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回到宮中,他如今還未吃飯,便把趙玉燕、糜貞和拓跋長歌召集到一起吃飯。一家人一起吃飯,是王奇常有的事兒。
同時,也讓三女見一見,增進一下相互間的了解。一場飯局,一家人團聚,吃著飯,聊著天,說著發生的趣事兒,倒也是愜意。
吃完飯後,王奇看了看兩個孩子。
兩孩子都長大了,都是三四歲的年紀,古怪精靈的,讓人很是喜歡。尤其兩孩子的教育很好,加上有李宏忠這個太傅的教導,孩子很是懂事兒。
王奇陪著兩孩子玩耍,等兩孩子睡後,直接把三女喊到一起大被同眠。原本只有趙玉燕、糜貞時都是這般,多了拓跋長歌,也是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王奇是大宗師,身體好,自是撐得住。一晌貪歡,第二天後,三女便回到各自的宮中,王奇也開始忙著處理政務。
在王奇處理政務時,有內侍進入,稟報導:「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傳!」
王奇吩咐了一聲。
內侍去傳令,不多時,糜貞便邁步進入。
糜貞站定後躬身行禮道:「陛下。」
王奇道:「貞兒,你這有什麼事,竟然親自來說,有事情直接在後宮說了就是啊。」
糜貞搖頭道:「茲事體大,自然不能隨意。」
王奇道:「什麼事兒?」
糜貞說道:「是關於妾身兄長糜晃的。」
王奇眉頭一挑,道:「他怎麼了?」
昨天晚上,王宗熙就提及了糜晃,有結黨的嫌疑。只是目前的糜晃,不曾營私舞弊,也不曾做出出格的事情,王奇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暫時沒有去管這事兒。
接下來,慢慢調整就是。
糜貞正色道:「陛下,家兄本身因為妾身,就享受了太多太多的榮耀。我糜家,也因為追隨陛下,得了太多的好處,成為一方大族。」
「這,已經是極盡恩寵了。」
「如今,兄長更是擔任齊國的戶部尚書,這是朝中重臣。歷朝歷代,外戚雖有,但卻是少涉及朝政的。一旦過多的干涉朝政,容易致使朝堂出問題。」
「妾身懇請陛下,免去家兄戶部尚書一職,可以給予閒職即可。」
王奇聽得心中笑了起來。
這是糜貞,是向著他的,也是考慮著糜家的糜貞。
這是最好的安排。
王奇卻搖了搖頭,說道:「糜晃作為戶部尚書,任職多年,他對朝廷的穩定,對齊國的發展,起到了極大的作用。有他擔任戶部尚書,我齊國糧草不絕,財政豐足。這一切,都是糜晃的功勞。你的建議,就不必提了。」
糜貞皺起眉頭道:「陛下不可啊!」
王奇道:「你放心,朕自有分寸,暫時就這樣吧。」
糜貞道:「陛下,臣妾求一個恩典。」
王奇說道:「但說無妨。」
糜貞說道:「家兄擔任戶部尚書後,因為身居高位,也因為漸漸是身不由己,他考慮的事情太多。一旦犯錯,懇請陛下能留他一命。」
「何至於此啊!」
王奇笑了笑,道:「貞兒,你多慮了。糜晃雖說是身居高位,但也是拎得清的。這一點,你不必擔心。」
糜貞道:「這不是妾身多慮,而是真正可能發生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況,這是在朝堂上,更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
王奇說道:「你的請求,朕准了,安心了吧。」
「謝陛下。」
糜貞這才露出了笑容。
她之所以來,就是因為考慮到昔年生孩子時,糜晃就有些飄了。如今這一次王奇凱旋歸來,糜晃竟是和朱善長掰腕子,意圖奪取更多的權利。
在糜晃有些拎不清自己身份的前提下,糜貞擔心糜晃陷入權利爭奪不可自拔,才急匆匆來求見,希望王奇讓糜晃賦閒,不再擔任要職,只要是這麼安排了,一切的問題自解。
王奇說道:「放寬心,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
糜貞欠身揖了一禮後這才起身離去。
王奇心中靜靜的思考著,關於朝中形成朋黨,這是必須要嚴厲打擊的。一旦形成了朋黨,王奇憑藉開國之功,要推行任何事情,都不會遇到阻攔,也沒有人敢阻攔。
然而王奇的子嗣,齊國的後世皇帝,遇到朋黨,遇到了這些就會遇到阻攔。
到時候,朋黨的相互內耗,更是嚴重。
他必須杜絕這些黨爭的存在,只是如今要處理,卻也不是簡單的事情。糜晃一直是立下大功的,直接處置糜晃,肯定不可能。
在王奇仔細的思索時,又有內侍進入,稟報導:「陛下,糜尚書求見。」
「宣!」
王奇吩咐一聲。
內侍去傳令,不多時,糜晃進入大殿中,他躬身揖了一禮,道:「臣糜晃,拜見陛下。」
王奇道:「糜卿何事覲見?」
糜晃鄭重說道:「陛下,臣來覲見,有兩件事情。」
王奇說道:「哪兩件事?」
糜晃說道:「第一件事,是戶部去年的年終算下來。去年一年,雖說戰事頻發,但我們地方上收取的賦稅,再度提升,比前年增加了足足兩成,國庫充盈。」
王奇頷首道:「這是好事,也是糜卿的功勞。若是沒有糜卿在後方殫精竭慮,我齊國的財政,就不會有這麼充裕。」
糜晃道:「陛下贊繆,臣愧不敢當。」
王奇道:「第二件事呢?」
糜晃立刻說道:「回稟陛下,臣要稟報的第二件事,是關於吏部的。」
王奇眉頭一挑。
關於吏部。
吏部是朱善長負責的。
按說有事情,也是朱善長稟報。吏部有什麼,糜晃也可以直接和朱善長說。
王奇臉上的神情很是平靜,問道:「說說看,有什麼事?」
糜晃正色道:「回稟陛下,吏部的吏部侍郎左玉,這個人是新進提拔不久的。他初初一上任後,就聽說收人賄賂,且安排官員到地方上去任職。坊間傳言,私下裡左玉這個人,對外明碼標價,說地方上縣令多少錢,地方上郡守多少錢,極為猖狂。」
王奇聽到後有些詫異,道:「消息在長安,已經是傳得滿天飛了嗎?」
糜晃搖頭道:「沒有,地方上沒什麼消息,僅僅是臣得了坊間消息。因為有一個地方上的官員,在年終考核時,求到臣這裡,希望臣來運作安排一番,讓他到地方上擔任縣令。臣拒絕了,轉眼間這個人就到藍田縣去擔任縣令。臣對這一事情好奇,所以才知道了左玉的事情。」
王奇眼神漸漸銳利起來,道:「你確定是真?」
「是真的。」
糜晃再度鄭重回答。
王奇說道:「既如此,你上一道奏摺上來吧。」
「啊!」
糜晃聽到後,有些驚呼出聲。
上奏摺可不一樣,就等於是公開彈劾。而且這樣的事情,本該是御史台的責任,讓他來上奏摺稟報,明顯有些不妥當。
王奇淡淡道:「怎麼,不能上奏摺嗎?」
「沒有,沒有!」
糜晃搖晃著腦袋,說道:「陛下,臣只是想這事情,御史台負責最何事。臣如今,也僅僅是知道這一事情,來向陛下稟報而已。」
王奇道:「罷了,你忙去吧,朕來處理這一事情。」
「遵命!」
糜晃心頭鬆了口氣,轉身退下。
他走到大殿門口,雖說天氣寒冷,可是剛才被王奇追問,卻是心頭直跳。甚至於,額頭上都有了細密的汗珠,有些緊張。
糜晃把事情安排妥當,心中也是放鬆下來。
一切就緒。
接下來,就看處理的結果。
堂堂吏部,出了這一檔子事情後,甭管左玉如何,看朱善長還怎麼繼續擔任吏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