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小說也沒這麼離譜

  臥底,臥底,又臥底?

  江寒腦海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是他覺得自己有問題,而是他覺得這些人有問題。

  他到冀王這邊做臥底,冀王將他派給太子這邊做臥底,太子又將他派回到冀王身邊……

  你們兄弟倆的想法咋那麼契合呢?

  這種事,小說也沒這麼離譜!

  太子道:「今早冀王可來找你了?」

  江寒道:「來了,送了我十車禮物,俱在院子裡。」

  太子笑著看向江寒:「除此之外,可還說了什麼?」

  江寒道:「冀王希望我為他效力,要為我去掉贅婿之籍,許偌讓成國府嫡女秦欺霜嫁給我。」

  太子心裡冷笑一聲,這種拉攏人心的手段是冀王慣會使的!也真是好大的手筆,讓江寒成為成國府的姑爺,可謂一步登天。

  也極少有人能拒絕得了這種條件。

  太子道:「你是怎麼覺得的?」

  江寒道:「冀王殿下雖許於重諾,但成國公對我瞧不上眼,甚至公開輕視我的出身。江寒人窮志不窮,絕不願娶成國府的女人!」

  他若是說因為太子的魅力所以拒絕了冀王,那太子大抵是不信的。

  倒不如說是因為成國公曾經輕視過他。

  讀書人也有傲氣的。

  太子笑著點頭,說道:「你願為本宮做事,本宮很欣慰……如此,若你為本宮做成這件事情,本宮許諾,日巡司副指揮使,由你擔任!」

  這是許以重諾,將江寒的心拉到他這邊來。

  冀王許諾成國府的姑爺,而太子直接許諾真正的官位。

  日巡司副指揮使可是四品官!

  大虞的尚書,也不過正三品!

  這個官職,不可謂不高!

  據千戶左戚的匯報,江寒似乎有某種暗疾不能人道——這是妙音坊的坊主余憐所匯報。

  當時余憐的報告上寫著:以手試之,竟不能舉。

  一個失去那種功能,剩下的唯一愛好就只有兩種:錢和勢。

  江寒的書屋日進斗金。

  所以能拉攏他的便是勢。

  「為太子殿下做事,屬下必定盡心竭力!」江寒神情激動,身子微微顫抖,再次躬身下拜。

  太子將他扶起,道:「接下來,我希望你收下冀王的禮物,並辭去日巡司的百戶之職,作出靠攏冀王的模樣。」

  「我要你,成為冀王的心腹!」

  「是!」江寒沉聲應下。

  至此,江寒回夜巡司,為太子執行臥底的任務。

  太子和冀王在無形中來了一波交鋒。

  雙方在對方身邊互埋棋子,從表面上看,是冀王贏了。

  但,江寒是位離明使啊!

  江寒心裡決定,離明使的那塊牌子,一定要藏好,藏好,再藏好!

  太子離去的時候,滿心愉悅。

  在之前,江寒不過是一枚不起眼的棋子,隨便丟在日巡司中當個百戶便足矣!隨時都可以丟棄。

  但在中秋文會過後,他的價值卻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太子不能再只將他當成普通的棋子。

  從今天的會面上看,江寒知進退,也懂得跟著誰才有更為廣闊的前途。

  畢竟,為太子做事,總比為冀王做事好。

  雖說當今因為皇帝寵愛冀王,導致冀王的勢力逐漸發展,甚至能和太子分庭抗禮。

  但太子畢竟是國之儲君。

  又如此看重江寒,許於日巡司的副指揮使。

  江寒若是不懂得為誰所用,才是蠢貨!

  而冀王府中,冀王聽著一名夜巡使的稟告,臉上露出淡淡笑容。

  用我的人,來監督我?

  那好,我便將計就計,讓你以為當真在我身旁留下一枚棋子吧!

  最開始,他是想讓江寒作為臥底,在日巡司里竊取一些情報的。

  但如今看來,這種結果似乎更好。

  ……

  高樓,雲台。

  青衫老者烹茶。

  青年坐於其前。

  抱劍的少女便在二人旁邊,卻望向了樓外的青山。

  她的眼中沒有焦點,仿佛很空洞。

  整個人也處於「仿若無依」的狀態。

  「太子和冀王都想以你為暗子,既然如此,你便順遂了他們!」

  鍾離無憂悠悠倒茶,神情未改。

  江寒道:「接下來我就會退出日巡司,投入夜巡司的懷抱,不過除了太子和少數人,日巡司的大多數人都會以為我成為冀王的人。我現在身處兩股勢力之間,一不小心,便有粉身碎骨之險啊!」

  鍾離無憂點頭,又笑了笑,望向欄外的天空,道:「這京都的暗流,遠比你想像的還要洶湧。京都的勢力,也不止兩股。」

  江寒奇道:「除了日巡司,夜巡司以及離明司外,還有什麼勢力?」

  鍾離無憂道:「護國公,衛國公便算兩處勢力,這兩處屬於中立,並不偏向太子或冀王的一方……聽說你得罪了護國府的竇天化,他已尋人對付你了,當然此人不足為慮……除此之外,前朝的餘孽也暗藏京都。」

  江寒神情微動,前朝指的是夏朝。

  史書記載,夏朝暴戾,為大虞所奪。

  但其中似乎另有隱情,就算是史書也是用了春秋筆法。

  鍾離無憂道:「當然,這些你暫時不必擔憂,因為離你尚遠。」

  飲了一口茶,鍾離無憂說道:「陛下打算為你封爵,你在中秋文會之上立了大功,應該封你個縣男。」

  江寒吃了一驚,在大虞,有公、侯、伯、子、男五種爵位。縣男雖屬於最末,但也是五品的爵位。

  若得封縣男,江寒的地位就更加不一樣了。

  鍾離無憂接著道:「但卻遭到了反對,反對的是禮部和吏部,禮部尚書認為你雖然在中秋文會立下大功,但收復司幽十四州靠的是大虞的兵馬,而非一首中秋詞。」

  江寒道:「這當真是他們反對我封爵的理由?」

  鍾離無憂道:「某些人認為寒門封爵終究是損害了他們的利益……禮部提出,既要賞賜,不若賞賜金銀古玩,又或文功。依老夫看來,陛下大抵真會同意。」

  江寒道:「我對爵位並沒有太大的渴望,畢竟我如今的身份也無須什麼爵位。」

  鍾離無憂點了點頭,道:「你放心,該有的爵位,以後老夫都會為你謀到。你對冀王的提議覺得如何?」

  「什麼提議?」

  「娶成國府的嫡女。」

  「不好。」

  「為什麼?」

  「糟糠之妻不可棄,若我發跡後便棄寧國府轉而迎娶成國府嫡女,與禽獸何異?」

  何況成國府那個嫡女就是秦穆清的堂姐。

  若真這麼做,秦穆清怕是要氣得拿劍把他給砍了。

  鍾離無憂欣賞的看著他,此子,自己的確沒看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