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聚光燈瞬間暗了下去,只亮起打在我身上的那一盞。
一個個的小人兒開始竊竊私語,他們的聲音太過飄渺,又密密麻麻的,讓人難耐。
我想伸手去觸碰他們,手指還未伸出光圈以外,空間的一角泛出白光,不斷蔓延,被白光籠罩的地方,小人們像灰塵一樣消散。
……
「夏之羽!…看著我。」
「我遵守承諾來接你了……你看看我,嗯?」
「…求你……」
啊,原來先生真的是哥哥啊,我記得哥哥被帶走之前和我許下承諾,他說,一定會來接我。
十二年了,我都要忘記了。
視線逐漸聚焦起來,白色模糊的畫面出現了先生的重影,他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
「……哥。」
入目的是先生焦急面容,我直直的注視著他的眼眸。我想,先生是真的好好看啊。
「……我想回家。」
「好。」
直到我離開這個房間,我也沒有去看她,我不敢。
哪怕只是餘光看到也會產生生理性的恐懼。
她的變化太大了,金黃色的頭髮柔順而具有光澤,也不似以往那樣瘦弱,整個人健康又自信,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自從把我送到戒同所,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我以為我已經把她在我心裡摘得乾乾淨淨。
可直到再見面,我還是會恐懼她。
直到房門徹底關閉,我才覺得如釋重負。
雖然我說想回家,可先生什麼也沒說就帶我去了他家,一路無話。
唉,今夜註定無眠。
雖然先生什麼也沒有問,但他肯定猜的差不多了。
這一路上我的大腦異常清醒。
先生先前並不知曉我患有PTSD和人格分裂症,這說明先生甚至沒有過多的去調查我,但他認識媽媽。
在他們的談判里,我想我是個說的上的人物,可我目前算得上是一無所有了。
還是說,我本身就是一個談判籌碼呢。
有了這個猜想,那我認為我應該去搶奪主導權,改變現下被動的局面,我可不認為十二年沒有聯絡的人,能在一天之間就能相處地像親人一般親密無間。
親人……?話說我的戒指呢?
脖子上空空的,讓我的心涼涼的。
冷靜冷靜,冷靜下來。
找不到的話,「我」一定是爭取過並且失敗了,那麼我總不能說,「您好,請將我的戒指還給我。」
……會被當成傻子的!
但是這讓我怎麼冷靜下來啊!
……
夜幕低垂,幾顆星星零落地點綴著夜空,月光傾泄,眼前的建築物在夜色的籠罩下看不真切。
這是一座小別墅,可以看出不常有人居住,家具都很新,但被打理的乾淨漂亮。
吃過晚飯,我愣愣的盯著先生的背影瞧。他正在廚房洗刷碗筷,我卻生出了強烈的情感渴望,我不明白我現在是怎樣的感受。
是對親情的渴望嗎?好像確切地說,我想要的是陪伴呢。
我閉了閉眼,想起以前和奶奶相依為命的時候。那時候早上奶奶總會叫我起床而桌子上總是有香噴噴的飯菜……
不能再想了,我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