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頭顱被打崩了一半，原本的面容都看不清楚，只能從那崩碎的輪廓，依稀辨認出這是妖帝。
堂堂妖族始祖，被打成這副模樣……已是不可置信的畫面。
傾天釋放神識，搜尋一番才在這巨大的裂口當中，發現這顆頭顱的存在。
「這……」
傾天雙目圓睜，眼中只有駭然！
妖帝敗了！
又一次敗給了方羽！
若按妖帝的說法，前面兩次敗北……都是因為方羽藉助了其他的力量。
那麼這一次……妖帝就是徹底敗在方羽的手中！
因為這一戰，傾天是從頭至尾都在旁觀。
他確定這一戰當中，方羽沒有藉助天帝的力量，也沒有什麼位面之器的出現。
方羽就是依靠他自己的力量，在短短數個回合的交鋒中……把燃燒仙源的妖帝給正面擊敗！
親眼見證這一幕，傾天的內心無法保持平靜。
哪怕他早已料想過這一戰的結果。
可過程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如此輕鬆和迅速！
那個巨大的裂口中，方羽的身軀完整，身上泛著璀璨的金色光芒，如同燃燒著熊熊焰火。
其身後的大道之印同樣完整，還在緩緩轉動。
至於妖帝這邊，氣息崩散且紊亂，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即便能夠重鑄肉身……恐怕也無力再與方羽繼續交戰！
這一戰，勝負已分！
「咔咔咔……」
方羽體內的骨骼以極快的速度恢復如常。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身上便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不得不說，妖帝還是很強。
即便已經被重創兩次，仍然有著如此可怕的爆發力。
若非突破了乾坤塔第九層，這一戰……方羽沒有勝算，最多也就打個平手，最終落得兩敗俱傷的局面。
「但妖帝的身上，也不只是他自己的力量，他也得到了我們人族的問星仙帝的身軀。」方羽眼神冰冷，看著妖帝。
此時此刻，妖帝那顆破碎的頭顱仍然懸掛在前方。
方羽並未徹底誅殺妖帝。
因此，妖帝還是可以重鑄肉身的。
但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動作，似乎陷入到了某種呆滯當中。
「妖帝，這一次……我不僅沒有動用位面之器，也沒有動用天道法則和天道劍，你還能找到什麼藉口？」方羽眯起眼睛，問道，「讓我幫你想想……是你還沒恢復到全盛時期，所以這一戰不公平，要是你能恢復到巔峰，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對吧？」
「又或者……我動用了大道法則，還是不公平，有種我別用法則，直接以肉身跟你交手，你一定能贏。」
「再想想……這片虛空不是你的主場，有種到妖族族地再戰……」
方羽面帶譏諷的笑容，看著妖帝。
對於妖帝這種貨色，他沒有絲毫的尊重。
「嗡……」
在方羽的這番戲謔後，妖帝仿佛回過神來，所在的位置泛起一陣光芒。
他的肉身開始凝聚，泛起一陣彩光。
方羽眯起眼睛，身後的大道之印轉速突然加快。
他在加大對這片虛空的封鎖。
到了這個時候，必須謹慎，絕不能再給妖帝逃跑的機會！
今日，他一定要在這裡……將妖帝徹底誅滅！
不給其一絲的生機！
「方羽……方羽……方羽！！！」
妖帝的嘶吼聲中蘊含著極致的憤怒與殺意，以及不甘。
他對於人族，對於方羽的怨恨，甚至於化作一陣陣血紅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種極致怨毒的殺戾之氣，結合妖帝本身的帝韻，讓這位始祖如同入魔一般，癲狂無比。
他的肉身再度凝聚成型，身軀綻放著彩光，面容卻扭曲無比，如若惡靈附身。
方羽眉頭緊鎖。
因為此刻，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股氣息，與妖帝無關！
是問星仙帝的氣息！
畢竟，妖帝當下的身軀……原屬於問星帝印！
在太古禁區內，妖帝強行融合了問星仙帝之軀……從而獲得了極大的提升！
而當下，在生死關頭……妖帝把問星仙帝的氣息全面釋放出來，意味已經很明顯。
方羽眼神極其冰冷。
「方羽……我不只是我！人族問星仙帝之軀，與我已融為一體！」妖帝雙目血紅，對著方羽咆哮道，「你若殺我，便要一同殺死問星仙帝！這是你們人族的仙帝！」
「嗡！嗡！嗡……」
在話語之間，妖帝的身軀表層光芒綻放得更為璀璨。
屬於問星仙帝的氣息，愈發明顯和強烈。
甚至於壓過了妖帝本來虛弱的氣息。
這讓方羽臉色更加冰冷。
「妖帝，你真是臉都不要了，先前兩次敗給我，你都不承認，說是敗給了其他的力量。」方羽寒聲道，「而現在，你卻在利用問星仙帝之軀……」
「我乃妖族始祖！若非當年遭到重創，肉身被毀，我如何需要獲得你們人族卑賤的身軀！？我融合這副身軀，是這副身軀原主的榮幸！」妖帝嘶吼道，「若我能恢復巔峰，你算什麼？！你有何資格與我平視！？」
妖帝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語氣中滿是瘋狂以及怨恨。
在生死危機之前，即便是這位妖族始祖……心境也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他其實根本不在意所謂的顏面與尊嚴。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活下去！
他不能死在這裡！
他不甘心！
方羽眯起眼睛，眼瞳之中金光閃爍，大道之印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正在思考著對策。
妖帝，是必須要殺的。
是徹底的誅殺。
哪怕只是暫時封印起來，方羽都覺得不夠保險。
這種級別的存在，只要有誅殺的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但現在的問題是，方羽要如何在保全問星仙帝之軀的前提下……誅殺妖帝。
這是最難的點。
妖帝在太古禁區內已經完成了與問星仙帝之軀的融合。
在這個基礎上，可以說……妖帝與問星仙帝已經成為一體了。
其身上的氣息是相融的。
正因如此，想要在這種時候把問星仙帝之軀單獨剝離出來……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除非妖帝自願配合。
但眼下，妖帝想的就是利用問星仙帝之軀來逼迫方羽將其放走！
「該怎麼做？」方羽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對策。
他曾經在趙乘風手中繼承了問星帝印。
在那之後，實際上……他也就成為了問星仙帝的繼承者。
在太古禁區內，他沒有保護好問星仙帝的帝軀。
而現在，又要摧毀問星仙帝的帝軀麼？
作為一個繼承者……他不該這麼做。
而且，問星仙帝既然留下了這副帝軀，自然有其用意。
絕不可能是為了給妖帝做嫁衣！
「難道……只能放走他了？」方羽眼神凜然，盯著前方的妖帝。
他的遲疑，讓妖帝捕捉到了。
「方羽……哈哈哈，你要殺了我麼？！你敢殺麼？我不僅是妖帝，也是你們人族的問星仙帝！我身上有你們人族的血脈！哈哈哈……你殺了我，就是殺了問星仙帝，這是欺師滅祖！你們人族……不是最講究輩分和道義麼？難道你要違背祖訓！？」妖帝大笑著嘶吼道。
面對妖帝的挑釁，方羽一言不發。
他的確還在猶豫。
但他並不在意妖帝的言語。
妖帝在他眼中已是必死之局。
方羽唯一在考慮的是……如何將問星仙帝的帝軀剝離出來。
「或許，先以大道法則碾碎妖帝的帝道與仙源，再將身軀保全下來，這樣一來……也算是把問星仙帝的帝軀保留了吧？」方羽心想道。
「別想了，除非妖帝配合，否則一定是玉石俱焚。」離火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