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受傷了。Google搜索
他用自己的身體,為梁休擋住了貪狼的鐵腕弓。
長箭穿過了他的肩胛骨,從右胸穿出,將他釘在了地上,但他的目光,卻依舊盯著梁休,眼底充滿了擔憂……
「劉安!」
梁休的眼睛頓時紅了。
這傢伙不是和和尚一樣,有金鐘罩鐵布衫護體,刀槍不入嗎?為什麼會擋不住?
梁休不知道的是,鐵腕弓連普通的九品都能殺,而劉安不過八品,而且他練的武功,也不是什麼金鐘罩鐵布衫,而是天罡神功。
練到最高境界,和無色的金鐘罩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無色是九品上的實力,金鐘罩鐵布衫早就練得出神入化。
但劉安才八品,加上之前為了救護落水的孩童,已經將體內的內力消耗殆盡,天罡神功怎麼可能還抵擋得住鐵腕弓。
如果不是盾牌和左驍衛士兵,用身體卸掉了部分力道,這時的劉安早就死得通透了。
「別動!別掙扎。
「你別特媽動,老子沒事,越動血液流得越快,你特媽不想活了。」
見劉安掙扎著要爬起來,梁休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趕緊向劉安爬過去,想要幫他止血。
然而。
他剛爬起來。
遠處不斷穿梭,不斷尋找這戰機的貪狼,就從盾牌的縫隙中,看到了他的身影。
貪狼的殘忍一笑,舔了舔嘴角櫻紅的血跡,剛才殺人太多,他也已經滿身是血,但雙眸已經銳利如鷹。
「獵物!看你再往哪裡逃?」
貪狼手端著鐵腕弓,順著梁休移動的方向,緩緩移動,掌控著最佳的射擊視角、時機。
終於,在梁休的身影,出現在盾牌的另一側的時候,他果斷鬆開了手。
嗖——
箭鳴聲劃破空氣。
砰的一聲。
長箭再度重重砸在盾牌上,穿透盾牌兵的身體,向著梁休爆射而來。
「殿下……」
「殿下小心……」
「殿下……」
「……」
眼見長箭即將落在梁休的身上,周邊護著手尾的左驍衛士兵,一個個眼睛都紅了,丟掉手中的武器,就向著梁休撲了過來。
一個接著一個……站開雙臂抱在一起,擋在了梁休的面前,用身體去擋箭,用身體去踐行他們的承諾。
活著,太子無傷。
死了,太子亦要無傷。
這是左驍衛大統領蒙烈下的死命令。
而且,他們對太子早就佩服之至,一個能和士兵同甘苦共患難、一個為了拯救傷兵、為了賑濟災民而放下所有身段的太子,值得他們用命去保護。
嗤!
長箭入體,又帶著長長的雪花穿透而出。
前面的人倒下了,後面的人補上。
鮮血,染紅大地……
「不要!
「不要再上來了。
「草!老子就你們了行嗎?」
見到這一幕,梁休的眼睛赤紅如血,憤怒和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心仿佛在油鍋里煎熬著。
然而。
左驍衛的士兵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梁休的話,已經前仆後繼,而鐵腕弓射出的長箭,生生地在他的胸前,不足一拳之隔的地方停了下來。
此時,梁休的前方,已經生生地倒下了十幾個左驍衛的士兵。
而在他面前的六七個士兵,還被長箭穿在了一起……但是,他們已經口鼻溢血,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吐血笑了起來。
箭頭是生生從胸口穿過的,堪比長槍的長箭,早就把他們的心肺攪碎,沒救了。
梁休想要扶著他們,卻不知道怎麼扶,他們滿身是血,好像到處是傷。
「你們他媽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傻?」
梁休紅著雙眼,淚流滿面。
他初來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憎惡,但沒想到只是給這個世界一點點小小的付出,這個世界就給了他一個這麼沉重的回報。
他們是真的傻!簡單!純淨,好騙,只要對他們好一點,他們就敢為你拼命。
「這樣死……應該也能算是戰死沙場了吧?」
最前方的士兵生機正在慢慢消失,腦袋垂下前,他看著梁休,聲音斷斷續續道:「殿……殿下,可別……忘了……我們兄弟的勳章啊!」
勳章,這是梁休在曾經說過的……軍人的榮譽。
他們都一直嚮往著。
「草,勳章是給那些為國為民,征戰沙場而立下功勳的人的!
「你們特媽這算什麼?為了保護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你們特媽這叫愚蠢?
「你特媽別睡啊……」
梁休破口大罵,眼淚卻簌簌而落,士兵已經垂下了腦袋,他的嘴角已經帶著笑容,似乎根本就不信梁休的話。
而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勳章會有的,老子親自給你們頒發!
「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梁休抱著眼前的士兵,淚如泉湧。
與此同時,圍在梁休周圍的上百名左驍衛士兵,全部向著梁休圍了上來,里外十層,盾牌護在最外面,都打算用自己當肉盾,保護太子平安。
大戰雖然依舊,但各方強者都在注視著梁休。
見到這一幕,不管是黑袍還是白袍、哪怕是殺神東林十三,此時心頭也微一凜,這種號召力,不應該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該有的……
今日太子若不死,來日必是東秦和南楚最可怕的敵人。
如此一想,三人幾乎不再保留,全力衝殺。
而李鳳生、和尚等人,臉色也都難看無比,他們忽然很擔心,經此一役後,哪個動不動就吹牛逼的陽光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去你媽的!不是要殺老子嗎?來啊!今天誰逃誰是孫子。」
李鳳生因為久傷,一直保留著實力,但現在……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全力向著書生劍客破軍發起了進攻。
「今日……為了三弟,我……必殺你!」
和尚臉色陰沉,殺意騰騰,向著東林十三殺了過去。
而左驍衛、密諜司的人,見到這一幕,也都眼睛發紅,士氣瞬間提到了巔峰,毫無畏懼地衝鋒、廝殺。
然而。
就在這時,梁休緩緩鬆開懷中的士兵,撥開圍在他身邊的士兵,拎著染血的長刀,撥開圍著他的左驍衛士兵,站了出來。
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傳盪開。
「天地為證!今日,我若不死……
「不出十年,我便讓東秦和南楚,湮滅在大炎的炮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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