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Google搜索
長公主離開後,炎帝就背著手站在窗前,任憑窗外的風雪吹了進來,他絲毫不為所動,一站就是兩個多時辰。
賈嚴抱著拂塵,恭敬地站在身後,密諜司的密報來了一波又一波,他好幾次想要叫炎帝,但話到嘴邊,卻生生地忍住了。
望著炎帝有些滄桑的背影,他的雙眼忽然有些發紅,伺候了炎帝幾十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炎帝這麼失落。
以前,無論世家大族怎麼猖狂,無論青雲觀怎麼荼毒,炎帝都能在輕笑間化解危難,左右平衡,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誤。
但現在,炎帝的心亂了……
沈濤、劉溫以及兵部尚書魏青,接到傳召後,也都匆匆入了宮,此時正雙手攏入袖中靜靜地站在大殿上,誰也沒有出生打擾炎帝。
知道窗外的大雪漸漸小了,炎帝聽不清喜怒的聲音,才在大殿上傳來:「三道旨意,第一,戶部即日起,統計京都大倉的所有糧草,全部交由太子全權處理。
「其二,兵部節制的巡防營、衛戍營,暫由蒙烈節制,一眾手續儘快補齊。此外,調城外五大營驍騎營,封鎖整個京畿,防止世家大族鋌而走險,禍亂京都。
「其三,劉溫,朝堂的事,你別再給朕和稀泥,如今已經到圖窮匕見了,該怎麼做,不用朕再教你!
「若是朝堂亂了,讓太子陷入危機,朕可不會留情面。」
沈濤、劉溫三人聞言怔住,一連三道旨意,又是資源補充,又是兵力調動,都和太子有關,炎帝幾乎旗幟鮮明地表示支持太子了。
這讓沈濤三人有些錯愕,這相當於向天下宣告,皇族正式由幕後走向前台,和天下豪族一決高下了。
這和炎帝以往的決策有著很強反差,但沈濤、劉溫三人都聰明地沒有發問,他們很清楚,炎帝有這樣的決策,肯定是因為接下來,京都會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
而且,從炎帝的語氣中,他們知道炎帝不是和他們商量,而是命令。
「臣遵旨!」
三人齊齊拱手道。
炎帝轉身走回了桌案,賈嚴趕緊將幫他把肩膀上的雪花拍落,又倒了一杯熱茶給他暖手,才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炎帝抿了一口茶,但茶水剛剛在胃中轉了一拳,他便感覺整個內臟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得舉拳抵唇直咳嗽。
再放開時,虎口上已經覆上了一層烏黑的血漬。
賈嚴就在邊上幫炎帝順氣,見到炎帝虎口上的血毒,嚇得魂兒都快冒出來了,驚慌失措道:「陛下……御醫,快穿御醫!」
「陛下……」
「陛下……」
劉溫、沈濤三人也臉色大變,急忙向前靠去。
炎帝把拳頭一翻,不著痕跡地將拳頭上血跡抹掉,才瞪了賈嚴一眼,怒道:「慌什麼?朕不過是偶感風寒而已,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炎帝這一呵斥,四人便齊齊地跪在了地上。
「劉溫……」
炎帝強打精神,靠著椅子看著劉溫道:「朕給你便宜行事之權,金吾衛也由你調動!全權配合太子行動。
「這一次,朕不需要你謀定而後動,朕只要一個乾淨的朝堂。」
劉溫聞言,一股涼意從腳後跟直躥天靈蓋,炎帝這是要重振朝綱,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人頭落地。
「臣遵旨……」
劉溫叩拜道。
炎帝揮了揮手,道:「朕乏了,你們退下吧!」
「是!」
劉溫、沈濤三人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知道三人身影消失在大殿上,炎帝才靠在椅子上,輕聲道:「即將即將來臨,朕沒時間耗了。
「這一次朕就用四面開花的戰法,一次性解決京都問題,讓整個京畿從此之後,只有一個聲音。
「賈嚴,太子處理好錢員外的案子了嗎?」
聽到炎帝的聲音,賈嚴趕緊道:「剛剛接到密諜司的消息,殿下已經解決了案子,現在正趕去國子監……」
「嗯,比朕預想中的還要快一點!」
炎帝沒有絲毫的詫異,抬手揉了揉眉心,道:「派兩個御醫去國子監,今天恐怕那幾個老學究要被他氣吐血了。
「另外,執行計劃吧!你親自跑一趟,把青雲觀刺殺的真相,親口告訴太子。」
賈嚴臉色一變,道:「陛下,若太子知道真相,恐怕……」
「朕就是要看看,這個恐怕……究竟會往哪個方向發展。」
炎帝臉上多了一絲的疲憊,微微地閉上雙眼,道:「小混蛋,你可別讓朕失望啊!」
賈嚴聽到炎帝這句話,老眼頓時紅了起來。
……
與此同時。
沈濤、劉溫三人聯袂出了大殿,雖然雪已經停了,只有偶爾零散地掉下幾片,但風一吹,三人還是感覺到了徹骨的冷。
「陛下出事了!」
沈濤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左右看了一下便直言道:「這是在為太子掃除障礙,京都這一次,恐怕會真的出現一場巨大的風暴了。」
「胡說什麼!」
劉溫緊攥著拳頭,衝著沈濤怒斥。他知道沈濤說的是真的,只是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陛下自幼練武,武藝甚至在我之上,哪怕赤身站在風雪中三日也不見得被寒風侵蝕一毫,豈會感染上小小的風寒?」
沉默寡言的魏青,這一次也破天荒地沒有在沉默,他臉色陰沉,看著劉溫道:「右相,你覺得陛下現在下的旨意,合理嗎?」
劉溫怔住。
「以往,陛下在下達旨意的時候,還會徵詢我們的意見,但現在是直接下命令,老劉,我擔心……」
沈濤聲音低了幾分,但指尖都在輕微地震顫起來,之前炎帝雖然做得隱蔽,但他站得近,看到了炎帝拳頭上的血跡。
「夠了!」
劉溫打斷沈濤的話,盯著兩人道:「你們什麼都沒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辦好事情就好!」
話落,他轉身就走。
只是轉身時,眼睛已經紅了起來,要說和炎帝的感情,沈濤和魏青是沒法比的,他和炎帝,可是自幼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練武……
只是他天生不是練武的料,嫌累改做文官了。卻沒有人知道,他之所以不想成為安邦的武將,是為了幫炎帝治國!
走了幾步,劉溫停下腳步抬頭望著昏沉沉的天際,原來溫和的臉已經變得冷峻下來!
你想要殺人,那我……便殺得人頭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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