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們對自己的同門出手的時候，事實上……他們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血脈的掌控力。」

  「他們體內雖然仍有人族的血脈，但他們已經失去人性，剩下的……就是作為生靈的貪慾本能。」

  姜牧之抬起右掌。

  「轟！」

  天穹之上，一道銀芒劈開長空，如同雷霆閃爍。

  但是，定睛一看，便會發現，那是一道巨大的劍影！

  這道劍影，破開了這片被煙塵所籠罩的陰霾之地！

  「你們要與我同行麼？」姜牧之問道。

  安笑笑抬起頭，看向前方姜牧之的背影。

  「要！我要親眼看著他們付出代價！我要為師父，師兄，師姐他們報仇！」安笑笑雙眼通紅，眼中滿是仇恨。

  她原本只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雖然天賦極高，修為極強，但從未有過這樣的神情。

  在經歷這段時間之後，戾氣已經充斥著她的內心。

  方羽很清楚，就安笑笑目前的情況，很容易走火入魔，徹底癲狂。

  必須將心中的戾氣發泄出來，才能避免這樣的局面。

  姜牧之必然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讓兩個傷勢都還未恢復的晚輩同行。

  「那便動身。」

  姜牧之沒有再多言，只是看了一眼安笑笑和方羽。

  「噌！」

  下一秒，方羽只感覺一陣強悍的法能將自身籠罩。

  旁邊的安笑笑也是一樣。

  這兩團法能將他們帶向天穹，沒入到天穹的那道劍影之中！

  「轟轟轟……」

  劍尖朝向之處，破開一道空間裂口！

  「咻！咻！咻……」

  方羽，安笑笑跟隨著劍影，沖入到空間裂口當中！

  ……

  空間通道當中，姜牧之的身影，就在方羽和安笑笑的前面。

  「姜牧之前輩……他真是姜牧之前輩麼？是傳說中的那位仙界第一劍……」

  安笑笑的情緒已經緩和了一些，轉頭看向方羽，傳音道。

  「就是他。」方羽答道，「除了他之外，誰能在先前那樣的情況下救下我們兩個？」

  聽聞此言，安笑笑呆呆地看向前方的那道背影。

  而方羽眼神也在閃爍。

  他回憶起之前在太煞天皇那裡聽到的話。

  第一次見到姜牧之，是一批融合了神族血脈的人族入侵到死兆之地。

  死兆之主放棄了太煞天皇所在的那片領地。

  這個時候，姜牧之出現了，擊潰了那一批人族，救下了太煞天皇的性命。

  過去不知多少時間後，太煞天皇再次見到姜牧之時，已經明顯感覺到姜牧之無比疲憊，同時氣息不穩，像是受了重傷。

  也是那一次，姜牧之給太煞天皇留下一枚玉佩，告訴他，若是在未來遇到一個名為方羽的人族修士，並且玉佩出現感應……那就把玉佩交給方羽。

  「太煞天皇見到姜牧之的這兩次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方羽看著前方姜牧之的背影，心想道，「在這個時代，什麼級別的對手能讓姜牧之隕落？」

  「還有更大的疑惑……第二次見到太煞天皇的姜牧之，為何會知道我的名字，為何又知道我會見到太煞天皇？」

  「難道姜牧之能夠預測未來？結合他剛才所說，他嘗試掌握時間法則……或許，消失在仙界的這些年間，姜牧之的確窺得了某些奧秘……」

  想到這裡，方羽看向姜牧之的眼神變得更為駭然。

  時間法則，直到今日為止，對他來說都是最為神秘的一道法則。

  即便是生命法則，在開創小世界的時候，他也已經有所接觸，算是掌握了一部分。

  唯獨時間法則，雖然過去他曾經直接動用大道之眼小範圍的逆轉過時間。

  但是，這是大道之眼本身融合的能力，並非方羽所領悟。

  而且，他也很清楚，這種能力不是隨意使用，哪怕只是小範圍的逆轉時間，也會引來反噬。

  但不管如何，從大道之眼能夠逆轉時間這一點就能看出，時間法則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能夠被掌握的。

  因此，即便姜牧之真的能夠預測未來，也並非無稽之談。

  「從姜牧之剛才面對天衍門三位至聖的表現來看，即便天衍門的門主比那三位至聖強……也不可能給姜牧之造成真正的威脅。」方羽微微皺眉，心想道，「姜牧之的實力，明顯高出這些至聖不止一個層級。」

  「雖然姜牧之沒有證道，但他面對至聖的表現，與仙帝面對至聖應該沒多大差別。」

  「那麼，姜牧之後來到底是被誰所重創？難道天衍門的背後還有比門主更強大的存在？又或者是……」

  思慮之間，旁邊的安笑笑突然伸手拉住方羽的手臂。

  「怎麼了？」

  方羽看向安笑笑。

  「師兄，你看姜牧之前輩的背影，是不是有一道虛影？」安笑笑問道。

  聽到這話，方羽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可當他仔細看向前方的時候，的確發現姜牧之的背後，存在著一道虛影。

  非常不明顯，時隱時現。

  這是什麼？

  方羽回憶起先前面對的萬道始魔，妖帝，和卓古大帝這三位始祖。

  這些始祖和仙帝釋放氣息的時候，背後往往會顯現出一道巨影。

  可姜牧之的情況完全不同。

  背後的虛影並非巨影，更像是一道跟隨在其後的殘影。

  其輪廓看起來也是一名修士的身形輪廓。

  「這是什麼？」方羽心中疑惑。

  「嗖嗖嗖……」

  然而，這個時候，前方傳來一陣刺耳的呼嘯聲。

  光芒閃爍。

  方羽和安笑笑跟隨著姜牧之從巨大的空間裂口中衝出！

  眼前，正是一座座懸浮於仙霧當中的山巒，以及一座座建築。

  對安笑笑而言，這是最為熟悉的一個場景。

  天衍門內！

  「嗡嗡嗡……」

  此時此刻，一陣陣嗡鳴聲響起。

  天衍門內的諸多禁制，先前已經在阻截姜牧之的到來。

  然而，一道劍意直接把所有的禁制都破開！

  所謂的大陣，所有設下的禁制，都顯得脆弱不堪！

  「噌！」

  姜牧之立於高空，在他的下方位置，就是天衍院所在！

  他的手中，握著長劍，劍尖直接指向下方的天衍院。

  「轟！」

  沖天的劍氣朝著下方轟去！

  天衍院外諸多禁制綻放光芒。

  陣陣仙力釋放，支撐起一道護罩，想要擋下這突如其來的一劍！

  「砰隆……」

  然而，當這道劍氣碰撞天衍院外的護罩時，便是一觸即潰！

  護罩轟然崩散！

  而位於當中的偌大的天衍院，更是直接被劍氣轟得支離破碎！

  「轟轟轟……」

  轟鳴聲中，這座代表著門主威嚴的大院，就這麼被轟滅了！

  天衍門內震動猛烈，聲響沖天。

  但是，此時卻見不到多少名弟子出現。

  「絕大多數弟子都被送上戰場，死在了先前與六道宗的大戰當中……」方羽環顧四周，眼神冷冽，「天衍門顯然還沒來得及招收新一批弟子。」

  「嗡嗡嗡……」

  天衍門內，轟鳴不斷。

  滔天的劍意，籠罩整個天衍門！

  「嗖嗖嗖……」

  天衍院消失之後，才有三道身影從不同的方位顯現，散發出陣陣仙光。

  是天衍門內剩餘的三位至聖！

  看到姜牧之，他們臉色難看至極，眼中明顯有震駭之色。

  「嗡！」

  他們的額頭上，豎紋印記閃爍著璀璨的金光。

  相比起之前，他們與神族血脈融合得更為徹底。

  「姜牧之，你竟還未死……」

  悟真死死盯著姜牧之，咬牙開口道。

  他們剛剛發現其餘三位上長老命羽崩碎。

  還未來得及商討對策，轉眼間，姜牧之就出現在了天衍門的上空，立於他們的身前。

  仙界第一劍，一劍斬破空間，強行打開一條通道，他們根本沒法阻攔！

  「悟寰何在？」姜牧之眼神冷冽，開口問道。

  他口中的悟寰，正是天衍門的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