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後悔藥

  「車一進四。」

  「象5退7。」

  「車一平三。」

  「士5退6。」

  郁和暢和辰君一邊下子,一邊吆喝,對弈氣氛十足,可是兩個回合後,郁和暢忽然感覺不對,辰君的招法和想像中不一樣啊。

  看著場面上複雜多變的形式,郁和暢大汗淋漓,竟然不敢下了。

  一邊的沈博士一臉慎重,對郁和暢說道:「你不是他對手,我來吧。」

  郁和暢逃也似的下了坐席,換上了沈博士。

  「馬四退六。」

  「將5平4。」

  「馬六進四。」

  「將4平5。」

  又過了兩招,沈博士也開始色變,辰君的招法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在他的推演中,辰君的招法本是必敗,可是這一走下來,似乎一下子挽回了局面。

  殘局開始錯綜複雜,沈博士首次算不清接下來的變化。

  又勉強走了幾個回合,沈博士大汗淋漓,越下越慢,最後更是一盞茶功夫才下一步。

  十幾個回合後,沈博士一臉慘白,難以置信的看著棋盤,他輸了,他竟然輸了,荊州第一象棋高手竟然輸給一個名不見卷的小子。從此以後,這場敗仗恐怕會成為他一生的污點。

  不僅沈博士震驚,郁和暢等人也震驚了。不僅僅是郁和暢,連圍觀的那少年也震驚了。

  郁和暢震驚的是從未敗過沈博士竟然輸了,而少年震驚的東西更多,他還震驚於這個殘局的變化多端,他也算見識過無數的殘局了,可是從未見過這樣變化多端、精彩絕倫的殘局了,以至於他現在還嘴巴張的大大的。

  辰君收好那些石頭,心中喜悅,接下來幾天不愁沒東西雕刻了。

  郁和暢臉蛋憋的通紅,又輸了,他又輸給了這個藏頭露尾的傢伙,以前是他孤軍作戰,這次叫上沈博士居然還是輸,他雙目無神,開始懷疑人生。

  沈博士良久後才從失敗的失落中走出來,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他目光複雜的看著辰君,問道:「這殘局叫什麼名字。」

  「野馬操田。」

  「野馬操田」,沈博士念了句,又問,「可以告訴我這殘局的最終結果嗎?」

  辰君道:「如果雙方都不犯錯,結局是和局,但只要一方錯了一步,就必定要輸。」

  「原來如此。」沈博士問道:「發明這殘局的人是誰?」

  「我恩師楚子攸」,辰君說著,臉上還帶著敬仰的神色。

  那少年一聽這名字,驚呼道:「楚子攸?可是決戰紫禁之巔那個仁義無雙的絕頂宗師楚子攸?」

  辰君點頭。

  「竟然是他。」那少年眼底閃過一絲興奮,決戰紫禁之巔這本書如今傳遍了整個宋國,男女老少爭相幾乎是人手一本,楚子攸這個絕頂宗師的名號也是越發的響亮。

  少年看了這書本來就崇拜楚子攸,眼瞎竟然親眼見到楚子攸自創的殘局,能不興奮嗎?

  沈博士起身,嘆道:「令師不愧是文武雙全的絕頂宗師,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沈博士又對郁和暢等人說道:「既然輸了,就認賭服輸,我們荊州學院的學子輸的起。走吧,回去吧。」

  「等一下。」

  郁和暢叫住了老師,面向辰君欲言又止,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覺得辰君說的沒錯,他還真是自取其辱。可是既然都已經這麼丟臉了,索性再丟一點。

  郁和暢問出了許久以來的疑問:「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要那麼多石頭幹什麼?」

  辰君微微笑了笑,將剛雕刻好的松花硯模具丟了過去。

  郁和暢看了一會,驚道:「原來你是用它做上好的硯台。」

  辰君又遞過去一塊已經用過的成品松花硯。

  郁和暢接過,他只是那麼一摸硯台的內壁就知道這是絕無僅有的好硯台,比他用過的任何硯台都好。

  可接著,他有些不敢相信了,因為硯台的材料居然和他輸給辰君的石板一模一樣,手感絕不會錯。

  為了印證,他將硯台磨墨,又取了桌子上的筆和紙,開始寫字。

  一寫之下,他的手顫抖了起來,這墨水寫字的感覺簡直太棒了,太流暢了,這讓他竟然忍不住多寫一個。

  戀戀不捨的放下毛筆,他問辰君:「這硯台叫什麼名字?」

  辰君一直外面的牌匾,「自己去看。」

  幾人出了門,看到林氏松花硯幾個字紛紛瞪大了眼睛,瞬間就炸營了:

  「什麼?這就是最近炒的沸沸揚揚的松花硯?」

  「聽說城裡宦官富豪紛紛出大價錢購買這種硯台,眼下價值已經漲到300兩銀子了。」

  「你那是老消息了,昨天我聽說韓副州府搶了他女兒的松花硯,他女兒哭鬧了一天。後來那安家家主想花500亮銀子購買松花硯,韓副州府都拒絕了。」

  「還有薛家,薛家家主連兒子死了的頭七都顧不上做,專門去收購這種松花硯了,出價也是500兩銀子。」

  一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著,很快哀嘆起來:

  「媽呀,這松花硯竟然是用我們手裡石頭做的。」

  「可不是嗎?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認不出這是絕佳的硯台石材。」

  「老天啊,你為什麼要讓我得到那些石頭,為什麼要讓我遇到這戴面具的,不知道失而復得比從未有過更折磨人嗎?」

  「我們好慘啊,本來我們還有剩餘的石塊,剛才又輸光了。」

  一眾人無比的後悔,後悔為什麼那天在酒樓對面中了邪,竟然因為一塊先秦的玉佩跟戴面具的立賭約。自從遇到這戴面具的,他們一次比一次慘。

  「哎,走吧走吧,離開這個傷心地。」

  「快走,一看到那原本屬於我們的石頭,我就想撞牆而死。」

  一眾人氣憤沖天而來,悲痛欲絕離開。

  很快,店鋪里只剩下雕刻松花硯的辰君和那少年,那少年目光碩碩的看著辰君,一大把銀票扔在桌子上,「這是一萬兩銀子,你這裡松花硯我全部買了。」

  辰君從裡面抽出200兩銀子,遞了一塊硯台過去。

  少年收好硯台,大聲道:「我再說一遍,我全部買了。」他以為辰君聽錯了。

  辰君捂著耳朵,不耐煩道:「我沒聾,用不著這麼大聲,看這裡。」

  辰君一指櫃檯上不起眼處的一張小紙條,上面用漂亮的隸書寫著:一人僅限購買一個。

  少年張大嘴巴,上下張合幾下喉嚨,很快說道:「我出雙倍價錢。」

  「不行。」辰君徹底拒絕。

  「三倍。」

  辰君搖頭。

  「四倍,不能再多了。」少年咬著牙。

  「最多賣你兩個。」

  見辰君態度如此堅決,少年咬咬牙,忽然露出一臉獻媚,「大哥,求求你了,就賣給我吧?」

  辰君怔了怔,一臉的古怪,之前死活不肯買的是你,現在求著賣的也是你,你這是要搞哪樣。

  猶豫了下,辰君道:「看在這聲大哥的份上,再多賣你一塊了。」

  少年心中一喜,抱著辰君的胳膊不斷哀求,「大哥大哥大哥.」

  辰君愕然看著滔滔不絕喊著大哥的少年,嘴角抽搐,這少年為了硯台,真是什麼都不顧了啊。

  看著被抱得死死的胳膊,辰君一陣惡寒,雖然你長的無比英俊,可是又不是美女,抱那麼緊做什麼。

  辰君一甩手,無奈道:「怕了你了,最後賣給你十塊,不能再多了。」

  少年大喜,知道這是辰君的極限了,深深施了一禮,「多謝大哥。」

  辰君又遞過去9塊硯台,收了1800兩銀子,道:「以後你就是我四弟了?在你面前還有兩個大哥。」

  少年嘴巴微微張開,他身份尊貴,權宜之計認了個大哥就算了,怎麼上面還有二哥三哥。

  辰君腦海中又浮現出李尋歡和陸小鳳的面孔,神色微微恍惚,『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可是我們以後都不能相認了,除非除掉那個郭家的宗師高手。』

  「對了大哥,你真是楚子攸弟子?」少年忽然興致盎然問道。

  「如假包換。」

  「那楚子攸大宗師現在在哪裡,我可以拜師嗎?我這麼英俊瀟灑才華橫溢楚大宗師應該會收的吧。對了,那天決戰楚宗師和辰小人到底誰贏了,明月飛刀大哥會不會.」

  看著滔滔不絕的少年,辰君嘴角抽搐,後悔認了這麼個小弟。嘰嘰喳喳的吵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