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眼神銳利,緩緩道:「你如今,擔任南陽縣的縣尉,這,只是暫時的。將來,你是要單獨掌握一軍的。」
「軍隊,至關重要。」
「歷朝歷代的人想成事,必須有軍隊。只是一開始倚重軍隊,後來又限制軍中將領。」
「有設立監軍的。」
「有不設主帥,到了有戰事時,安排文官掛帥的。」
「也有處處打壓武將的。」
「總之,方法很多,但在我看來,都不合適。」
王奇說道:「所以我眼下,打算對軍隊進行調整。從現在開始,未來我們的軍隊,不論是多少人,不論在未來什麼時候,都按照這一規定辦事,形成一個條例。」
肖慶之道:「什麼規定呢?」
這時候肖慶之更是好奇,王奇到底要做什麼?
王奇沉聲道:「軍隊有主將,但再設立軍師一職。」
肖慶之回答道:「公子,軍師本就常設。即便沒有軍師,亦或者,也有參軍之類的。亦或是,有幕僚協助主將處理政務。這些人,都是取代了軍師的作用。」
王奇搖了搖頭,道:「軍師的設立,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軍師。這裡的軍師,除了參謀軍務外,最主要的一點,在於對軍中將士,進行思想教育。」
「所謂的思想教育,要灌輸兩個觀點。第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第二,軍隊效忠於我,聽從我的命令。」
「軍師,必須做到這一點。」
「除此外,以後軍隊帶兵打仗的事情,主將說了算。但軍隊的內務,以及思想教育,軍師說了算。這麼做,便是做出一個劃分,把思想教育和內務等體系,單獨劃分出來。」
王奇說道:「甚至軍師的任免,不在於軍中的主將,而在於是上一級的人。這,就是以後要貫徹的規定,是要形成的條例。以後的軍隊,都按照這一規矩辦。」
肖慶之聽到了後,眉頭上揚,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
作為一個熟讀兵法的人,肖慶之了解軍隊的一切,更知道軍隊容易有一些問題。
譬如,軍隊主將掌權不聽話。
甚至將領反叛。
王奇的安排,主要的作用就兩點,第一加強對軍隊的掌控,第二掣肘了主將,不至主將一家獨大。但實際上,說是說掣肘,也未必是掣肘。軍師的存在,也是可以協助主將的。
這就是很微妙的地方。
畢竟王奇說了帶兵打仗的事情,是主將說了算。
肖慶之對王奇,更欽佩,更有了一抹敬畏。原因很簡單,王奇年紀不大,可王奇的手段,卻是掣肘兼平衡,實在是厲害。
他追隨王奇,自是希望王奇越厲害越好。
王奇有手段,是好事情。
肖慶之贊道:「公子的安排,卑職已經明白。接下來,卑職會按照這一條例定下。以後在每一級的軍隊中,都會配備軍師一職。」
王奇道:「是這個意思,就是要在每一級,都設立軍師。一營一校一軍,都要有軍師。這,便是我對軍隊的一個調整。不過眼下我們還僅僅局限於南陽,等軍隊增多,再繼續調整。畢竟政策方面,不可能一次性就到位,慢慢改變。」
肖慶之道:「卑職明白。」
王奇道:「如今這一切,僅僅是起步。一切,摸索著來。你做事情,也大膽去做,不要有什麼掣肘顧忌的地方。」
「卑職明白!」
肖慶之再度回答。
王奇起身道:「行了,軍隊的操練,以及軍隊的改變,你看著辦,我不干涉。有什麼事情,你儘管找我,要錢要人要支持,我全力支持。我們拿下了南陽,第一是政務,第二是軍隊。兩者,都是缺一不可。」
肖慶之鄭重道:「請公子放心,卑職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軍隊的整合,以及軍隊戰鬥力的提升。」
王奇點了點頭,起身就離開。
他出了軍營,回到縣衙已經很晚,便早早的休息。
翌日,清晨。
王奇早早起床,晨練完吃過早飯,就往趙玉燕的院子去。
趙玉燕如今,也住在縣衙的。
事實上如今王奇、諸葛豐、肖慶之、朱善長都在縣衙,畢竟剛到南陽縣,一切還未安置妥當,所以都是住在縣衙的。
王奇到了後院,看到趙玉燕後,笑說道:「玉燕,今天難得空閒下來。你這一直,也沒能好好走走看看。走吧,我今天陪你在城內逛一逛。」
「好!」
趙玉燕臉上滿是笑容。
一路走來,王奇一直在忙,王奇雖說和趙玉燕有說話,卻沒有什麼時間陪趙玉燕。
如今,難得空閒下來。
事實上如今的南陽縣城,一片荒涼,地方上亂糟糟的,畢竟賊匪過後,縣城呈現出荒涼和蕭條,也沒什麼能逛的。不過王奇所在乎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和趙玉燕獨處的機會。
兩人難得單獨出來。
兩人出了縣衙,在城內轉悠。
沿途所過,店鋪關門,人極其稀少。雖說縣城穩定下來,街道上也有人出來,可實際上,即便是有人出來,也依舊是蕭條。
趙玉燕看著地方上的一幕幕,嘆息道:「兄長,這南陽太蕭條了。舉目望去,沒多少人,甚至於許多出來的人,都衣衫破舊,飽受賊匪之苦。」
王奇道:「南陽縣還算好的,至少比青州好。如今的青州,更是亂成了一鍋粥。天下各地,其實都差不多。地方上百姓,日子難過。」
頓了頓,王奇道:「長安是帝都,依舊繁華。可地方上,卻是另一番光景。」
趙玉燕道:「百姓太苦了。」
王奇道:「慢慢來吧,這一切會改變的。」
趙玉燕道:「我相信兄長。」
王奇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懂得經商之道,等南陽稍稍恢復後,我支持你經商,在南陽好好的發展一番。」
趙玉燕頓時激動起來,頗為歡喜,問道:「我做什麼呢?」
她一直就想做自己的事情。
能經商!
能做事!
她更是相信,女子未必不如男兒。
王奇說道:「我會給你安排好的,到時候你只管經營就是。你在南陽天天呆府上,也沒什麼事情做,有事情做也就好一些。」
趙玉燕忙不迭的點頭,笑說道:「多謝兄長。」
她內心喜滋滋的。
原因無他,王奇她安排事情做,至少是在乎她的,不至於是不管她。
這就足夠了。
兩人轉了一圈下來,抵近中午,就開始往縣衙的方向去。這時候,卻見街道上,忽然衝出了一個體格高大的人。
來人金髮碧眼,膚色發白,身高有近一百九十公分,極為高大。
只是他身上,是大周衣袍。
有些不倫不類。
這一身的衣袍,很是破舊,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甚至他的臉上,也是一副憔悴樣子。他看到了王奇和趙玉燕,眼中有濃濃的期待。
「公只,這位公子請牛步。」
白人一張嘴,就是蹩腳的大周官話。
他三十出頭的年紀,憔悴的臉上,堆滿笑容道:「公子,我介紹一哈只己,我叫哈德蒙,來自大周的西面,是極西之地的海西帝國來。我是一個商人,我有一筆買賣想和公子談。」
他一副期待的樣子。
生怕王奇拒絕。
哈德蒙又忙不迭的道:「公只,我的買賣,絕對物超所值,請你務必給我介個機會。我保證,你一定會大開眼界的。」
王奇卻是打量著哈德蒙。
心中,卻是思慮萬千。
大周如今,北方有匈奴、鮮卑,南方也有南蠻,甚至在大周南方,還有一個楚國。至於西面,有諸多的西域小國。
據王奇研究的資料,大周和歷史上的中國地理位置相似,疆域劃分,沒有太大的區別。沒想到如今,冒出了一個白人。
出現了外國人。
顯然在其餘的地方,還有其餘的國家存在。
王奇心思轉動,臉上神情卻沒有任何波動,道:「哈德蒙,你要談什麼生意?看你這樣子,落魄無依,哪裡還有什麼商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