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江寒要來見自己,許月眠有些錯愕,昨晚的事情他也聽說了,江寒被日巡司全城抓捕,沒想到他竟然還能來到這裡見自己。
他微一思索就明白江寒恐怕是來找自己救命的。
……
雅致的房間內,許月眠斜倚著欄杆,眺望著遠方的風景,他穿著一襲繁複華美的長裙,發上戴著金步搖。
憑欄遠眺的模樣像是懷春的少女。
即便江寒早知他是男的,但看到他仍然微微驚艷了一下。
這許月眠,若是放在自己那個時代,絕對要殺瘋了!
就算得知許月眠是男的,恐怕也有一群lsp會說:男的就更興奮了。
「我知道你的來意,我既已收你為銀刀,自然會庇護你,接下來你隱伏起來吧,江寒這個名字不要用了,以後你就叫冷血!」
許月眠並未回頭,淡淡的說道。
這段時間他也細思過,寧國府遭遇偌大危機,恐怕真的要倒了,但江寒卻仍有用處。
至少他那些詩詞能夠討好大儒。
便留在身邊吧!
冷血,這是什麼中二的名字……江寒心裡不禁吐槽,說道:「許大人搞錯了,我不是來求你救命的,而是來匯報任務的,我有辦法做掉日巡司指揮僉事張洋。」
許月眠轉身,眸子審視江寒,緩緩道:「莫要跟我開玩笑。」
寧國府面臨死局,日巡司也在通緝江寒,而現在江寒竟然來告訴自己,他有辦法做掉張洋?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許月眠道:「如果你怕我不保你,那大可放心,我說話算數,如果你願意,便先留在這裡,等到這風波過去,我再給你一個出現在眾人眼裡的身份。」
江寒道:「許大人,我真不是來求救的,我來此的確是為了完成你給我的任務,做掉指揮僉事張洋。」
許月眠皺了皺眉,這個時候還要跟自己吹牛?你都自身難保了還做掉張洋?
「好,江寒,你說說看,你要怎麼做掉張洋。」許月眠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不是相信江寒能辦到這件事,而是認為江寒太過想當然。
那便聽聽他怎麼說,再呵斥他一頓。
江寒看了看許月眠,明明之前還一個江兄一個江公子,現在倒是端起了領導的架子。
江寒道:「十三年前,江州的西山掃寇事件,許大人知道嗎?」
許月眠皺眉:「知道,怎麼?」
江寒慢慢往下講,先說那個事件的疑點,接著說出赤發鬼尚在人世的信息,最後說出自己的猜測:那所謂的捷報,根本就是殺良冒功。
原本,許月眠還是不以為然的神色,然而聽到後面,頓時臉色劇變。
「你再重新說一遍!」
重新聽完江寒的講述,許月眠雙手微微顫抖,臉色無比興奮,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殺良冒功?
這張洋真敢這麼做?
沒錯!
還真的敢!
「快,召集人手,抓拿赤發鬼!」許月眠倏地起身,興奮道。
江寒道:「赤發鬼已經被我拿下,這是他的供詞。」
說罷,他從懷裡取出供詞,遞給許月眠。
許月眠接過後,迅速看了一遍,越看越興奮。
太好了!太妙了!
竟然真是如此!
張洋啊張洋!這次你不死也得死!
他抬頭,充滿興奮的看著江寒,道:「這些,全是你一人查出的?」
「是。」江寒道。
「好,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真是個寶貝!」許月眠笑著給江寒倒了一杯茶。
沒想到他不僅查到了張洋的把柄,甚至連人證也給搞到了!
這辦的事太讓人舒心了!
江寒看著推到面前的茶水,心想,之前還江寒江寒的喊著,現在就是寶貝了?許妹妹你變臉還真快。
江寒臉色依舊平靜,道:「許大人先不急高興,除掉張洋,不過順手,若大人想要,可以順勢除了唐儀。」
這話讓許月眠心中一驚,道:「除了唐儀?」
江寒道:「十三年前,正是唐儀向朝廷捷報,百戶張洋西山殺寇有功,因此唐儀和張洋都受到了朝廷嘉獎,我們可以繼續往下想,一名百戶有什麼能耐,竟能策劃這麼一出大案,會不會是有人指使……」
許月眠道:「不錯,作為鄭王世子的唐儀嫌疑最大……」
他眼中興奮的光芒更盛。
若能將唐儀也打掉,那他自然更高興!
因為唐儀是太子那邊的。
「只要將此事往唐儀身上引,縱使沒有證據,也能剝奪了他的巡按使的身份,甚至剝奪了他的世子身份。」許月眠心裡已經想到了數十條栽贓的辦法。
江寒道:「許大人,我這還有一個證據。」
說罷,他便將張洋書寫的紙張取出來。
那紙張前面的部分讓他撕了,只留後面的詩句。
許月眠看了一眼,有些不解。
再看一眼,頓時雙手顫抖,接著,他抬頭看著江寒:「這是張洋親筆寫的?」
江寒道:「不錯。」
許月眠道:「好,好,簡直太漂亮了!你怎麼做到的!」
他興奮得無以復加。
太牛逼了!
太厲害了!
這張紙上雖然只有張洋所寫的一首詩,然而卻是必殺的絕招!
因為這首詩是寫給唐儀的!
為什麼說完美?因為張洋若給唐儀寫信,勢必不會在信中堂而皇之提起兩人的關係,如若作偽栽贓唐儀,終究有破綻。
但這紙上卻是一首詩!
還是一首含義深刻的詩!
仗劍行千里,微軀敢一言。曾為大梁客,不負信陵恩。
從這首詩上可以讀出,唐儀曾有恩於張洋,於是張洋寫詩報答,看似平平無奇,可是若與殺良冒功案聯想起來,便會讓人想到唐儀便是殺良冒功案的主凶。
這封信寫得含蓄,然而正因為寫得含蓄,才是致命一擊。
忽然,許月眠想到,江寒這不僅要救寧國府,還要掰倒唐儀!
面對如此死局,此人竟然還有辦法。
還是這種絕殺之局!
江寒在想到這首詩時,便知道大梁和信陵是一個典故,但偏偏在這個世界上也有這麼一個類似的典故。
一開始他也想過逼張洋在紙上承認自己和唐儀主導了殺良冒功案,但想想根本不可能!
一旦張洋聽到殺良冒功這四個字就不可能寫信,而是拼死一搏。
所以江寒選擇了婉轉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