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心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是他覺得自己有問題,而是覺得許月眠有問題。
讓他去日巡司做臥底?你是怎麼想的?
張洋剛被自己做掉了,現在還要讓自己加入日巡司?
許月眠緩緩解釋道:「殺良冒功案的一干人犯雖然尚未押解入京,但單鋒和嚴正已經趕赴京都,共同稟告這件事,策劃殺良冒功案的唐儀必死無疑,從犯張洋也逃不了絞刑。這起案件已是板上釘釘,太子失去了唐儀這個左膀右臂,一時間必落下風。」
「一時之間,也不會有人針對寧國府,太子縱使心有怨憤,在這時候也不會出手。」
這次張洋和唐儀的下場會震懾住許多人,讓所有人知道寧國府雖然衰敗,卻也不是輕易能夠針對的。
許月眠頓了頓,繼續道:「這起案件我會儘量隱去你的名字,向外宣稱是夜巡司的銅刀查出的殺良冒功案,但你的名字終究會出現在太子面前。」
這是為了保護我……江寒道:「如此的話,太子應該不會出手針對我。」
他的地位太低,就算他銀刀的身份曝光,在那種大人物看來也不過是個小人物。
許月眠道:「對!太子不會出手針對你,但他身邊的人可未必就不會。殷向榮不過是個經商的,但殷家的長房卻為郡公,兩個兒子都在朝為官,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江寒沉吟著。
許月眠道:「但接下來,會有人向太子進言,對你行拉攏之舉。你才華出眾,這次調查殺良冒功案亦有你的影子,倘若你願意站隊太子,太子必定會欣然接受,甚至約束殷家,不許殷家對你動手。」
太子身邊也有那位四皇子的人……江寒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讓我順勢加入日巡司,做一個臥底?」
說到這句話,他突然想起司劍傳的話:順勢而為,和光同塵。
等等,難道鍾離無憂早就知道太子會拉攏我?
「不錯,加入日巡司有三個好處,一是太子會約束殷家,殷天陸縱使恨你,也不敢光明正大對你動手,二是進入日巡司後你便成為一枚暗子,四殿下必定對你更加看重,三是,夜巡司終究是暗使,身份不好曝光,日巡司卻可以光明正大行走,有了日巡使的身份,你要做什麼事更加容易。」
聽著許月眠的話,江寒心裡卻無語得很。
話是這麼說沒錯,關鍵我是離明司的人啊!
來夜巡司做臥底,夜巡司又讓我去日巡司做臥底?
擱這玩無間道呢?
江寒問:「抓拿張洋時我已經自報夜巡使的身份,太子會猜疑我是過去做臥底的。」
許月眠道:「我會讓人宣稱,你是因張洋陷害才被逼無奈加入夜巡司,但因你實力卑微,在夜巡司里也不過是一個白役……當然,被猜疑肯定是會的。」
江寒沉吟不決。
許月眠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加入日巡司,你只被猜疑,不加入日巡司,太子雖然不會針對你,但殷家勢大,有的是高明的死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鍾離大儒讓司劍帶的那句話明顯就是知道今日之事,他想讓我順勢加入日巡司,同光和塵,那就是做個俗人……江寒面露猶豫之色,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點頭道:「好,我願意做這個任務!」
看著他點頭應允,許月眠臉上露出微笑,道:「好!等日巡司找你,你會怎麼做?」
江寒道:「先拒絕!等日巡司用權色相誘,我再加入。」
許月眠滿意點頭:「不錯!」
經營三餘書屋的江寒不缺錢,只缺權力和美人。
「等你加入日巡司,我會助你立功。」許月眠道。
呵呵!你不知道我其實是離明司的臥底……媽的,三層身份,要是被發現簡直要命……江寒道:「多謝許大人!」
接下來,許月眠又指點了一下他的武功。
對於司劍傳授的攖寧劍法他有心瞞著,只使許月眠給自己的一刀橫世。
許月眠道:「你煉皮已成,最遲半月,必入煉血。我本想再傳你一些武功,但你要加入日巡司,傳太多反而不好,便只煉這一門。」
眼見已經無事,江寒也是尋了個理由從許府離開,前往三餘書屋,剛到書屋,便有人尋了過來。
「江公子,我是清秋堂的人,我叫曾司。」來人道。
江寒請他進去,問道:「有何事?」
曾司道:「主要是來給江公子《武松傳》上個月的售出分成。」
江寒道:「洪原呢?」
曾司面露苦笑,道:「洪香主讓顧大儒關禁閉了。」
「額,怎麼回事?」江寒一愣。
曾司輕嘆道:「他做錯了事。」
半月前,洪原參加一場文會,文會上有人提及江寒的詩詞,洪原立馬直呼老師誤我,有人詢問怎麼回事。
洪原便添油加醋的將鍾離無憂讓顧清秋收江寒為徒,卻被顧清秋拒絕的事情說出來。
「區區一個贅婿,也配得做我徒弟?我呸……老師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他心裡說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贅婿窮……江寒雖然沒說,但他心裡肯定說了!」
「老師誤我啊!倘若江寒成為我的師弟,給我做首詩《師兄洪原》,我說不定就揚名天下了。」
這些話一下子就傳開了。
搞得顧清秋好幾個弟子都上門詢問:「老師,為何不收江寒為徒呀?」
「老師,你糊塗啊!如此良才,怎能拒絕?」
顧清秋氣得渾身發抖,直接就將洪原關進小黑屋,命令他每日揮劍三千次。
曾司搖了搖頭,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清秋堂想請江公子再寫一本通俗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