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奇怪了。
雖說只要想，仙界中的絕大多數修士可以隨意變換自己的性別。
想要讓自己處於男女修之間的形態，也不是不行。
但這麼做，有何意義？
尤其是道屠帝尊這種級別的存在，更不應該有這樣的興致或癖好吧？
「那麼，道屠帝尊就是男女皆可……」方羽開口問道。
「又錯。」無祭仙說道，「按它自己的說法，它沒有性別，而且不是故意修煉出來的形態，是它本來就這樣。」
「本來沒有性別，這很正常，仙界中那麼多的族群生靈，性別自然不只是雄雌男女，關鍵是到了修士這個形態……」方羽皺眉道。
「對啊，關鍵就在這裡，道屠與我們不同，它走的不是當下主流的修煉體系。」無祭仙說道。
聽聞此言，方羽內心微動。
原來如此！
道屠帝尊並非修煉體系下的修士，那麼……自然也就不是當下主流的修士形態！
但就方羽當時與道屠帝尊交手的感覺而言……他一點也沒看出道屠帝尊的異常，感覺就是一位融合了大獄法則的強大存在。
「它不修仙，修的是屠道。」無祭仙繼續說道。
「屠道？」方羽眼神閃爍，問道，「聽起來，這像是某種邪修之道……」
「誒，這次你說對了，這傢伙老本行就是邪修。」無祭仙說道，「在成為鎮守者之前，這傢伙犯下的罪孽之深重，夠被押入仙界大獄處死個十幾次了。」
「那它為何還可以成為鎮守者？」方羽眉頭緊皺，疑惑道。
「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無祭仙說道，「也是最沒有意思的地方。」
「你能不能直接回答問題？」方羽沒好氣地說道。
「這就是我的回到啊。」無祭仙說道，「有意思的點在於一個犯下死罪的邪修，居然反而成為仙界大獄的鎮守者。」
「沒意思的點，在於……事實上，老大想怎麼做都行，都有其道理，不對，老大就是道理本身。」
說到這裡，無祭仙似乎嘆了口氣。
「你跟道屠帝尊的矛盾……緣由就在這裡麼？」方羽問道，「你覺得道屠來路不正，所以……」
「那也不至於，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咳，不對，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因為道屠帝尊的來歷而與之產生矛盾。」無祭仙說道，「真正起矛盾的點……算了，孩子沒娘……」
「我去你的……」方羽實在忍不住罵出了聲。
「兄弟，我真不是不想說，主要是這事情……真沒法說清楚啊。」無祭仙語氣異樣地說道，「你要是不信，你去問問道屠帝尊，看看它怎麼說。」
方羽內心微動。
他與四大獄的鎮守者都打過交道，而且在某種程度上都建立了合作的關係。
然而，鎮守者當中，方羽最了解的卻不是跟他關係最好的無祭仙，而是剛從下位面上來的審判官！
至於其他三位鎮守者的過往……了解甚少。
尤其道屠帝尊……到現在，才知道其並不修仙，修的是所謂的屠道！
在成為鎮守者之前，甚至是一個罪孽深重的邪修！
當然，這些只是無祭仙的一家之言，或許會有故意醜化的嫌疑。
但是，關於修煉體系這方面的事情……無祭仙沒必要胡扯，很大可能是真的。
「道屠帝尊走的不是主流的修煉體系，不修仙……而它又希望得到修神訣。」方羽內心微動，「修神訣是由太始神帝所創，屬於至高神族內部自己的一套修煉體系。」
「至高神族不修仙，而是修神。道屠帝尊想要得到修神訣的真正目的……現在是可以確定了。」
最初與道屠帝尊談到合作的時候，道屠帝尊對想要得到修神訣的解釋是……了解那段消失的歷史，同時，將修神訣泄露出去，也是對至高神族的重創。
當時方羽就覺得這個說辭有些過於牽強，懷疑過道屠帝尊就是想要掌握修神訣。
只是當時他認為一位大獄鎮守者，不太可能有這麼大的野心與欲望。而且修神訣不屬於主流修煉體系，對神族外的修士並不具備價值。
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方羽已經摒棄了過去的想法。
表面上說的是大獄鎮守者不得有私，而實際上，這四個傢伙皆有私心。
「道屠帝尊也想修神道麼……問題是，修神訣應當以神族血脈為基礎，它何來神族血脈？」方羽心道，「而且，它過去既然修的是屠道，到了當下的層級，再轉修神道……真的是可行的麼？難道這不算是在修煉一途推倒重來？」
「推倒重來是肯定不至於的啊，無非是修兩道而已。」離火玉的聲音響起，「其實在久遠的時代，有少數修士是嘗試過這麼做的，只是結果都不太好，兩頭不到岸，到後來，這種修煉方式才會徹底消失。」
「再說了，這道屠帝尊先前修的也不是尋常仙道，而是所謂的屠道……你怎麼知道它的修煉體系是怎麼樣的？既然是未知，那便一切皆有可能。」
方羽眼神微微閃爍，贊同離火玉的話。
「就這樣吧，兄弟……反正你要搞清楚我們之間的矛盾來源，你就只能去問道屠帝尊。」無祭仙說道，「我這邊很快就要忙起來了，之後你要找我……我未必有空啊，先跟你說清楚。」
「忙起來？」方羽有些疑惑。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麼……現在這仙界到處都在殺戮，很快就會有一大批需要被押入大獄的囚犯了。」無祭仙說道。
「這些都是小事吧，又不用你親自出手去抓。」方羽說道。
「那可未必……普通修士不需要我出手，但這種時局下，難免會有些不該出現的傢伙……」無祭仙嘆了口氣，「總之，兄弟你保重吧，要是哪天發現自己打不過了，也可以先逃到東獄避一避，我這邊再怎麼樣，給你提供一個單獨的牢房還是沒問題的……」
「滾，我最討厭的就是被困在牢獄裡。」方羽打斷了無祭仙的話。
無祭仙笑了兩聲，聲音便消失了。
「我靠……完了！」
在結束了與無祭仙的交談後，方羽突然發現……星辰吞噬者脫離了他的神識範圍！
先前一直在周邊吞噬星辰……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方羽的神識籠罩的範圍相當於數個界域，卻都沒有發現星辰吞噬者的蹤影！
「跑到哪裡去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方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地球還在星辰吞噬者的體內，他絕不能讓星辰吞噬者失蹤！
而且，就星辰吞噬者當下的實力，在仙界當中……還是遠遠不夠的。
萬一遇到什麼金仙或至尊仙……甚至有可能被直接鎮壓！
到時候，要找到星辰吞噬者就更難了！
方羽眉頭緊鎖，眼瞳之中金光閃爍。
無論如何，他要先找回星辰吞噬者。
「它到了仙界後，特意來找我，甚至知道拿地球來與我交易……很明顯，它知道目前必須由我帶著它，它才能安全且順利地吞噬星辰……」
「有這樣的智慧，按理說……它不會突然跑開。」
「難道是誰出手把它帶走了？位面法則！？」
想到這裡，方羽內心咯噔一跳。
如果是位面法則把星辰吞噬者轉移走了，那麼……他要如何才能找到！？
「噌！」
就在方羽滿心不安之際，大道之眼的視野範圍，卻為他追蹤到了星辰吞噬者的軌跡！
一路朝北，朝著更加偏僻，更加貧瘠的區域而去……
方羽的眼瞳中，大道之印迅速轉動。
在他的視野中，重現了星辰吞噬者一路朝北，直到沖入了一個總體黯淡無光的界域之中。
就這麼看來，這個界域已然破落，是一個被遺棄的地方。
星辰吞噬者怎麼會主動前往這麼一個更為破落的界域？
「不對，這個界域並非單獨存在，周圍還有不少其他的界域……前方居然還有一個仙域？」方羽內心一驚。
他原以為繼續朝北去，基本上就是更加偏遠的無主之地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仙域的存在！
這麼看來，仙界真的是無限大！
「這是什麼仙域……怎麼這裡面的界域全都被一陣灰暗的光芒所籠罩……不太正常啊。」方羽眉頭皺起，心中疑惑。
但是，這時候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得趕緊追上星辰吞噬者的步伐，以免生變。
方羽立即動身，朝著那個詭異的仙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