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今晚三更，來我房間，學習咒語

  「你當真只要學習【融身入影】，不再考慮一下其他的獎勵？」

  瑪歌莎的語氣帶有一絲不甘心。

  「是的，還請大祭司，傳授我法術！」

  葉芝的目光明亮，語帶期盼的頷首道。

  瑪歌莎勾起的笑意變得有些勉強。

  在看她看來，以自己的魅力，沒理由不讓夏洛克意亂神迷，繼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現實卻給了她一記耳光，使得瑪歌莎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覺得是否是她年老珠黃，這才讓少年表現得如此果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燭光搖曳，香風盈盈。

  可是偏偏在黑髮少年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沉醉，唯有對知識的渴望！

  「你……」

  瑪歌莎一下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不解風情？求知若渴？木訥無趣？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意志堅定的傢伙，是值得培養與慢慢籠絡的人材！

  想到這裡，瑪歌莎看向葉芝的眼神變得溫柔，仿佛瞬間更改了氣質，從成熟美艷的尤物，變作知性親切的姐姐。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答應你，將五環法術【融身入影】傳授與你。」

  瑪歌莎施施然地站起身，手搭在葉芝的肩膀，身體微微前傾，在耳邊輕聲道：

  「今夜三更，來我房間，我教你法術！」

  這話有些耳熟，理應先敲三下腦袋。

  葉芝拋開腦海中的既視感，露出困惑的神色：

  「為何要專挑午夜？」

  「你怎麼問了個傻裡傻氣的問題。」瑪歌莎掩嘴輕笑，「那當然是因為午夜的暗夜神性更為活躍。」

  「我的房間裡，有暗夜女神相關的聖物，使得暗夜領域更加濃郁，有利於你掌握暗夜法術……」

  瑪歌莎站在門前，回眸瞟了一眼葉芝，微微一笑。

  「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不要忘記今晚的約定哦。」

  撲稜稜，她施展融身入影法術，變作一隻陰影匯聚而成的烏鴉，靠著虛無的身體直接穿過木門飛了出去。

  葉芝見狀，再次感慨【融身入影】法術的方便。

  只要學會這一法術，不僅等於掌握了法師的變形術，還等於學會了四環穿牆術，畢竟四環穿牆術本就包含在五環法術【融身入影】之中。

  簡陋的單間裡，葉芝熟悉了下環境，吹了口覆在書桌上的積灰，順手一發清潔術讓書桌煥然一新，旋即又坐在木板床的邊沿，試著晃動了下。

  「吱嘎——」

  「吱嘎——」

  床晃動個不停，很顯然年久失修，躺在上面稍一翻身就會發出噪音。

  享受過富裕生活的忍冬花公爵，揉了揉眉心，安慰自己道：

  「畢竟是隱藏在普利茅斯漁村底下的臨時據點，不和旁人擠大通鋪就不錯了……還是先冥想到午夜，再去找大祭司！」

  兩環變化系法術，修復術，可以修復物件上的破損或裂縫，包括修復這張簡陋的木床。

  葉芝不會這一法術，但是魔法天才雪鴞會，可是又不能隨意喚出帝級魔獸，畢竟氣息實在過於明顯。

  將就著在床上盤腿而坐，葉芝閉目冥想，審視著靈魂領域中一簇妖冶的紫色火焰，引導這一暗影之力的力量種子，吸收暗夜教派濃郁的陰影，逐漸壯大。

  不同環境，創造領域中蘊含的能量也不盡相同。

  正如大祭司所言，她應該有件暗夜聖物，使得暗夜領域籠罩整座據點，讓信徒們修煉暗夜法術事半功倍。

  「吱嘎——」

  「吱嘎——」

  走廊拐角，女祭司克洛伊貼牆站著，側耳聆聽著屋內的動靜，滿臉通紅，嘀咕道：

  「大祭司不會已經得手了吧？」

  「你站在這兒做什麼呢？」

  拐角出現一道衣著絲綢紫袍的身影，瑪歌莎的柳眉輕輕抬起，不怒自威。

  「大祭司！」克洛伊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旋即立刻低下頭，緊張地道，「回…回大祭司，我在等您，想向您請教一些事情！」

  瑪歌莎狐疑地打量了眼克洛伊，微微抬起下頷，說道：

  「什麼事兒，你說吧，在我面前，不必藏著掖著。」

  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才能讓克洛伊在暗夜教派中擁有獨特的地位，很多時候打趣瑪歌莎也不會受罰。而其他信徒，若因瑪歌莎平易近人而稍加輕視，很快就會領略到暗夜大祭司殘忍冷酷的一面。

  克洛伊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我其實是想問……您覺不覺得，夏洛克的身上，有可疑之處？」

  看好夏洛克，不代表不會懷疑他，尤其是在他展現出瞬殺八眼魔魷的恐怖實力後，克洛伊就多了個心眼，覺得他不可能只有四環實力。

  而夏洛克為什麼要隱瞞？他身上又有什麼秘密？克洛伊一時沒有頭緒，便向瑪歌莎徵詢意見。

  瑪歌莎嘴角揚起一絲冷淡的弧度，道：

  「暗夜的奧秘，在於秘密、隱藏和遺忘，他的行事風格，我倒也能理解，我見過許多身懷秘密、隱於夜色的獨行者，他們與夏洛克有相仿的氣質。」

  「而我之所以把他留在身邊，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不論怎樣，他都絕無可能，在一名六環大師的眼皮下掀起風浪。

  而他的食饗造詣的確出眾，利用他籌備饗宴，也在我的考量之內。」

  瑪歌莎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克洛伊，洞悉她內心的憂慮，輕笑道：

  「你莫非是在擔心，夏洛克是其他教派潛入我教的奸細……就像上一名負責饗宴的食饗師？」

  「沒有這個可能嗎？」克洛伊反問道。

  「有，但是很少，因為他身上的暗夜神性，非常純正。」瑪歌莎問道，「他在獵殺八眼魔魷之時，可有動用什麼暗夜法術嗎？」

  回憶起當時的震撼場景，克洛伊立刻道：

  「有，他施展的幽影刃，威力十分驚人，很有可能是神賜法術！」

  瑪歌莎緩緩頷首，眼眸深邃，分析道：

  「那麼，有一種可能，他曾經憑藉某項過人之處，贏得了暗夜女神的注視，並且獲得了暗夜神性與神賜法術……」

  「所以，他是迷霧信徒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瑪歌莎說，「總不可能一個人類，能同時得到多名神祇的注視……以為他是王子帕里斯嗎？」

  王子帕里斯，以同時被三名女神盯上，陷入金蘋果難題而廣為人知。

  神祇的注視分為多種情況，一種是賜予神性，一種是賜予法術與戰技，一種是擢升職業之道，一種是賜予比法術、戰技更為強大的賜福。

  最高規格的待遇，則是讓被注視的超凡者，成為祂的神選，成為在人間的代行者。

  正因夏洛克得到過暗夜女神的注視，在瑪歌莎看來，他是臥底的可能性很小，身上的秘密也早晚會被她發掘出來，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才將他留在身邊。

  聽完瑪歌莎的分析，克洛伊的眼中掠過一絲敬意，低聲道：

  「大祭司高見！」

  瑪歌莎輕輕一笑，道：

  「我今晚還與夏洛克有約，就先回屋休息了，到時你也不要貼牆偷聽了……我只是教他法術咒語而已！」

  克洛伊的臉一紅，原來自己的謊話早已被大祭司識破，腹誹道：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和我說你們只是在學咒語？

  讓我也學一學！

  *

  夜幕降臨。

  海浪拍打著昏黑的海岸，暗無星光。

  地底深處，暗夜教派據點，葉芝結束了冥想，睜開一雙熠熠發光的雙目。

  悄然起身，葉芝經過昏暗的走廊，在一扇雕花精美的大門前駐足，輕輕敲擊了三下。

  「大祭司，是我。」

  「門沒鎖，進來吧。」

  慵懶的嗓音給人無盡的遐想，媚意天成。

  葉芝定了定神，吟遊詩人的反惑控能力生效，推門走進。

  奢美寬敞的臥室里，帷幔輕籠，屏風後坐著一道翻閱書籍的身影，聽到動靜，起身走至屏風旁。

  瑪歌莎衣著一身絲質的紫色長袍，粉面含春，長發微卷，上下打量了眼葉芝，微微一笑：

  「跟我來。」

  葉芝跟在瑪歌莎的背後，來到臥室一角一處小型神龕旁。

  神龕上供奉著『暗日』造型的聖徽，而在台座上擺放著一個黑色沙漏。

  沙漏的框架由烏木雕刻而成，泛著深邃的黑色微光，其中的流沙呈現夜藍色，正『唦唦』流淌著。

  「【黑夜沙漏】，是我教派的聖物，象徵著隱匿、等待與秘密。」

  瑪歌莎微笑道：「正是這件聖物，才能使【影界】為這座據點提供庇護，即使在教廷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會被察覺。」

  站在【黑夜沙漏】的旁邊，葉芝能明顯感到體內暗夜神性的活躍，訝然道：「這些流沙是什麼材質，看起來不像是實體。」

  「是來自影界的影塵，必要時，能夠通過影界之塵，開啟通往影界的通道——」

  瑪歌莎頓了一下，道：「之前應該有人和你講過，影界是什麼吧？」

  葉芝為了不露出破綻，微微頷首。

  影界，是與冥界相似的位面，並且是暗夜女神的神域。

  在影界中，生活著許多強大的影獸，是個充斥幽影、無生無死的地方。

  瑪歌莎緩緩道：

  「即使是對我們暗夜信徒來說，影界都是極為危險的存在。

  接觸影界越久，越有可能被影子同化，成為影子的一部分，從此【遺忘】。

  為了不遺忘別人，也不被別人遺忘，我們必須要有自己所堅持的【秘密】。守秘，這正是黑夜給予我們的教誨。

  夏洛克……你的秘密，又是什麼呢？」

  瑪歌莎目光流轉，深邃而嫵媚的目光，定格在葉芝的身上，似要洞悉心靈。

  葉芝做出虔誠的神色，對著黑夜沙漏低頭，虔誠道：

  「只有暗夜知道我的秘密。」

  還有迷霧…葉芝心中補充…迷霧女神她也知道！

  瑪歌莎露出微笑，道：「秘密是需要堅守的，當然，或許有一天我們可以成為親密的朋友，互相交換秘密……」

  暗夜信徒是可以結婚的，信徒之間的結婚儀式，便是交換秘密。

  葉芝總懷疑這老女人對自己圖謀不軌，話語都暗藏弦外之音，當然也不排除她仍在試探。

  「之所以和你講起【影界】的事情，是為了提醒你，在修煉【融身入影】之時，不能長時間浸在暗影之中，否則你會遺忘掉自己身為人類，而被暗影同化。」

  瑪歌莎稍顯嚴肅，道：「好了，下面就是正式的學習，我先將咒語傳授於你……」

  融身入影的咒語，佶屈聱牙，語法複雜。

  這時，魔法神選天賦【語言學者】的優勢就體現出來，該語言天賦甚至能應用到咒語的領域。

  葉芝故意多花了些時間，本來三分鐘就記下的咒語，愣是跟著瑪歌莎學習了半小時，這才磕磕絆絆地複述。

  即便如此，瑪歌莎依舊暗暗心驚，在她看來，這份學習能力已經相當不俗！

  「每個人的影子，都是他們與影界息息相關的一部分。」瑪歌莎循循教導，道：

  「如何利用影子來施展暗夜法術，是每個暗夜信徒的必修課…所以，你要試著與影子交流，讓它接納你，同意你進入陰影，這樣【融身入影】才能成功！」

  「那要怎樣才能與影子交流？」

  「遺忘，忘記你的表象，用你的潛意識，下沉到水面深處，就能聽見影子的聲音……」

  瑪歌莎說得玄之又玄，總的來說就是放空大腦，只讓潛意識活躍，在瑪歌莎的指導下，葉芝漸漸找到竅門，冥冥中感覺自己來到水面之下，前方出現一道似曾相識的身影……正是自己。

  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就仿佛靈魂出竅，通過第三視角，看到閉目冥想的自己。

  「就是現在，用我剛在教你的咒語，融入暗影！」

  不裝了！

  一次成功！

  葉芝準確無誤地念出咒語，只覺意識又回歸了體內，旋即，自己的身體竟漸漸往腳底的陰影中下沉！

  忽然間，葉芝只覺得自己置身於一處新世界，震撼的瞪大雙目。

  打個比方，影子就是水面，而水面的下方，就是影界！

  瑪歌莎的聲音，從「水面」上方傳來：「你還不能在影界待太久，現在先試著利用影子，在物質界活動！」

  葉芝從影子裡探出一個腦袋，左右觀察了一番，旋即好似游泳般，在影子裡來回遊動。

  看著滿臉新奇的『夏洛克』，瑪歌莎抿嘴一笑，道：

  「每個剛學會【融身入影】法術的教徒，都會有新奇的體驗，接下來，我將變形成影獸的辦法，傳授於你……」

  據瑪歌莎所言，融身入影后，最好是用影獸的模樣行動，以免在影界招來影獸的攻擊。

  但其實，葉芝剛才所看到的「影界」，只能算是影界的最外層，連影界的大門都沒有看到。

  而影獸想要來到物質領域，必須開啟「影界之門」——就如同月食之夜的景象。

  很快，葉芝就掌握了變形成【影鴉】的辦法，這也是最為簡單的一種暗影變形術。

  「撲稜稜——」

  影鴉在半空中盤旋，最後落在地面，變成葉芝的形象。

  葉芝難掩新奇，對這暗夜流派下的「七十二變」很是滿意，頷首道：

  「多謝大祭司！」

  瑪歌莎的心中滿是驚訝。

  這天賦的確過人，不愧是受過暗夜女神注視的超凡者！

  學習五環法術【融身入影】的效率，要比克洛伊快了接近十倍！

  瑪歌莎微微一笑，道：

  「不必謝，只是要記住我剛才和你說的，要小心遺忘，守住秘密。」

  「我教導你法術的事情，就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萬一你哪天出了事，不要說出秘密就好。」

  葉芝：「……」

  感覺一不小心立了個很危險的Flag啊……

  「問題不大。」

  葉芝心想：

  「悟空雖說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但換作是耶穌的，就能跳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