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奇見齊國一方的大軍發起進攻,他一方面下令長槍兵備戰,另一方面命令弓箭手立刻放箭。早就在營地內準備好的弓箭手,無差別的挽弓搭箭射擊。
「咻!咻!」
密集如雨的弓箭,不斷自營地中掠出。
箭雨,嘩嘩落下。
弓箭一落在人群中,登時就響起撲哧撲哧的箭頭入肉聲。弓箭射中齊國士兵,或是直接射殺士兵帶走性命,或是重傷齊國士兵。
只是這樣的箭雨,在齊國士兵眼中,卻是小兒科。所有人的攻勢不受影響,所有人頂著箭雨繼續往前沖。
其攻勢,兇猛如虎。
其鬥志,直衝雲霄。
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森羅地獄,將士也要殺過去。
王奇和夏侯虎兩人沖在最前面,王奇策馬奔馳時,手中劍光揮灑,揮舞的太阿劍撞擊在一支支弓箭上,只聽叮叮的撞擊聲響起,一支支射來的弓箭,紛紛被盪開。
夏侯虎的鐵錘更是迅速,不斷在身前揮舞,啪啪撞在射來的弓箭上,把所有的弓箭打飛。
兩個人,便是一支大軍。
短短時間,王奇和夏侯虎已經殺到營地門口的位置。
事實上這一次王奇麾下的三支隊伍,仍是輻散開的。
楊山君帶人在大營左側,從趙國營寨的左側突破。肖慶之帶著人在大營右側,要從趙國大營的右側突破。
王奇和夏侯虎,兩人的實力最強,走正中心的營寨突破。在王奇、夏侯虎抵達營地門口的瞬間,頓時有喊殺聲響起。
一個個列陣的長槍兵,直接刺出大槍。一桿杆大槍掛著呼嘯聲,直奔王奇而來。且這一阻擊,是自上而下,從王奇到胯下戰馬,都遭到針對。
王奇一俯身,太阿劍自下而上的撩起。劍光掃過,嚓咔嚓咔的聲音傳出,一支支長槍應聲而斷,一支支槍頭跌落。
劍鋒在空中一轉就削出。
登時,鮮血噴灑,擋在王奇身前的三個士兵,脖子血痕崩裂,瞬間就氣息斷絕,身體直接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站起身。
王奇一步往前,在長槍兵還未來得及補充士兵時,他已經策馬往前沖,沖入了長槍兵的陣型中,劍光在身體周圍揮灑。
伴隨著劍光過處,一個個趙國長槍兵紛紛被殺。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王奇周身一丈的範圍內,趙國士兵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夏侯虎也是一樣,甚至他殺入人群中,鐵錘殺傷力更強。伴隨著鐵錘掄起砸落,周圍一片士兵被打翻在地上,一個個士兵跌倒,輕者重傷重則當時斃命。
在王奇和夏侯虎的開路下,後續齊國的士兵跟著殺入營地內,不斷往營地內突進。
即便趙國一方的士兵,全力以赴抵擋,可是在王奇、夏侯虎的領兵衝擊下,趙國士兵的防線宛如紙糊的,紛紛被擊潰。
趙國士兵組成的防線,無法抵擋。
張士奇在後方看到這一幕,心下緊張起來。他迅速的下令,勒令四大家族的宗師上前去抵擋。只是四大家族的宗師,即便得了命令上前去參戰,一個個卻不曾全力以赴,而是各自划水,處處偷奸耍滑的躲藏。
因為上去和王奇較量,那就是找死。陳寅虎算是比較厲害的趙國大將,也是被王奇一招擊殺,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擋不住,就別上去廝殺。
再者又因為幽州局勢的影響,趙國士兵雖說受張士奇的影響,還在全力以赴。可這些大家族的人卻是極為敏感,開始明哲保身。
張士奇都可能不長久,他們沒必要去廝殺。
以至於,趙國一方的攻勢很弱。即便一個個趙國士兵還在嗷嗷叫的拼殺,可是這樣的攻勢,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尤其沒有大將領兵廝殺,士氣跌落更是迅速。
反觀王奇一方,全都是宗師境的高手打頭陣,後續是一流高手緊隨其後。雙方相遇廝殺,殺戮了一陣後,趙國士兵就後繼乏力,再也無法凝聚先前的攻勢,反觀王奇一方的攻勢,越發兇猛,一個個越戰越勇。
趙國一方的局勢,隨著時間流逝,處處被壓著打,到最後攻勢全無。
戰場上的局勢從整體上看,還處於焦灼的狀態,暫時沒有分出勝負。可是仔細觀察交戰的局部戰場,趙國一方是被壓制的,甚至趙國士兵的防線,也在一點點的往後退,不斷被壓制。
戰場的廝殺,已經開始偏向齊國一方。
王奇率領士兵正迅速衝刺,不斷往前沖。他如今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迅速掩殺,徹底擊潰張士奇的大軍。一戰之後,就可以殺入冀州境內。
廝殺仍在繼續,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而又過了半個多使臣,戰場上的情況,對趙國一方已經愈發的不利。
很明顯的,能看到撤退的趙國士兵,看到懼怕而不敢抵擋的趙國士兵。
張士奇看到這一幕後,心下無比的失望。大兵團的會戰廝殺,一旦殺到兵力盡出的地步,結果就只能順其自然,再也無法改變,不可能再有改變的機會。
這一戰如果敗了,就是真的敗了!
張士奇卻是不甘心。
他還不服輸。
張士奇目光一轉,落在一旁的田策身上,紋道:「丞相,眼下的情況,你看該怎麼辦,才能徹底扭轉局勢?」
田策搖了搖頭,說道:「大王,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改變局勢,只能撤離。」
張士奇道:「一旦撤了,就敗了。」
田策說道:「如果各大家族的宗師,願意全力一戰,帶兵不斷反撲,一切倒是有機會。問題是如今四大家族的宗師,都是一副明哲保身的樣子,一個個看似在盡力廝殺,實際上,都是在混日子。他們這般的舉動,導致將士無法全力反擊。我們要改變局勢,根本就做不到。」
「可惡!」
張士奇心中不忿。
只是張士奇再怎麼憤怒,他再怎麼不甘心,也要面臨現實。
「撤吧!」
張士奇很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田策聽到後,心中鬆了口氣,但其實很擔心張士奇要死戰。只要如今撤離,那麼一切就還有機會,還可以尋機反撲。
田策神情肅然,說道:「大王,你帶著一批士兵先撤退。這一次,臣繼續帶兵抵擋王奇的進攻,拖住王奇大軍的攻勢。否則所有人一窩蜂撤退,軍隊肯定直接亂了。只要代表著大王的王旗還在,將士就還會抵擋,您就可以有序的撤退。」
張士奇瞪大眼睛,道:「丞相,這怎麼可以呢?」
田策道:「有什麼不可以的,而且在當下,這是唯一的辦法。」
張士奇道:「丞相,一旦留下來廝殺,極可能會戰死沙場。丞相是我的心腹,更是我最倚重的人,焉能讓丞相留下。」
田策搖了搖頭,他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篤定道:「大王,值此之際,需要一個人坐鎮。其餘人留下來坐鎮,我認為難以抵擋,也無法放心。」
「所以,讓臣親自帶兵抵擋吧。」
「昔日臣雖說略有才名和名望,可若非大王拔擢,便沒有臣的今日。大王以國士待我,我自當以國士報之。」
「這是臣該做的。」
田策擲地有聲道:「大王,臣甘願留下來一戰,請大王成全。」
這一戰的危險程度,田策已經能預料到,他繼續道:「大王撤離期間,就立刻安排人去朝廷,請大周皇帝出面勸和。除此外,再安排人請曹玄出兵。這時候不扼住王奇擴張的勢頭,等王奇占據南北江山,橫亘南北,最終會無人可以制衡。」
「大王,這是臣最後的話。」
「請大王切記。」
「大王一路保重,臣惟願大王,早日返回鄴城,守住趙國。」
田策雙手合攏,恭恭敬敬的向張士奇揖了一禮。他這時候面對著張士奇,已經有了赴死之心,因為留下來組織大軍一戰,就必然涉及到這些。
這是極可能發生的事情。
張士奇聽得面頰抽搐,他看著視死如歸的田策,嘴巴動了動,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最終,張士奇道:「丞相,保重!一定要活著歸來,擋住一陣後,就直接撤離。本王在鄴城,等著丞相歸來。」
田策道:「臣,恭送大王!」
「撤軍!」
張士奇先一步帶著人撤離。
命令下達,隸屬於張士奇的親衛,以及一部分士兵,已經先一步撤退離開。這一批人的撤離,倒是速度,很快就脫離戰場。
隨著張士奇的撤離,各大家族的宗師也跟著直接脫離戰場。
趙國軍隊,不斷潰敗。
田策看到這一幕後,他果斷下令擂鼓給將士鼓勁兒。甚至他所在的王旗,也穩穩立在地上,不曾移動分毫。
鼓聲隆隆,迴蕩在空中。留下來廝殺的趙國士兵,有一部分士兵潰敗,也有一部分士兵眼見王旗還在,仍然是繼續抵擋拼殺。
趙國軍隊的情況變化,被進攻的王奇發現。他注意到趙國軍隊在開始撤離,只是因為如今抵擋的人也多,暫時還無法殺到王旗的地方。
王奇太阿劍揮灑,劍光閃爍,收割一條一條的性命。伴隨著這些人的戰死,王奇的目光已經是看向王旗所在的地方。
他開始調整方向,朝著趙國王旗所在的方向去。
先滅掉王旗,摧毀趙國將士鬥志。
王奇招呼夏侯虎一聲,就朝著王旗的方向去。如今雖說還有趙國士兵抵擋,可廝殺的趙國士兵,戰鬥力已經大不如前,且還有很多人撤離,導致戰鬥力削弱很多。
王奇往前沖時,速度不慢,加上抵擋的力量削弱,他往前衝刺了不到半刻鐘,距離趙國王旗所在的位置,已經不足三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