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窗而立的人正是左戚,日巡司的千戶。
左千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頷下並未蓄鬚,狼顧鷹視,眉角間有一股銳意。
身為妙音坊的坊主,京都名妓的余憐在左戚面前卻是畢恭畢敬的。
左戚並未轉身,只是眉毛微微皺了皺:「你已見著了他?」
按最初的計劃,本不該見得如此之快。
「是!他想來是受邀而來。」
「此人如何?」
余憐沉吟片刻,方道:「回大人,此人確實算得上才華洋溢,今晚與屬下和詩,聯詩,皆可見其才華。但此人卻極其懼內。」
「說說看。」
余憐當即將今晚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將出來:「原本屬下已經打算接觸他,卻不曾想寧國府的那位大小姐一到,他便跑了。」
左戚離開了窗邊,回到桌案前,輕敲桌面,沉吟道:「他與你聯詩反應如何?」
「甚是高興。」
「這麼說來,此人也並非沒辦法拉攏。」
左戚頓了頓,又詢問:「你可查探到雲夢府的夜巡長老是誰?」
余憐搖頭:「屬下無能!並未查出!」
「此人策劃出驚天大案,不是個簡單人物,他必定會以另一層身份隱匿自身身份……你留意雲夢三大才子!」
「是!」余憐應道,心中卻是想到了袁斌,他會不會便是夜巡司的長老?此人以好色的形象出現在眾人眼前,確實是極有可能的。
「我得到情報,雲夢離明來了一個玄字使,殺良冒功案是夜巡司與離明司謀劃出來的,這個玄字使在其中恐怕也有些作用……你去將他的真實身份查出來!此事的重要性,僅次於查出夜巡司長老!」左戚道。
余憐心中一凜,很快便意識到,日巡司要反擊了。
日巡司栽了一位指揮僉事,下一步,必定要打掉夜巡司的一位長老,離明司一位玄使,以示報復!
「大人,江寒怎麼辦?」余憐問道。
左戚微微沉吟:「拉攏他進入日巡司。」
僅是一句話,余憐就知道怎麼辦了。
自然是用自己的姿色和才華將此人收進日巡司。
待余憐退下,左戚望著窗外,喃喃自語:「夜巡司的長老會是誰?花家?袁家?還是許家?不急,不急,我會讓你現身的。」
……
江寒隨著秦穆清回了寧國府,方才解釋道:「那位余憐不是普通女人,我接觸她另有目的。」
聽到這話,秦穆清就明白了。
她知道江寒不僅是離明司的人,也是夜巡司的銀刀,那麼恐怕是奉了哪個部門的命令去做任務。
「江寒,接觸那些女人可以,說說話也行,但若是你敢碰別的女人,跟她們睡覺……」
秦大小姐眯起了眼睛,道:「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罷,秦大小姐抓起旁邊一個石制的燈柱,輕輕一掰,那燈柱應聲斷裂,緊接著小手一捏,一松,從掌心落下灰白色的石粉。
江寒後背泛起了涼意,成婚後秦大小姐對自己愈發溫柔,一些事情上甚至對他百依百順,讓他都幾乎忘記秦大小姐那是真能打死人的。
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秦大小姐的武功到了什麼境界,但猜想怎麼也比周虎高。
文武雙殘的大小姐,文是真的殘,但武是能將人打殘的!
「娘子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江寒急忙保證道。
秦穆清臉上露出笑容,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起來:「好啦,別怕,說說你為什麼要接觸那個余憐?」
江寒沉吟道:「她或許是日巡司的人。」
接著,他將夜巡司交給他的任務說將出來。
秦穆清聽完後蹙了蹙眉:「能退出夜巡司嗎?」
「退出了,不加入日巡司,太子的人依舊會對付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江寒搖頭。
秦穆清懂了,蹙眉道:「好吧,你要萬分小心。」
……
接下來幾日,江寒等著日巡司的動作,卻遲遲沒等到。
余憐並未主動找他。
江寒知道,余憐是在找一個契機,一個說服自己加入日巡司的契機。
那他就給她這個契機。
於是在一個晚上,他帶著周虎在雲夢湖上泛舟賞月,而後開始飲酒。
很快便喝得微醺。
這時候,一艘畫舫卻接近了他的船隻。
江寒看著那畫舫,高聲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啊!」
畫舫停了下來,船頭有人嬌聲喊道:「是江寒江公子嗎?」
江寒抬頭,「你是?」
「我是余憐,數日前與君在影月樓見過……江公子,可否上來一會?」
江寒遲疑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道:「好。」
上了畫舫,江寒很快便見著那位余大家。
畫舫中並無屏風阻隔,只見余憐穿著黑色的薄紗長裙,裹胸罩著一層薄紗,隱約可見溝壑,她抱著琵琶,斜著身子,一張臉倒有半張遮在了琵琶下。
雖只見到半張臉,卻也讓江寒驚艷了一下。
這余憐的顏值著實不低,難怪能成為教坊司的頭牌。
「適才聽公子飲酒吟詩,似乎有著極大的苦惱?」余憐輕聲問道。
江寒坐在椅子上長嘆一聲,面露苦惱之色。
余憐道:「公子若有困惱,不妨說出來,奴家願意傾聽。」
江寒長嘆一聲,道:「不瞞余大家,我家娘子性格兇悍,時常壓得我喘不過氣……」
接下來,他不斷傾訴苦惱,從娘子太過兇悍,一直說到難遂凌雲之志。
「我志在千里,卻無知音!」
余憐心裡也不禁為這人感到可憐,輕嘆一聲,「長夜漫漫,我為公子彈奏一曲,排解憂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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