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上樓後,辰君三人經過幔子,到了魚採薇繡房的裡面。

  幔子裡面才算是入幕之賓,外面都是外人。只有入幕之賓才會成為魚採薇的朋友,和魚採薇面對面的交談。

  這是入幕之賓的一般形式,入幕之賓的高級形式嘛,當然是在床上做不可言說的美事。

  很顯然,今天辰君三人屬於一般形式,不過這也比常人好出無數倍,經此之後,三人將來再見魚採薇就方便多了。

  魚採薇正在內閣洗漱間,外面的李尋歡和陸小鳳盯緊辰君,齊齊問道:「剛才你做了什麼?」

  辰君一臉無辜,「什麼做了什麼?」

  「還裝」,陸小鳳一副看穿你本質的樣子,「我明明看到你將一個東西貼在了他們背部,就在拍他們肩膀的時候。」

  「哦,這個啊」,在李尋歡的期待中,辰君眨眨眼睛,「你們猜…」

  李尋歡和陸小鳳對視一眼,一擁而上,將辰君按的死死的,「說,不說就是違反了兄弟規則,按規則,是要打屁股的。」

  「打屁股?」一想到自己被兩個男人大屁股,辰君驚恐的掙扎,大聲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放開我。」

  片刻後,得到答案的李尋歡和陸小鳳齊齊大笑,「你,你真是太壞了,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哈。」

  …

  江畔,四公子落寞的吹著冷風,看著花船上名貴的裝飾,聽著隱約出來的辰君三人的笑聲他們就心裡難受。

  原來的劇本是他們戲謔了辰君,博得了一個揭露偽君子的好名聲,事後得到州府大人的獎賞,這獎賞不僅有金錢,還有…還有州府大人在科舉中的暗暗關照。說不得靠著這次在魚採薇那裡刷臉和將來科舉後的功名還能得到魚採薇的芳心。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

  可是現在,定辰君欺世盜名的罪行沒有達到預料中的效果,魚採薇美人也被辰君捷足先登了,而他們卻要在外面喝江風,至於這次四處借錢花費的50兩入場費…十成十是不能回本了,說不得在州府大人那裡還得挨罵。

  這次回家後,面對那些親戚的要錢該怎麼還…一想到這個他們就頭皮發麻。

  「郁兄,戴兄。」袁不凡走向這四人,禮貌的拱手。

  四人趕緊回禮,「袁兄。」

  袁不凡江南才子的名頭可比他們區區玉林縣才子的名聲響多了。

  「郁兄,你們四人詩才不錯,這次上京趕考,不如我們約好時間,一同上京如何,路上也好有個照顧,閒暇之時瞬間切磋一下詩詞文章,反正我上京也要經過玉林縣的。」

  四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大喜,紛紛道:「那就多謝袁兄了。」

  「咦,郁兄,你們四人背後是什麼玩意?」忽然,遠處一個人帶著驚奇走了過來。

  「什麼什麼玩意?」四人莫名其妙。

  「我看看」袁不凡轉到四人身後,驚奇道:「是螞蟻,你們背後有好多的螞蟻,咦,這些螞蟻還排列成了文字,我看看寫的什麼。」

  袁不凡很有名氣,這一聲叫嚷,讓還沒走的許多公子哥紛紛過來圍觀。

  「咦,還真是螞蟻誒,奇怪,螞蟻怎麼會在人背上排成文字,莫非天上要對他們有什麼特別的獎賞。」

  「應該是吧,說不定上天暗示他們這次科舉會考中呢。」

  一眾書生看向四人無比羨慕,一時整的四人飄飄然,莫非這就是失之桑榆,收之東隅?人生還真是沒有絕境啊。

  四人興奮的將背部展示給所有人,迫不及待道:「那你們看看,到底寫的什麼?」

  袁不凡和眾人齊齊念道:「玉林四公子,卑鄙真小人,人前像條狗,人後是財狼。」

  「什麼?」四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嘶」一眾人念完,看向四公子的目光無比怪異,心裡紛紛懷疑,難道他們真的是四個卑鄙小人?不行,得離他們遠點。

  「郁兄,家裡有事,先走一步。」

  「戴兄,我姐姐今天嫁人,我得敢去參加婚禮,告辭。」

  「熬兄,我今天功課還沒做完,溜了。」

  「廉兄,我肚子不舒服,下次再聊。」

  整個場地只剩下袁不凡,袁不凡正敲著腦殼思索著什麼。

  四公子臉色無比難看,帶著彷徨看向袁不凡,這可是最後的希望:「袁兄,這螞蟻之說不可信。你看我們在玉林縣回合的日子定在…」

  「我想到了,原來如此!」袁不凡恍然大悟,對四人一拱手:「告辭。」

  得,連藉口都懶得找。

  四公子臉色蒼白,雙目失神,絕望道:「怎麼會這樣。」

  「郁兄,快取下衣服看看到底是什麼名堂。」

  「對對對。」

  四人紛紛取下衣服,見果然有螞蟻顯字,這讓他們渾身哆嗦,老天都覺得他們卑鄙嗎?

  最小的廉鵬雲最為精明,他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奇的他將螞蟻趕走,見到螞蟻下面有濕痕,正是這些濕痕讓螞蟻顯字的,他沾了一點濕痕在鼻子間一聞,「是豬油。」

  「什麼豬油?」戴同光等人聞到。

  「是我們衣服上有豬油,所以那些螞蟻聞著味爬上去了,造成螞蟻顯字的假象。」

  「什麼?」郁和暢大驚,「這些豬油怎本會跑到我們背後。」

  「是那個辰君」, 廉鵬雲咬牙切齒,「他最後拍我們肩膀,是那個時候印上去的。」

  「混蛋。」

  其餘三人恍然大悟,氣的眼睛瞬間紅了,一秒後,江畔傳來驚天動地、充滿恨意的聲音:「辰君,我們跟你不死不休!」

  始作俑者辰君正美滋滋的打量著魚採薇,能在成千上萬姿色出眾的官妓中脫穎而出,江北第一名妓果然名不虛傳。

  近距離觀看不僅沒有發現一點瑕疵,反而更讓人覺得美輪美奐,這哪裡是一個女人,分明是上天精心創造的一見藝術品,而且是那種具有永久收藏價值的藝術品。

  魚採薇坦然讓辰君三人一陣欣賞,絲毫沒有一點羞澀和不安,只是辰君三人欣賞那麼久還沒有醒來讓她有些無奈,最終她對辰君笑道:「鼎鼎大名的文曲星莫非也是好色之徒嗎?天上的仙子不比凡間的採薇美嗎?」

  三人這才驚醒,陸小鳳和李尋歡苦笑道:「莫非魚小姐眼中就沒有我們兩個兄弟嗎?」

  魚採薇微微一笑,「那請你們也做出讓採薇中意的詩句。」

  兩人對視一眼,只覺心裡苦澀。

  辰君嘆息一聲,「天上的仙子又怎麼比得上採薇小姐絲毫呢。」

  辰君確實沒說謊,現代的那些女子真的就沒有古代純天然的水靈,電視上那些被誇得美若天仙的女明星卸了妝也不過如此,更有的女明星卸了妝半夜出來能嚇死你。

  魚採薇愣了愣,笑道:「雖然辰公子顧忌採薇面子不說實話,採薇也很開心呢。」

  辰君雙手一攤,有些無奈,說實話怎麼就沒人信呢。

  魚採薇又問道:「那首詩詞真的是公子你自己寫的嗎?採薇真的好喜歡那首句子。」

  「不是」,辰君實話實說,「說出這句詩詞的是西方的一個吟遊詩人,他是一個白鬍子老頭,名叫…叫甘道夫。」辰君不記得原文是誰寫的,只好扯到甘道夫身上,「甘道夫迅游世界,天南地北都去過,世界上沒有他不了解的國家,也沒有他看不透的人性,一次他偶然路過我們村子的時候,我聽他說的。」

  「甘道夫?名字怎麼這麼奇怪。」李尋歡和陸小鳳皺著眉頭。

  「不是你寫的?」魚採薇有些失望,「那你可以和我說說那個甘道夫老人的事跡嗎?」

  「甘道夫是一名拿著拐杖的老人」,辰君開始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戴著藍色的尖頂帽,披著灰色的斗篷,圍著銀色的圍巾,白色的鬍鬚直達他的腰際,腳上還穿著笨重的黑靴子…」

  夜幕很快降臨,辰君在美色在前卻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依舊興致勃勃的講著甘道夫帶領比爾特人反抗索倫與史矛革結盟的英雄事跡。

  大概是古代人們從未聽過這種新奇的玄幻故事,所以魚採薇三人聽得十分入迷,看架勢似乎要永遠聽下去…直到,直到樓下傳來爭吵聲。

  「讓我上去,我找姑爺。」

  「今天杏花樓關門了,你明天再來。」

  「可他們分明說少爺在裡面。」

  辰君聽到是小嬋的聲音,於是停止了講故事,對魚採薇有些留戀的說道:「我得回去了呢。」

  魚採薇微微一笑,「我送你們。」

  四人下了樓,小嬋急急忙忙跑到辰君面前,喜道:「姑爺你果然在這,一天不見,小姐都擔心死了。」

  她會擔心?她巴不得我失蹤吧,辰君腹議著。

  看確實夜色晚了,辰君跟李尋歡和陸小鳳道別,然後對魚採薇擺擺手,瀟灑的帶著小嬋離開了,隨後李尋歡和陸小鳳也識趣的回去了。

  魚採薇在船上看著岸上漸漸走遠的影子,嘴裡浮現一抹奇異的微笑,她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你是真的天人下凡呢,還是生性如此呢?真是個看不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