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回到家中後,夜色已經降臨,一輪圓月升空。王奇進入書房,就把諸葛豐請來,直接說了祖大器的謀劃,以及算計許還山的事情。
諸葛豐聽完後,說道:「說起來,還真是巧了。我白天推演局勢,也考慮到許還山的事情。對於許還山這個人,我讓人仔細調查,反覆比對後,發現一個驚人的消息。」
王奇道:「什麼消息?」
諸葛豐說道:「名面上的消息,是許還山和令狐千里,同門師兄弟。」
王奇聽到後,神情略顯驚訝。他思索了一番,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暗地裡,許還山應該也是麗妃一脈的。」
諸葛豐頷首道:「是這個意思,令狐千里是麗妃的人。可以推斷,許還山這個人,也極可能是麗妃的人。麗妃和許還山,同是揚州廬江縣的人。」
「麗妃和許還山的年齡,雖說差了一些歲數,可畢竟是同鄉。」
「表面上看,三人之間沒有太多的聯繫。」
「可是,卻是有聯繫的。令狐千里這個黑龍台的大都督,是為麗妃效力的。令狐千里和許還山是同門師兄,加上麗妃和許還山又是同一個縣的人。」
「這些消息,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問題是,我認為過多的巧合,就是問題。所以我斷定,不論是令狐千里,亦或是禁軍大統領許還山,都是麗妃的人。」
諸葛豐說道:「當然,令狐千里未必知道許還山,且許還山也未必知道令狐千里為麗妃效力。這些事情,是我的推斷。」
王奇眼中精光閃爍,沉聲道:「你這麼一說,麗妃這個女人,心計便有些深沉。當然,我昔日入宮見麗妃時,這個女人的確不簡單。」
「如今看來,絕非泛泛之輩。為什麼她,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妃嬪,甚至兒子也毫無根基權勢,卻是要讓兒子爭奪皇位,他的倚仗在哪裡?」
王奇道:「黑龍台和禁軍,就是她的倚仗。」
諸葛豐說道:「不過許還山的情況,我也做了詳細的了解。許還山這個人,極為忠心,忠於皇帝。他站在麗妃一邊,倒也未必是效忠,只是偏向麗妃。對聰明人來說,有了這樣的一個偏向,已經足夠。所以這麼一判斷,許還山也一樣是效忠,是差不多的。」
王奇說道:「這一事情,我需要試探一番。」
諸葛豐說道:「怎麼試探呢?」
王奇道:「直接去許還山的府上拜見,而且我身上,可是有晉王老師的身份。所以有這一層關係,操作起來就很簡單。」
諸葛豐頷首道:「許還山其人,也是宗師境的大高手。二弟,務必要當心。」
王奇道:「我明白的。」
頓了頓,王奇繼續道:「事實上,如果許還山真是麗妃一脈的,對我們來說,一切就輕而易舉,能取得這一戰的勝利。畢竟關中這裡,扶持趙乾登基,而我獲得異姓封王,大家各自得利,是最好的。麗妃以後又如何,就不必擔心了。」
諸葛豐笑道:「也是這個道理。」
王奇道:「許還山家住何處?」
諸葛豐沉聲道:「許還山的住宅,在城南安業坊內,宅院就是許宅,倒是比較好找的。」
王奇道:「我連夜去一趟。」
諸葛豐道:「二弟小心,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
王奇是行動派,如今在長安,紛爭已經產生,到如今便是爭分奪秒,必須早做布局,早些安排,不能拖延時間。
王奇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直接離開住宅,便往南城去。
好在許家不難找。
如今時間,也不算晚,在短短時間,就找到了許家的住宅,王奇悄然翻牆入內,直接往後院住宅去。長安的宅院,大體布局,都是相差不多的。
王奇直接摸到書房大概的方向,看著書房中點亮的油燈,便直接上前敲門。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
房間中,傳出了渾厚的聲音。
王奇耳朵一動,單憑聲音,已經能判斷出對方的實力不簡單。他推門進入,看到端坐在主位的許還山,微笑道:「在下王奇,見過大統領。」
許還山年近四十歲,體格魁梧,身形壯碩。他端坐著,自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度。許還山輕笑道:「王侍郎好歹,是世家出身,是大家族之人。這樣的身份,卻效仿梁上君子,實在是讓人有些詫異啊!」
王奇徑直坐下,道:「大統領,我今晚上來,不是來打機鋒的,沒有和你爭辯的心思。我如今,是奉麗妃的命令來的。」
許還山面色微變。
旋即,他恢復平靜,說道:「王侍郎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王奇沉聲道:「大統領,我眼下是趙乾的老師,而且我已經通過令狐千里,和麗妃聯繫上。如今我回朝,就是來扶持趙乾上位的。」
許還山頓時沉默下來。
王奇暫時不說話。
從剛才的一個試探,他就已經試探出,許還山和麗妃之間,肯定有聯繫。至於到底是什麼關係,不得而知。
這就是雙方的秘密。
許還山深吸了口氣,他大馬金刀坐著,沉聲道:「王侍郎,我說過的。我首先是忠於陛下,不可能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其次,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能幫麗妃的,我願意幫助。至於讓我背叛陛下,做違背道德的事情,背叛陛下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王奇聽到後,暗道果然。
真是給諸葛豐料中。
許還山和麗妃之間,的確是有些聯繫。雖說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下,許還山嘴上說忠於皇帝,可真到了弓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許還山根本沒有選擇。
只能為麗妃效力。
王奇心下對麗妃,更是謹慎起來,這女人不簡單。
先有令狐千里,後有許還山。
表面上看,東宮太子和齊王各自有勢力。實際上,真正厲害的是麗妃。掌握了皇帝的情報渠道,以及整個深宮的安全。
這是最為厲害的。
王奇面上帶著笑容,繼續道:「大統領請放心,幫助晉王奪嫡的事情,不需要你介入。而且,也不會讓你背叛陛下。只是在最後,需要你幫助晉王時,請你出手。」
許還山道:「我知道了。」
頓了頓,許還山繼續道:「王侍郎,如果沒有事情,就請回吧。」
王奇笑道:「不著急,還有事情。」
許還山說道:「什麼事?」
王奇說道:「我為了扶持晉王,表面上,暫時是效力於東宮的。如果直接打出旗號,要扶持晉王,早就被滅了。如果東宮找你,你遇到難事時,可以先答應,再找我來安排運作。」
許還山皺眉道:「能有什麼事情?我是中立的,東宮不會找我。」
王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只是提前給許還山打一個預防針罷了。
畢竟東宮方面,可是要針對許還山的兒子下手。至於這一消息,王奇眼下不可能告訴許還山的,因為吃不准許還山,到底會怎麼做?
王奇起身道:「大統領,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告辭。相信啟用你的時候,已經不遠。這一事情,你做好準備。」
許還山哼了聲,不曾多說。
王奇不再逗留,起身就離去,他出了許家,一路急趕,就徑直回到書房中。只是王奇進入書房時,卻是有些意外,因為他看到了趙紹。
這大半夜的,趙紹來了。
王奇看了諸葛豐一眼,諸葛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王奇心中頓時有數,便說道:「岳父,您大晚上的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