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徵兆

  王奇的大軍一路急趕,短短不到兩天,便出了莒縣的範圍,進入海曲縣北境。如今的海曲縣境內,沒什麼多餘的士兵鎮守,一路順利。

  尤其根據徐季給予的徐州地圖,整個海曲縣境內,多是平坦開闊的平原地區,境內水系比較發達,沒有深山老林。

  恰是如此,各地不適合阻擊。

  王奇的大軍沒有遇到阻攔,當王奇率領的大軍,距離海曲縣的縣城,還一百餘里路時,傍晚時分,大軍停下來休整。

  海曲縣地域遼闊,比莒縣更大。

  所以距離更遠。

  軍隊停下來休整,暫時臨時紮營。

  如今的天氣進入四月中旬,天氣愈發的暖和,到晚上時,也不覺得有多麼的寒冷。

  大晚上的,圓月當空,月光皎潔,不斷的灑落下來,使得整個晚上,即便沒有火光,也能大體看得清情況。

  王奇、諸葛豐、宗希象、杜粲、肖慶之坐在一起,正在聊海曲縣的事情。

  討論著對海曲縣的攻打。

  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每天晚上都在進行。

  反正無聊,便可以推演一番。

  不斷推演,形成策略。

  大多數時候,宗希象都不參與,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偶爾插一兩句話。他今晚上照樣是坐在一旁,卻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星空。

  一雙眸子,清澈透亮。

  仿佛看透了星空。

  宗希象一直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凝重。

  王奇在說話時,瞥到宗希象的神情,便笑問道:「宗希象,看你的樣子,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怪異的天象,是有什麼不好的嗎?」

  宗希象收回目光,回答道:「主公,如今的天象,的確有些怪異。」

  王奇說道:「說來聽聽!」

  宗希象坐直了身體,沉聲道:「卑職一直在觀測天象,每天晚上的星象,都是星光璀璨。尤其最近一個半月,不曾有一滴雨落下。」

  「整個琅琊國境內,一直處在枯水期,是缺水的一個情況。」

  「雖說琅琊國是臨海的,大體上,是不應該乾旱的。可眼下的天象,誰也說不準,小範圍的乾旱,也是可能的。」

  「正如眼下,已經一個半月不曾下雨。按照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去,肯定會幹旱的。尤其我曾查閱琅琊國的地理志,發現琅琊國曾經,也是有過春旱的。」

  「春旱之後,便是夏澇。」

  「所謂先旱後澇,就是這樣。」

  宗希象沉聲道:「如今一直處在乾旱的階段,雖說目前還不怎麼嚴重。如果再乾旱個一個多兩個月呢?整個春耕的糧食,會大受影響的。」

  諸葛豐的神情也嚴峻起來,道:「宗希象,你確定嗎?」

  宗希象篤定道:「卑職確定,這一段時間,我一直研究這個事。到如今,星象的整體情況,已經很是明了。所以我斷定,會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乾旱。持續的一段時間乾旱,然後,才是大雨瓢潑,開始成為澇災。」

  諸葛豐喟然嘆息一聲。

  真是多災之年啊!

  如今的琅琊國,今年遭了賊匪肆虐,各地紛紛殺官造反。

  百姓的日子,本就很艱難。

  如今,又遇到乾旱。

  仔細的想一想,真是這樣,自從開年後,就一直不曾下雨。整個琅琊國開春後的情況,就是這樣一直乾旱著。

  諸葛豐看向王奇,說道:「二弟,我相信宗希象的判斷。既然可能春旱,我們必須儘早的做出應對。現在開始,讓各地開始儲水,多打井準備。」

  「一旦乾旱來了,才能應對。」

  「除此外,莒縣、諸縣都要儘快的開溝挖渠,打通河道,不能讓河道處於淤堵的狀態。一旦乾旱過去,大雨瓢潑,河水泛漲,各地才不至於被淹沒。」

  「否則,一旦大雨降臨,河道又是淤堵的,河水泛漲,會淹沒無數的良田、土地。這樣的情況,是絕不容許出現的。」

  諸葛豐道:「琅琊國,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王奇頷首道:「我立刻傳書回去,通知朱善長、陸康和鍾游,讓他們早做準備。三人都是能力出眾的人,這事情能處理好。而且眼下快馬加鞭趕路,幾天就能傳遞消息。」

  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沒有耽擱時間,所以立刻讓蘇烈拿來了筆墨紙硯,快速的寫了三封書信,然後交給肖慶之,讓肖慶之安排三個士兵,飛馬返回各縣傳遞消息。

  做完這一切,王奇才鬆了口氣。

  天災面前,只能盡人事。

  把該做的做到最好,盡最大的可能減少損失。

  王奇心下也是有些無奈,如今的琅琊國,正處在百廢待興的時候。這時候出問題,對琅琊國的發展,還是有些影響的。

  王奇深吸口氣,收斂情緒後,便道:「乾旱的事情,暫時不管了。畢竟,也不可能因為我們的擔憂,就改變什麼。眼下,還是要拿下海曲縣。」

  諸葛豐頷首道:「海曲縣的情況,不同於臧洪等人。梁沉象是世家豪族出身,有見識,有能力,所以情況稍稍複雜一些。」

  「報!」

  就在此時,有哨探飛馬奔回。

  哨探來到王奇身旁,翻身下馬,氣喘吁吁,頗有些疲憊。畢竟一路騎馬趕回,雖說是騎馬趕路,也一樣消耗精神,不是輕鬆的事情。

  稍稍緩了一陣,哨探道:「國相,有南方即丘縣消息傳回。」

  說著話,哨探遞上了書信。

  王奇接過來後,他快速拆開書信查看,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諸葛豐道:「什麼情況?」

  王奇沉聲道:「即丘縣出兵了,開始往海曲縣的方向去。看樣子,這是梁沉象的援兵。而且按照目前的情況分析,我們抵達了海曲縣後,即丘縣的兵力才會抵達。到時候,我們容易被夾在中間。」

  「報!」

  就在此時,又有哨探聲音傳回。

  又是一名哨探飛馬奔回。

  哨探翻身下馬後,立刻遞上書信,道:「啟稟國相,開陽縣和臨沂縣方面,同時有書信送回,請國相閱覽。」

  這是兩封書信一起送回的。

  王奇接過來又快速的看了一眼,說道:「開陽縣、臨沂縣都選擇了出兵,這兩路兵馬,都在在往北趕,要往海曲縣來。」

  頓了頓,王奇道:「只是眼下,暫時還無法判斷對方的兵力有多少。」

  諸葛豐擺了擺手,讓哨探退下。

  旋即,諸葛豐道:「即便不清楚對方有多少的兵力,可這一事情,稍稍琢磨一下,大體就能清楚。少說,一路至少五千兵馬,合起來也是一萬多近兩萬的兵力。再加上樑沉象的力量,算上就是至少三萬,甚至可能幾路大軍下來,不低於四萬人的兵馬。」

  肖慶之說道:「得虧我們提前,就安排哨探,潛入各縣,了解各縣的情況。否則這各縣出兵,我們卻不知道。一頭腦的殺到海曲縣城下,我們的後路被斷了,那才是麻煩事情。」

  杜粲說道:「情況很是危急了。」

  宗希象只能是坐在一旁。

  用兵的事情,他懂得一些,但不精通。涉及到這方面的事情,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聽著,努力的學習,爭取不落人後。

  王奇心中在思索,沉聲道:「梁沉象的打算,其實已經很清楚,就是要夾擊我們。你們認為,我們如今該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