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已經結束了七天。
那一道算術題屬實難倒了京都的考生。
畢竟儒家以文章為重,許多儒生都沒怎麼學過算術,一接觸這麼難的算術題,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今日,便是秋闈放榜的日子。
此時此刻,貢院之外已是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貢院放榜,才子們忐忑不安,翹首以待。
寧國府,秦奮也來到貢院外,焦急地等待著。
竇天化,楊亭等人也在貢院外。
竇天化目光四下一掃,並沒有發現江寒,嘲笑道:「這江寒怕不是自知要落榜了,不敢來看榜?」
楊亭也面帶微笑,對於當日的文章,他自我感覺良好,雖說那道算術題他沒能做出來,但其他考生也同樣做不出來,算是持平了。
而文章一項,是他最為拿手的,也自信能取得鄉試第一名!
貢院外來了不少人,其中不僅是考生和考生家屬,也有一些豪門士紳,家中有女兒的,若是看到有中榜的書生,便當即接觸,將女兒許配之。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是來看熱鬧的。
這些日子裡,竇天化加大火力,繼續派人給江寒造勢,將他吹得人間獨有,幾乎捧上了天。
過度的造勢就導致許多人對江寒越發不滿,出現了許多罵聲。
若江寒鄉試落榜,那麼他的名聲就會直接跌到谷底,被京都百姓唾棄!
若江寒沒有落榜,考上了舉人,那也無妨,只要楊亭勝過了他,那麼楊亭就能踩著此人揚名。
竇天化不僅面露笑容,他和江寒根本沒有什麼仇怨,只不過當初在望江樓上,此人威脅了他。
再加上,秦府的那對姐妹花,他也想設法搞到手。
那就先搞臭這個江寒的名聲!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然而卻還沒有放榜,群情鼎沸。
就在這時,只見貢院大門打開,三名考官在一群吏員的攢擁下走了出來。
為首的主考官王中則手裡榜著秋試的榜單,朗聲道:「放榜!」
話音落下,他便將榜單交給一名吏員,由那人,將紅榜張貼在牆上。
隨著紅榜張貼上去,待吏員走開,立馬就有無數人爭先恐後地圍上去,睜大了眼睛盯著榜單上的人名。
「第二百名是……」
「我中舉了!我中舉了!我是第一百六十名!哈哈哈!」
「我也中了,中了!」
「我……我又落榜了?」
有狂喜歡呼的,自然也有失魂落魄的。
而這時,吏員又張貼了第二張紅榜!
這是一甲的榜單,而剛才那一張,是二甲。
這時候,竇天化,楊亭終於走了過去,也有部分儒生跟上去。
一甲只有十人,正是這次鄉試的前十名。
只見上面羅列了十個人名。
楊亭一眼掃去,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科成績分別是:甲等,乙等,乙等!
這個成績簡直優秀!
然而卻是第二名!
楊亭一愣,他有十足的自信能考上一甲,可是怎麼會是第二名?
第一名是誰?難道成績比自己還要優秀?
他立馬便朝第一名望去。
江寒,甲等,甲等,甲等!
這一刻,楊亭整個人都呆在原地,有種做夢的感覺,甚至有些眩暈。
怎麼會?
怎麼可能?
第一名是他?
還是三個甲等?
楊亭猛地搖頭,再次一看,第一名依舊是那個名字。
而他身旁的竇天化,臉上的笑容也是僵住了。
開什麼玩笑?
這個江寒中了頭榜?
這怎麼可能?
若他是頭榜,那自己給他宣揚了名聲豈非助了他?
很快,便有更多的人發現了第一名是江寒。
多虧竇天化的造勢,這段時間,江寒幾乎為全京都的人知道。
所以也不存在不認識江寒。
「第一名竟然是江寒?」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
「我不是看錯了吧?」
「三個甲等,他三科竟然都評為甲等?!」
秦奮原本還在二甲的榜單上尋找姑爺的名字,聽到聲音,驚愕無比,才跑到一甲的榜單去看。
第一眼看去,不可置信。
第二眼看去,還是不可置信。
第三眼,則是狂喜!
寧國府,當真撿到一個寶貝啊!
老爺,當初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
隨著榜單傳開,很快京都百姓就都知道江寒是鄉試的第一名,無不驚愕。
這人,竟然考上了解元?
這,這也太嚇人了吧?
……
……
此時此刻,江寒卻不知自己徹底揚名,他在二小姐的閨房裡。
「捅,捅太深了……」
「快拿出去,我受不了了」
「啊~!好痛……」
二小姐幽怨地看著姐姐,道:「姐姐,你就不能輕一點嗎?耳朵好痛……」
秦穆清拿著挖耳勺,蹙眉道:「我已經很輕了呀!那我輕點?」
二小姐搖頭道:「不,不要了,姐夫還在這呢!」
「管他做什麼?」秦穆清瞪了江寒一眼:「你繼續喝你的茶。」
江寒捧著茶杯,只能露出苦笑。
今日秦穆清也不知怎麼,突然想要給晴煙挖耳朵,那聲音,真是搞得自己一陣心猿意馬。
秦晴煙連連搖頭,堅決不讓姐姐碰自己。
秦穆清只好失望的作罷。
便在這時,只聽門外周虎驚喜的大喊:「少爺,少爺!你中榜了!」
聞言,秦晴煙和秦穆清相視一眼,都看到彼此臉上的喜色。
周虎飛奔到門前,狂喜道:「少爺,你中榜了!」
江寒佯裝淡定的捧著茶喝了一口,其實心裡也高興得很,淡淡道:「中了就中了,不必這麼興奮。」
周虎道:「少爺,你知道你中了第幾名嗎?你中了第一名!你是鄉試解元!」
聞言,江寒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第一名?
自己竟然是第一名?
這真是有些意外。
秦穆清看著他,滿臉的驚喜之色。
……
當晚,寧國府一家人都是無比歡喜。
秦仲看著這位女婿,那是越看越滿意。
當初怎麼會想到,隨意選的一個女婿,竟然會是日後的解元郎呢?
飲酒到凌晨,江寒才攜著醉意回到房間。
一個嬌柔的身影便撲了上來。
此夜,狂風暴雨,將窗外的芭蕉樹搖了又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