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吟誦千古中秋詞

  夷國舊都現場十分混亂,段小眉放的火被撲滅,侍衛終於趕回玉堂殿。

  「有人闖進王子殿下的寢殿,快拿人!」

  「不要讓人跑了!」

  在呼喊聲中,三四個侍衛率先趕到,看到那黑衣女子後,右手一灑,漫天的鐵蒺藜朝著那黑衣女子射去。

  黑衣女子側身避開鐵蒺藜,手中的刀終於拔出。

  今晚的月色很亮,月光似水。

  許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又許是火把的照耀,使得黑衣女子手裡這柄刀出現了猩紅的光芒。

  這抹光芒轉瞬即逝。

  僅是一個照面,便有兩名侍衛栽倒在血泊中。

  江寒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腦海里不禁拿這女子的刀法和司劍的劍法作對比。

  司劍的劍是必殺,沒有繁複的劍招,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出劍便有人死。

  而這女子的刀也是如此,但比司劍的劍更簡單,更粗暴!

  司劍的劍是看不見的,看不見,自然沒辦法抵擋。

  這女子的刀是看得見的,也是最普通的刀法,但偏偏卻抵擋不了。

  「這女人的武功起碼是五品……」江寒道。

  「少爺,不止五品!剛才她突然出現,一刀便將那個守門的老者劈死……那老者是五品。」周虎道。

  五品之上?四品武者?

  這女人究竟是不是日巡司的人?

  若她是日巡司的人,此次我身份暴露,只怕……

  江寒眉頭緊皺,道:「我們走。」

  東西已經到手,先溜為上。

  至於那女人,有那麼高的武功,想從這裡逃走也不是難事。

  兩人迅速離開宮城。

  而在他們離開了半炷香的功夫後,那黑衣女子也殺出包圍,離開了宮城。

  她望著一條條街道,柳眉微皺。

  江寒已經跑了?去哪了?

  月色下,黑衣女子來到一處樓頂上,遙望著遠處某個方向。

  那是今晚舉辦中秋文會的地方,蘆洲城裡最高的地方。

  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到那位夷國二皇子耳邊,得知寢宮失竊的事,這位二皇子想必會暴怒。

  「鍾離無憂讓我保護的便是這個人嗎?離明司的玄使,日巡司的百戶,夜巡司的銀刀……這人,可真是有意思!」

  女子眸光清冷,喃喃道。

  ……

  此時此刻,望月樓上!

  偃月二皇子還不知道玉堂殿失竊的事情,文會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在徐風吟和弓天絕作完詞後,又有許多文人紛紛作詞,其中大虞才子又作出了一首不錯的詞。

  新羅和百餘那邊的文人已經放棄,其實,他們的詩詞水平也不錯,但的確比不上徐風吟,崔雲漸這些才華橫溢的才子。

  於是這場文會就變成了夷國文人和大虞文人的較量現場。

  當然,如今最好的詞便是徐風吟的《西江月·中秋》,和弓天絕的《水調歌頭·中秋》。

  這兩首詞實在太好,讓許多人絕了填詞的心思,否則今晚的場面還要更加熱鬧。

  當然,還有人存著別的心思。

  楊亭看著自己面前的紙張,臉色陰睛變化。

  他還有一首詞,一首構思良久的詞,原本,他以為憑藉這首詞一定能拿下這場文會的魁首。

  至少能成為大虞這邊最亮眼的詞。

  但誰知道徐風吟竟然超常發揮了。

  而且弓天絕的詞也相當不錯。

  這導致他不知該不該拿出自己的詞,拿出來了,若是比不上徐風吟或弓天絕,就等於犧牲自己,成全他們。

  偃月二皇子揚聲道:「還有哪位才子再作一首詞?」

  無人應聲,楊亭也沒有說話。

  偃月二皇子等候片刻,才緩緩道:「既然無人作詞,那便請孔世子為今晚的詞,評判出高低。」

  孔雲世子微笑點頭,站起身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評判。

  徐風吟攥緊了拳頭,掌心出了汗。

  孔雲世子揚聲道:「今晚四國才子的詞都算不錯,而最讓本世子動容的詞,是弓天絕的《水調歌頭》!這首詞寫盡中秋良辰之景,當為魁首!」

  隨著這句話落下,許多人紛紛變色,弓天絕臉上露出笑意。

  崔雲漸忍不住道:「孔世子當真這麼認為?我倒覺得徐風吟的詞,未必會比弓天絕的差。」

  崔雲漸和徐風吟在京都屬於競爭對手,但在這裡卻替徐風吟說話。

  畢竟,徐風吟代表的是大虞。

  孔雲淡淡掃了崔雲漸一眼,說道:「你是在質疑本世子的評判?還是覺得本世子有失公允?」

  崔雲漸急忙道:「崔某不敢!」

  對方是聖人世家的世子,自己的身份遠遠比不了。

  身份上的差距擺在那兒,崔雲漸哪敢質疑孔雲。

  孔雲道:「徐風吟之詞,固然不錯,但弓天絕的詞,卻更勝一籌!爾等若有異議,不妨作出更好的詞。若無異議,本次中秋文會的魁首,便是弓天絕。」

  此話落下,大虞才子臉色難看,連禮部侍郎邱安的臉也是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說實話,那兩首詞其實差不多,立意和遣詞造句,相差不遠。

  孔雲這麼說,就有一些偏頗弓天絕的意思了。

  「不錯,弓天絕的詞的確更好!」

  「孔世子評判得公正!」

  「徐風吟的詞雖然也不錯,但寫月色多於寫中秋,頂多算是不錯的月色詞,而非中秋詞!」

  「弓天絕此詞絕佳!」

  許多夷國文人紛紛道,連百餘,新羅文人也開始附和。

  如此一來,大虞文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弓天絕臉上笑容愈發擴大,這次他能奪魁,便能踩著徐風吟等一眾文人成名,最主要的是,更是能重重的羞辱大虞一番!

  你們不是自詡儒家正宗嗎?結果還是輸了。

  我夷朝要還你司幽十四州,是你自己沒本事拿到。

  便在這時,一人匆忙跑進望月樓上,到了樓上,才急忙整理衣冠。

  許多人都向他看去,發現此人是個生面孔,卻穿著大虞的衣飾,顯然是大虞文人。

  「邱侍郎,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來的人自然是江寒。

  完成任務後,他就往望月樓趕來。

  邱侍郎看著江寒,心中又失望,又憤怒。

  這江寒算什麼儒家讀書人?連如此重大的文會也不能及時趕到,他的心思到底放在哪裡?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那些大虞文人看著江寒,也不禁面露失望之色。

  江寒的確才華橫溢,可也太不靠譜了!這樣的人,能成什麼事?

  而且,看他衣衫凌亂,身上還有酒氣,該不會是醉了一天剛醒吧?

  而事實上,江寒為了掩飾今晚的行動,故意在身上灑了一些酒,佯裝剛剛醉醒的模樣才過來。

  邱侍郎沉聲道:「江寒,你剛才到哪裡去了?為何夫子們找你不見?」

  「邱大人,學生為今晚的文會盡力竭智,找了個酒肆,作一些詩詞……寫著寫著,竟然忘記時間。」江寒眼中醉態朦朧,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都是不信的。

  你要想詩詞幹嘛跑到酒肆去?

  看你醉態朦朧的樣子,只怕喝了不少吧!

  百餘和新羅文人都是面露笑容,旁觀看戲。

  而夷國那邊的文人則是開口嘲笑了起來。

  「還作詩詞,看他那副模樣,只怕剛剛睡醒!」

  「原來這位兄台才是大虞最厲害的讀書人,竟然還能喝酒作詩。」

  「看來我們夷朝的酒就是好啊,這位公子竟然喝到忘記參加文會,等公子準備回大虞,我等再送你一些!」

  那些夷國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來,表面上是在讚揚江寒,實際上卻是在損大虞的面子。

  聽著那些嘲諷意思甚濃的話語,邱侍郎以及虞國的書生都是臉色難看。

  江寒這次真是在三國面前把大虞的臉面給丟盡了!

  你喝醉了錯過中秋文會就算了,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你來了就來了,還找這麼離奇的藉口。

  邱侍郎此時只想讓江寒滾一邊去,省得丟人現眼,然而,未等他開口,楊亭便開口道:「江兄既然作了一些詩詞,不如念出來讓我們長長眼。」

  此話一出,邱侍郎心中大怒。

  誰不知道江寒那番話是個藉口?他能想出什麼詩詞?你楊亭在這個時候還分不清楚場合,想讓他出醜?

  楊亭屬實有些拎不清,他記恨江寒奪了他的解元之名,想趁此機會讓江寒出個丑,卻忘了他現在和江寒屬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江寒出醜,他們也同樣丟臉。

  江寒為難的道:「這個……我的詩詞太過驚艷,怕搶了諸位的風頭,還是你們作好了。」

  他這一開口,頓時讓那些夷國人嗤笑不止,這個人簡直厚顏無恥啊!

  這樣話也說得出來?

  簡直不要太好笑好嗎?

  萬寧公主大失所望,原本聽偃月二皇子說,她對江寒還有一些興趣,結果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這人也真是自大無恥。

  「哈哈,他說他的詩詞太過驚艷,怕搶了我們的風頭?」

  「江大才子,我們不怕你搶風頭,你快些作來,讓我們夷國人見識見識閣下的才情。」

  「作啊,趕緊作出來!」

  夷國讀書人紛紛笑著出聲,就連百餘,新羅二國的讀書人也嘲笑起來。

  「喝成這個樣子,還說什麼他的詩詞太過驚艷。」

  「誰讓這酒鬼上來的?」

  「他要是能作出詞,我今天吃十斤屎!」一名百餘人笑道。

  楊亭心中冷笑,看著江寒,心想我看你今天怎麼下台!

  許雲愁面露擔憂之色,江寒今日的話語,也確實太過狂妄了。

  徐風吟,崔雲漸等人也看著江寒,心中無比失望。

  原本,輸了也就輸了,丟的臉不是很大。

  結果江寒搞出這麼一出,真的是把大虞的臉都給丟盡了!

  江寒道:「這個……邱大人……」

  邱侍郎此刻對他失望到極點,以為他是想向自己求救,只得沉聲道:「你喝醉了,就先到一邊休息吧!」

  然而夷國人卻不肯就此放過江寒,紛紛道。

  「這位大才子,趕緊作詞啊!讓我等開開眼!」

  「這位大才子必定想出了千古詩詞,怎麼能不拿出來呢?」

  「讓我們欣賞欣賞這位大才子的詩詞,大才子,快些吟來,若是千古作品,也好讓我們沾光啊。」

  這些人想讓江寒出個丑,以此丟大虞的臉,故意吹捧起來。

  江寒道:「好吧,既然你們不怕我搶風頭,那我就只好吟誦一首了……不知這場文會的題目是什麼?」

  聽到這話,夷國人臉上嘲笑之色更濃,而大虞文人都想把自己的臉埋到桌子下了。

  搞半天,你連題目是什麼也不知道?

  孔雲世子微笑道:「這場文會是詞會,任選一詞牌,寫中秋之景,中秋之情。既然江寒你要寫詞,那便寫出來,本世子也很好奇你在大醉之下,能作出什麼詞。」

  孔雲世子雖然聲音溫和,但還是帶著些許嘲諷之意。

  江寒道:「不知道現在最好的詞是哪一首?」

  「如今榜首的,是弓天絕的《水調歌頭·中秋》。」孔雲世子溫和解答。

  江寒醉態惺忪的道:「好吧,既然諸位都讓我作詞,那我就來一首震撼千古的中秋詞!哪裡有筆?」

  一聽這話,夷國人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震撼千古的中秋詞?這小子真是醉瘋了!」

  「哈哈哈,我等就等著大才子你的震撼千古的中秋詞。」

  「給他紙筆!」邱侍郎無奈,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已經阻攔不了江寒填詞,只能希望他還有幾分清醒,別作出太爛的詞。

  但無論如何,這次的臉都丟了。

  江寒拿著筆,抬頭望著欄外明月,長長吐出一口氣,醉熏熏的道:「既然弓天絕用的詞牌名是《水調歌頭》,那我也來一首《水調歌頭》好了……那誰,你來幫我寫!」

  說著,他就將紙筆直接拋給了許雲愁。

  許雲愁無奈,只好接過紙筆。

  所有人都注視著江寒,眼光充滿了嘲笑的意味,都在等著看他出醜。

  而這時,江寒望著月色,沉思了起來。

  忽然,他喊道:「有了!許月眠,準備寫……」

  「明月幾時有……「

  PS:二合一,兩章並成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