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見賈悅

  江寒從燕王府回來後,那首詩便傳遍了京都。

  一時之間,顧清秋的門人弟子都不禁暗嘆:

  「好詩,真是好詩!」

  「江寒又作出一首足以傳世的好詩,而此人,險些就成為我們的師弟啊!」

  「老師糊塗啊!」

  「唉,老師誤我矣!他當初怎麼能拒絕江寒?倘若他沒拒絕,若江寒心血來潮,給我們做首詩,我們也能跟著名揚天下,名揚後世了。」

  緊接著,一件趣事也在京都小範圍傳來。

  據說清秋堂香主洪原赴完宴後,便借著醉意敲響了顧清秋的門,大罵逆師誤我,今日我要與你斷絕師徒關係,另投到鍾離無憂門下。

  然後就被顧清秋吊起來打了半天,才總算酒醒。

  這件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亦不知是真是假。

  ………………………

  燕王入京之後,除了去見過皇帝和太后,每日都是抱著酒罈喝得酩酊大醉,這倒是讓很多盯著他的人放棄對他的監督。

  這位閒散王爺果真如傳聞那般嗜酒如命。

  寧國公府里。

  一家人正在吃飯,除了秦二小姐體弱外,在閨房裡吃飯外,其他人都在。

  快吃完的時候,秦仲突然道:「寒兒,那座宅子已經為你選好,便離寧國公府不遠,擇個良辰吉日,便能搬過去。」

  江寒一愣,隨即道:「謝謝父親大人。」

  對於秦仲他是真的感激,雖然自己是入贅而來的,但秦仲卻待他如親生,甚至主動給他選宅開府。

  秦仲也有自己的考量,江寒如今備受矚目,外面不僅稱他為「大虞詩聖」,冀王也對他極為看重,所以他絕不能是一個贅婿,倒不如放其出去。

  秦仲笑道:「你如今是夜巡使是嗎?」

  江寒道:「不錯,冀王殿下讓我擔任夜巡司長老之職。」

  這是明面上的身份,沒什麼可隱瞞的。

  秦仲笑了笑說道:「冀王固然看重,但夜巡司卻也不是久待之地。」

  江寒一怔,尋思著岳父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指冀王靠不住,還是指夜巡司凶名在外,會影響自己,亦或者看穿了自己是一個三重臥底?

  秦仲沒有再說,繼續吃飯,快吃完的時候忽然道:「當初雲夢城的知府賈望,聽說他如今升任京兆府尹,好像準備嫁女了,他那女兒,聽說乖巧可憐,賈望甚是疼惜,倒不想竟然要嫁出去了……我與賈望倒也有幾分交情,原本想去拜訪一下,只是卻一直沒時間,寒兒不妨代替我去賈家拜訪一下。」

  江寒愣了一下,讓我去拜訪賈望?岳父大人話里有深意啊。

  「既然父親大人不便,那我便代替父親大人前去。」江寒沉吟道:「不知道此去我需要帶些什麼禮物?」

  秦仲道:「你便買頭大雁過去吧!」

  江寒道:「我明白了。」

  秦穆清道:「既然是拜訪父親的舊友,那我和他一塊去吧。」

  秦仲看著她點頭道:「成婚之後倒是懂事了。不過為父尋你還有事,那門長河鞭法正想傳授了你。」

  秦穆清蹙眉:「好吧。」

  江寒吃完飯便出門去了。

  待江寒乘上轎子離開後,秦穆清蹙眉看著秦仲:「爹爹不會不知,賈悅對江寒有什麼心思,但爹爹卻依舊讓他去見賈悅。」

  秦仲倒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竟然如此敏感,竟然聽得出自己的意思,說道:「為父在為你相公鋪路。」

  秦穆清頓時一愣:「鋪路?」

  秦仲看著頭頂天空,道:「寒兒雖有冀王倚重,然而我卻看出他並非心向冀王。」

  若江寒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這位岳丈大人竟然看得這麼明白。

  秦仲耐心解釋:「寒兒的靠山不夠,寧國府不是他的靠山,所以需要有人助他,身為京兆府尹的賈望是最好的人選。」

  看著滿臉不解的女兒,秦仲溫聲道:「何況自古行大事者,三妻四妾並不為多,無論如何,你終究是他的嫡妻。」

  秦穆清哼了一聲:「這話,你倒是跟母親說,看母親容不容得你納妾。」

  秦穆面露尷尬之色,道:「這個啊……那什麼…為父看書去了。」

  ……

  江寒並未買什麼大雁,直接讓周虎御車前往賈府。

  他問秦仲要不要買禮物,是想試探秦仲是讓他去見賈望,還是見賈悅。

  結果岳父大人說大雁……

  結果很明顯。

  京兆府尹的府邸在內城,不是什麼幾進幾出的宅子,而是一大座園林,園中東西各有兩個大院子,院子裡有宅舍。

  雖然沒有寧國公府繁華壯闊,但也比雲夢城的寧國府大。

  門房是認識江寒的,看到他明顯一愣,道:「你要見小姐?」

  按理來說,未出閨的女子是不能說見就見的,若是別人,門房會直接驅趕,卻偏偏是江寒。

  「稍等,我去稟告。」門房並未關門,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後,返回門前道:「公子請進,小姐在偏廳等你。」

  江寒跟著門房來到偏廳,抬起頭來,便看見了賈悅。

  賈悅穿著鵝黃色的衣裳,一張娃娃臉看著卻比以前憔悴得多,身形也瘦了一些。

  江寒道:「賈悅,多日不見,你清減了許多。」

  「江……江公子,你也清減了。」賈悅輕聲道。

  江寒看著賈悅道:「原想著早些來見你,只是這些日子忙著各種事,一直遲遲未來。」

  賈悅道:「江公子是在忙著釀酒嗎?」

  「嗯,釀了一些酒,想著你不會飲酒,便沒帶來。」

  賈悅微笑道:「江寒哥哥的三碗不過岡,賈悅在閨中也聽過,還聽說了你那首詩……鐘鼓玉帛豈足貴,但願長醉不用醒。古來聖賢皆死盡,唯有飲者留其名……這詩,寫得真好呀!」

  江寒凝視著她的臉:「你似乎病了,臉色這麼蒼白。」

  「沒事,只是前幾日忽然下雪,偶感風寒而已……」賈悅說著,卻忽地咳嗽了幾聲,捂著胸口,臉上湧起了血色。

  江寒忍不住皺眉,走上前去,道:「我看看。」

  說著,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冷。

  賈悅一愣,下意識想縮手,還好克制住了。

  江寒把著她的脈道:「的確是感染上風寒……」

  他抬頭看著她,皺眉道:「染上風寒了,怎麼還穿得這麼單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