的王爺,一位征戰過沙場的王爺!
他的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到了此刻,若是再不磕頭道歉,今日只怕要出事。
孔實一咬牙,朝著江寒跪下,握緊雙拳,猛地磕頭,他眼裡充滿了無盡的情意,不僅恨上江寒,也恨上景王。
這一刻,滕王閣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堂堂孔家大儒竟然真的向一個後輩下跪,這傳出去名聲掃地不說,孔家也要跟著丟臉!
江寒淡淡看了孔實一眼,說道:「既然孔老先生允諾道歉,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孔實站起身來,臉色難看到極點,他看著江寒沉聲道:「江寒,我承認你才華橫溢,我在孔家設宴,請你前來赴宴,不知你可敢前來?」
此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看向江寒。
孔家設宴?只怕是宴無好宴啊!
今日受了這種恥辱,孔家必定要報回來的。
所有人都在看著江寒,好奇他會如何決斷。
倘若江寒應了,到了孔家可能會遭遇危機。
但若是拒絕,孔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江寒看了孔雲一眼,說道:「哦?你要請我赴宴?」
孔實道:「我在曲阜孔家設下宴席,你敢不敢來孔家與我論道?若是你贏了,我自廢大儒之位,終生不再為儒!」
江寒道:「若我輸了呢?」
孔實道:「若你輸了,你便承認你學問不如老夫,入我孔家為弟子。」
很多人微微變色,這個賭注看似對江寒有好處,就算是輸了,也只要拜入孔家就行,但聰明人卻已經看出入孔家為弟子沒有那麼簡單。
「你敢不敢赴宴?」孔實道。
「好,孔家的宴,我定會前往!」江寒微一沉吟,開口說道。
雖然他可以拒絕,但孔家不會這麼就放棄,說不定還會使出各種明槍暗箭,倒不如坦然赴宴。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江寒你果真好魄力!七月十五當天,我們在孔家等你!」孔雲此刻也是說道。
看著孔雲與孔實離開了滕王閣,江寒臉色平靜,孔家宴會,註定是一場鴻門宴。
「江寒,你不該同意赴宴的,孔實的賭注可沒有那麼簡單,他說的入孔家為弟子名為弟子,實為奴僕,性命全由孔家掌握,到時你的一切都歸孔家的,包括你的生意。」景王面色凝重的說道。
若換了其他人,能入孔家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但對於江寒而言,這等於把身家性命都交給孔家,太不值了。
江寒淡淡道:「王爺放心,我不會輸。」
這番話語氣淡淡,卻充滿了信心。
「何況,我與孔家的恩怨總要去了結。」江寒道。
景王嘆了一口氣,道:「你才華橫溢,詩詞無雙,但論道沒有那麼簡單,論的是對經義的見解……罷了,既然你意已決,本王也不好多勸,到時本王自當派人,護你前往孔家,免得一些暗箭傷著你。」
江寒忙感激道:「多謝王爺!」
「江寒,你何時要去孔家,本將軍陪你走一趟!」
「宴無好宴,孔家那是來者不善,到時老夫也陪你去一趟!」
「加上老夫一個!老夫早就看孔家不爽了。」
「七月十五那天,大家一塊去。」
閻都督,王將軍等人也是紛紛說道。
「多謝眾位前輩相護,江某不勝感激!」江寒忙道。
……
江寒要到孔家赴宴的消息插上翅膀,很快就傳遍了洪州,傳到曲阜。
孔府。
「好,讓他來孔府!老夫倒想見見這個三番五次辱我孔家的人長的什麼樣!」
「他幾次壞我孔家大事,折辱於孔家,這一次,絕不能放過他!」
「此子才華橫溢,就連孔雲也不是他對手,須得小心才是。」
「論道比的不是詩詞……孔實雖然丟了臉,但提出的賭約卻好,江寒也是個商人,那些生意有助於我孔家。」
……
江寒飲酒到半夜,才與二小姐返回客棧。
二小姐與賈悅相談甚歡,在一塊睡,秦穆清如今又有了身孕。
江寒自然是一個人睡。
打開房門,上了床,江寒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忽然,窗開了,一陣香風吹了進來。
房間裡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