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歌眼淚橫流，神情悲戚至極，看起來就像方羽已經去世了一般。

  一旁的懷虛和鄭澤看著蘇長歌，神色各異。

  鄭澤幾乎就要相信蘇長歌的說法了，哪怕前幾天才見過方羽。

  但懷虛卻是眼神微微閃爍，猜到了蘇長歌的用意。

  白橫川看著淚流滿面的蘇長歌，微微皺眉。

  而後方的人群中，歐陽修遠父子，也是眉頭緊皺。

  方羽……快要不行了？

  真的有這麼嚴重？

  「爸，你說這……」歐陽成道想要詢問。

  歐陽修遠卻抬手讓他噤聲，說道：「繼續看下去。」

  而在另外一邊，林正雄和林真緒臉色卻是變了。

  他們對方羽的近況並不了解，只是聽聞了些許傳言。

  如今，蘇長歌現身，親口說出方羽快要不行……卻是讓他們心頭咯噔一跳。

  大門處，白橫川慢慢從空中落下，落到蘇長歌的面前。

  蘇長歌抹去臉上的淚水，鼻子都發紅了，演技可謂極為精湛。

  但這個時候，他內心的感覺卻很不好。

  「情緒轉變有點太快了……這群人不會輕易相信。」蘇長歌心中很是懊惱。

  按照他自己先前的計劃。

  他本該在來到白家之後，通過一段時間的交流，慢慢展露出悲傷的情緒……

  這樣的可信度更高。

  畢竟，眼前這些人可不是善男信女，每一個人都是來自各大世家的代表，都是人精。

  想要欺騙這些人，不能犯太明顯的失誤。

  但蘇長歌也沒想到，這個白家家主剛一見面，立即就問起方羽的情況。

  一旦回答這個問題，就必須表露出悲傷。

  但蘇長歌的表演，有點過頭了。

  就算要哭，也得晚點哭才對。

  「演砸了。」蘇長歌心情很差。

  白橫川打量著蘇長歌，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問道：「方大人實力如此強勁，怎會落到如此下場？蘇先生，你的說法誇張了吧？」

  蘇長歌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懷虛忽然開口道：「方羽修煉時操之過急，走火入魔，導致了反噬，引發多處經脈斷裂。」

  「他若想要保住性命，倒是能夠保住。」

  「問題是……他不願意這麼活下去。」

  聽到懷虛的話，白橫川眼神微動。

  後方的人群，眼神驚訝。

  這話換做別人說出，他們大概不會相信。

  但說話的人是懷虛，武道協會的長官，北都武道界最有資歷的活化石之一！

  他沒必要說謊！

  「懷虛大人，您的到來，讓我們白家蓬蓽生輝啊。」白橫川笑著抱拳道。

  懷虛輕輕頷首。

  白橫川再度抬起頭，眼神微微閃動，問道：「懷虛大人，與方羽大人關係很好？」

  「我與他認識多年。」懷虛說道。

  「最近有傳言，說方羽大人家中飼養了嗜血怪物，把王家的兩大長老，幾十名精銳都給吞了進去……甚至還說方羽大人是邪修，這件事……」白橫川問道。

  「我今天到來，並不想多談有關方羽之事。」懷虛打斷了白橫川的話，沉聲道。

  白橫川臉色微變，又擠出笑容，說道：「呵呵……是在下多言了，兩位請進，請進……」

  接下來，蘇長歌和懷虛，還有鄭澤一同走進了白家，來到大堂處。

  一進入大堂，他們就成為了整個大堂的焦點。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在了他們三人的身上。

  尤其是蘇長歌，得到的關注最多。

  畢竟，方羽快要不行是從他口中說出的。

  白橫川重新回到高台上。

  此時的他，心情有點不好。

  蘇長歌逼著他出門迎接，剛才甚至還說出辱罵他的話語。

  但現在，一時半會兒他還沒法找回場子！

  因為，懷虛也在！

  白家確實給武道協會發去了邀請函。

  但白橫川沒想到，懷虛會親自來赴宴！

  對於他而言，這並非一個好消息。

  懷虛目前還在聖榜排名第二，實力就不說了……主要是地位！

  有這種活化石在場，很多事情，他可就不敢做得太過分了。

  白橫川壓抑著胸中的不悅，暫時放過了林家，繼續在高台上把該說的話說完。

  十分鐘後，白橫川把話說完，走下了高台，前往白家內院。

  大堂內的賓客，也開始了自由的交談。

  但由於蘇長歌的到來還有他所說的那番話，此刻整個大堂的交談熱點，就圍繞在方羽身上。

  在場的人，沒有誰不知道方羽這個名字。

  北都大惡人。

  以一己之力碾壓頂級世家和頂級宗門的猛人。

  如今，他的跟班卻說他快要不行了？

  與之前的傳聞結合，再加上懷虛說的話……可信度不可謂不高。

  「懷虛說方羽經脈多出斷裂……這不就相當於變成廢人了麼？」

  「是啊……變成廢人，那他豈不是……」

  「這蘇長歌也真敢說出來啊……這要是傳出去，方羽這麼多仇家，不都要找上門算帳了嗎？這可是武道界，沒人會跟你講什麼光明正大和公平……」

  周圍的議論聲不斷。

  蘇長歌站在懷虛和鄭澤的身旁，安然自若，但時不時還會表露出悲傷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兩人走到他們三人的面前。

  正是歐陽修遠父子。

  「懷虛，你竟然會親自來赴宴，怎麼不先跟我說一聲，我們可以同行啊。」歐陽修遠面帶笑容，說道。

  懷虛面無表情，說道：「我也沒想到你會來。」

  「呵呵……」歐陽修遠乾笑幾聲，注意到懷虛臉上的冷漠，眼神微微閃爍。

  歐陽成道看著懷虛，開口問道：「老師，我想問一問，方先生的情況真的有這麼危……」

  歐陽成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懷虛冰冷的眼神打斷。

  「你可以稱呼我的原名，沒必要叫我老師，只有我的弟子，才會稱我為老師。」懷虛冷淡地說道。

  歐陽成道臉色一變，低下頭，說道：「對不起，懷虛……大人。」

  此時，歐陽修遠的臉色已經有點陰沉。

  他不是傻子，而且懷虛的表現……也很明顯了。

  這是刻意的疏遠。

  「懷虛，我先到前面跟白家的幾位交流一下，我們之後再談。」歐陽修遠笑著說道。

  說完，他就帶著歐陽成道，往前方的白家內院走去。

  懷虛看著這對父子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

  「真是虛偽。」一旁的鄭澤忍不住說道。

  「這就是歐陽家族的家主啊，挺一般的。」蘇長歌在旁邊說道。

  ……

  歐陽修遠父子走遠，臉色陰沉至極。

  「爸，看來懷虛已經……」歐陽成道開口道。

  「早有預料，他不是傻子。」歐陽修遠冷聲道，「我只是沒想到……他現在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歐陽成道問道。

  「既然要撕破臉皮，那就撕破好了。」歐陽修遠眼神陰翳，說道，「懷虛選擇站在方羽那邊，跟我們註定不是一路人。」

  「爸，你覺得方羽的情況……是否屬實？」歐陽成道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歐陽修遠微微眯眼，沒有回答。

  ……

  又過了一會兒，大堂又熱鬧起來。

  因為，王家的人也到場了。

  雖然遲到多時，但王家派來的王明通，還有王星河兩人，還是成為了焦點。

  自從與方羽那一戰之後，王家顏面掃地。

  從那之後，王家就再未派人到公眾面前露面。

  但這一次，他們竟然來赴宴了！

  而且，還是來赴新晉第一世家白家的宴席！

  這是前第一世家，和新晉第一世家的會面！

  他們的中間，還夾著一個極其『短命』的第一世家林家……

  這可真的有看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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