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的臥室中,白雲棲坐在江寒身旁,道:「奴家便不如憐香嗎?公子不來看我,卻去憐香院子。」
江寒尷尬的笑了笑,道:「姑娘國色天香,我擔心見了姑娘,便沉浸在溫柔鄉中。」
「公子便會哄人!」白雲棲撒嬌道,她顧盼生情,臉上湧起兩團嬌媚的紅雲,說道:「上次論道,奴家回味至今,不知公子,今晚可否與奴家坐而論道?」
我家娘子還在等我呢,我敢留在這裡怕不是明日就死無全屍了……江寒乾笑道:「江寒也想和雲棲姑娘論道,但今日身體不適,有些疲憊了,還是暫且作罷。」
「公子既然疲憊了,不如讓奴家侍候公子沐浴一番,再膏摩一下,解解乏。」白雲棲直勾勾的盯著他,纖纖玉手按在他胸口上慢慢下移。
膏摩是要脫掉衣服的。
以秦大小姐的性子,說不定隨時會殺進來。
江寒笑著正欲開口拒絕,便聽到外面「嗖」的一聲,緊接著,一個婢女驚慌失措的跑進來,喊道:「娘子,公子,不好了!外面出亂子了!」
江寒立馬站起身來,問道:「怎麼回事?」
那婢女滿臉驚恐道:「外面殺進來一群人,自稱彌勒救世,對客人們肆無忌憚的屠殺,已經有許多客人被殺了!」
江寒這一驚非同小可,彌勒救世?那是大乘教喊出來的口號,大乘教又稱彌勒大乘教,認為已到末世,會有彌勒佛來普度眾生。
大乘教這些年被朝廷嚴打,早已銷聲匿跡,前段時間的思仁村邪教徒案,以及甲冑失竊案都與大乘教有關,證明大乘教死灰復燃,並在暗中發展勢力。
江寒知道大乘教終有作亂的一日,卻沒想到作亂得這麼快。
沉香樓只是一座高檔青樓,大乘教為何要選擇這裡?
來不及多想,江寒走到走廊往下一望,只見約有十幾名黑衣人沖了過來,有的挺劍,有的握刀,有的張弓。
「娘子,公子,怎麼辦?」那婢女嚇得六神無主。
江寒鎮定道:「不要慌!沉香樓地屬繁華,內城禁軍很快就會趕來。」
而且他今晚前來,夜巡司可是在外面布好了局。
只是江寒卻想不通大乘教為何會在此時襲擊沉香樓。
「公子說的對,但大乘教殘暴兇狠,麻木不仁,而且手持利器,只怕很快就殺過來了,這裡有密室,我們先躲到密室里,等待禁軍前來。」白雲棲道。
江寒回頭看了白雲棲一眼,眼睛微微一眯。
白雲棲竟然如此冷靜,和旁邊的小婢女形成鮮明對比,完全不像正常的花魁。
那小婢女忙入內,慌裡慌張的掀開一扇暗門,喊道:「娘子,公子,快進來!」
江寒道:「大乘教的人兇狠,可讀書人未必便是手無縛雞之力,雲棲姑娘,你們躲起來,我為你們守住大門!」
他目光一掃,看見牆上有一口儀劍,伸手將儀劍摘下,拔劍在手。
白雲棲驚道:「公子,一起進來吧!」
「雲棲姑娘,不必擔憂我,讀書人仗劍在手,本應除暴安良,如今看見邪教徒在此作亂,豈有不挺身而出的道理?」
江寒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氣勢磅礴,隨即將白雲棲推進暗門,再將門關起。
暗室中,白雲棲神情怔怔,眼裡仿佛映照著那個挺劍傲立的身影。
原以為這位江寒公子只是個才子,卻沒想到還有這一份氣魄和膽量。
為白雲棲關上門的江寒心急火燎的沖了出去。
媽的,要不是媳婦還在花廳里,他現在就躲起來了!
但現在秦穆清不知安危如何,他必須殺出去了!
拔出儀劍,劍鋒三尺,劍身軟綿,畢竟是用來裝飾房間的長劍,自然沒有青雲劍鋒利。
今晚來沉香樓,他自然沒帶青雲劍。
江寒深吸一口氣,縱使只有殘劍,亦能殺得七進七出!
「彌勒有旨,殺光所有人!」
「那裡還有人!」
有大乘教弟子發現江寒,立馬挺刀殺了上來。
大乘教這次出動的人不少,分成四批,襲擊沉香樓東南西北的四個院子。
這些人武藝不低,先放箭,再補刀,沉香樓里的很多客人都是沒反應過來,便慘死當場。
花廳里,此處已經躺著七八具屍體,到處是慘叫聲,嚎哭聲,求饒聲。
秦穆清手裡挺著一柄劍,劍上鮮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這柄劍是從大乘教門人手中奪過來的,有了這柄劍,秦穆清信心倍增,連殺了幾個大乘教門人,救下了三四個沉香樓的女子。
「公子救我!」
「公子,我們往哪裡走?」
那些婢女們又驚又怕,把秦穆清當成了救命稻草。
秦穆清心中煩躁不安,道:「憐香的臥室在哪?」
父親和江寒都讓憐香叫了進去,聯想到江寒所說,憐香便是大乘教的人,秦穆清此時擔憂江寒會讓大乘教的人給砍了!
至於父親,以父親的武功應該不會有事。
「我知道,在那裡!」一個婢女道。
「快帶路!」
「是!」
在那婢女的帶領下,秦穆清一路往憐香的院子走去,遇上大乘教的人,她便當即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料理掉對方。
終於抵達了憐香的臥室。
「砰!」
一腳踹開了憐香房間,秦穆清挺劍而進,然而裡面空空如也,憐香不在,父親不在,江寒也不在。
秦穆清心中焦急無比,難道他們聽到聲音已經跑了?
「公子,現在怎麼辦?」一個婢女問道。
秦穆清道:「往回走!」
她提著劍走出門,一路上只見大乘教的人四處殺人,到處是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雖然秦穆清武功高強,但此時也是能避則避。
便在這時,忽地聽到不遠處有人驚聲尖叫,秦穆清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容貌甚美的少女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在其身後,還有三四個大乘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