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從天堂到地獄

  弗朗哥的住宅中,後院書房。

  弗朗哥端坐著,正在看書,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弗朗哥如今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因為這一次,他遊說了羅伯特、亞瑟,加上艾德曼、德古拉、拉夏貝爾和帕奇,整個隸屬於海西帝國的兵力,幾乎都在。

  一旦起事,便是不弱的力量。

  他,已經準備妥當。

  接下來就是等天龍城、玉符城和重山城方面的消息。

  但願,沙摩陀羅等人能取勝,如果沒有沙摩陀羅等人牽制,弗朗哥是不敢在戒日城起兵的。因為沒有另外的三城兵力,單純是靠他自己的這點力量,弗朗哥沒有信心取勝。

  弗朗哥心中有了期待,也就有了心氣兒,不似是往日,整個人蔫蔫的。

  弗朗哥的變化,府上的人也感受到了。只是府上的侍從,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弗朗哥有了鬥志,總歸是不錯的。

  弗朗哥在看書時,不覺時間流逝,忽然間房間外面,響起了啪啪的急促敲門聲。

  「進來!」

  弗朗哥吩咐一聲。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卻是府上的管家急匆匆的進入。

  弗朗哥的臉上神色,略微顯得不愉。他掃了管家一眼,皺眉道:「你怎麼一回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管家神色驚慌,他剛走了兩步,腳下一軟,撲通一聲,直接摔倒在地上,道:「大人,不好了,官兵來了,包圍了我們府邸。」

  轟!!

  弗朗哥的腦中,轟然炸響。

  他一下懵了。

  官兵來了?

  怎麼可能?

  難道消息走漏了?

  弗朗哥如今,本就是做賊心虛的人。一聽到管家的話,首先就想到自己要密謀造反的事情可能泄露,所以內心無比緊張。

  弗朗哥恢復過來,心中仍是一團亂麻,身子前傾,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官兵突然包圍了我府邸,要幹什麼?」

  「不知道,官兵凶神惡煞的。」

  管家連忙搖頭,很是緊張,道:「而且這一次來的人,是夏侯虎,是皇帝身邊的禁軍大將,他親自來的。」

  刷!

  弗朗哥的面色,忍不住再度大變。

  皇帝身邊的親衛大將來了。

  真是出了事啊。

  弗朗哥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唾沫。他想起身,可剛站起身,他也是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又癱坐下來。一時間雙腿發軟,內心惴惴不安。

  弗朗哥心中,更是思考著該怎麼辦?

  逃走嗎?

  可是,如今能往哪裡逃走呢?

  根本就無處可逃。

  戒日城內,到處是齊國的眼線,他只要一出了府邸,尤其在官府要盯著他的時候,立刻就會被拿下。弗朗哥想清楚後,勉強站起身,撐著身子,道:「走吧,去見一見夏侯虎。」

  「不需要,本將來了。」

  忽然,渾厚洪亮的聲音,自書房外傳來。

  夏侯虎邁步進入。

  夏侯虎頂盔摜甲,身後有著士兵跟隨。他看著書房中的弗朗哥,道:「弗朗哥,陛下不殺你。沒想到,你自己跳出來作死,走吧,隨我走一趟軍中。」

  弗朗哥道:「好!」

  他身體有輕微的顫抖,因為夏侯虎的一番話,已經是點明了一切。

  一切,已經闡述清楚。

  夏侯虎一招手,就有士兵上前來,架起弗朗哥就往外走。

  夏侯虎帶著人往外走,喃喃自語道:「還以為,會遇到抵抗之類的。沒想到,你直接認慫了。你直接認慫,讓本將甚是乏味,沒什麼意思。」

  弗朗哥無奈一笑。

  抵抗?

  怎麼抵抗?

  夏侯虎本就是高手,帶著人殺來,弗朗哥根本擋不住。

  弗朗哥跟著夏侯虎一起,出了府邸,被押解著往軍營去。一行人徑直回到軍中,便被押解著來到了中軍大帳外面。

  夏侯虎先一步進入,便看到在大帳中等待的羅伯特、亞瑟,也看到了被羈押回來的帕奇等人,夏侯虎抱拳道:「陛下,弗朗哥帶來了。」

  王奇頷首道:「帶進來。」

  「是!」

  夏侯虎轉身吩咐一聲。

  弗朗哥被押解著進入了中軍大帳。

  弗朗哥一進入,就看到羅伯特、亞瑟等人,兩人依舊一身甲冑,而且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反倒艾德曼、德古拉、帕奇等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這一刻,弗朗哥心中有了猜測。

  羅伯特騙了他。

  亞瑟也騙了他。

  弗朗哥的內心無比苦澀,他沒有想到,自己原以為能說服亞瑟和羅伯特,沒想到不論是亞瑟,亦或是羅伯特,都是虛與委蛇,轉眼就告密,使得他淪陷。

  呵呵!!

  弗朗哥忍不住自嘲一笑。

  他笑自己,太自以為是,太自信了。當初迦多釋來戒日城,就曾經告誡他,讓他注意保密,不能走漏了消息。

  當時,他極為自信,認為不會有問題,沒想到,轉眼間他就被賣了。

  王奇淡淡道:「弗朗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哪有什麼好說的,事到如今,我敗了,要殺要剮,陛下儘管安排就是。」

  弗朗哥直接回答。

  他不認為,王奇會饒了他。

  儘管,他是被迦多釋蠱惑,可是,既然是做了這樣的事情,就不可能再逃過一劫。

  死,是必然的。

  弗朗哥說了後,他看向羅伯特、亞瑟,咬著牙道:「羅伯特、亞瑟,你們兩人,莫非早就有了默契,早就要告發我嗎?」

  「當然!」

  亞瑟率先就開口說話。

  亞瑟昂著頭,一副篤定的樣子,說道:「我和羅伯特,早就歸順了陛下。我們,更是深刻的認識到,唯有追隨陛下,才有未來。」

  「唯有齊國,才有未來。」

  「如今的海西帝國,看似是風光,看似是實力強橫,實際上國內是一團糟。甚至海西帝國內,更有無數的貴族,壓榨百姓,使得海西帝國糜爛不已。」

  「這樣的海西帝國,沒有留戀的必要了。所以,我們都已經是堅定了信念。你妄圖用一點點利益,就蠱惑我和羅伯特,根本就不可能。」

  「也就是你弗朗哥,自以為是,認為我們會跟著你一起反叛。你,做夢去吧?」

  他和羅伯特之間有仇恨。

  甚至,兩人難以相處。

  可是當著王奇的面,當著弗朗哥的面,亞瑟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反倒是,要表現出追隨齊國的堅定決心。

  羅伯特也是聰明人,轉眼間,就一下明白了亞瑟的意思。

  他神色篤定,擲地有聲道:「弗朗哥,你的一切想法,都是徒勞的。就你這樣志大才疏的人,認為自己能成事?殊不知,你實際上,本就是被沙摩陀羅的人利用了。」

  「你認為,沙摩陀羅是要藉助你的力量嗎?」

  「你錯了!」

  「沙摩陀羅的想法,只是讓你阻攔陛下,甚至利用你和陛下拼命。到最後,沙摩陀羅等人必然要滅掉你的。虧你還沾沾自喜,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沾沾自喜。」

  弗朗哥的神色,更是一變再變。

  羅伯特、亞瑟,還真是狡詐啊,都是欺騙她。

  可恨!

  實在是可恨!

  弗朗哥轉而看向王奇,說道:「王奇,你安排了三路大軍,意圖分兵拿下天龍、玉符和重山三城,你區區一萬人,就想要取得勝利,就想要滅掉三城,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得太好了,更是太自負,自以為是。」

  「雖說我這裡的起事失敗,可是,你的人也會失敗。到時候,天龍城三城的兵力殺來,你一樣會面臨困境,一樣會陷入絕境的。」

  王奇笑道:「弗朗哥,到現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什麼?到現在,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是如何的。」

  「齊國的真正實力,你知道嗎?你不知道。畢竟朕率領大軍來白象國戒日城這裡登陸,朕一登陸,你就直接投降,不曾交戰。」

  「因為不曾交戰廝殺,所以,你不知道將士們的戰鬥力。你的期待,不可能取勝。我齊國的軍隊,必然是要取勝的。」

  「不管是哪一路的兵馬,都會取得勝利。」

  王奇神色自信。

  不論是燕赤行,亦或是魏勛、徐南風,都是戰場上的宿將,足以應對一切。

  弗朗哥哼了聲道:「我詛咒你,一定會落敗的。」

  王奇搖頭道:「那就拭目以待了,你如今,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沒了!」

  弗朗哥搖了搖頭。

  反正都要死,弗朗哥也沒什麼好說的。

  王奇看向帕奇等四人,道:「你們幾個人,還有什麼要說的?」

  「陛下,我是被蠱惑的啊。」

  帕奇率先就跪在地上,他一臉的驚恐模樣,說道:「懇請陛下開恩,饒了小人一命。小人這一次,是被弗朗哥蠱惑了。」

  艾德曼說道:「陛下,小人也是被蠱惑的啊。」

  德古拉道:「陛下,小人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是腦子昏了,才會被弗朗哥蠱惑。陛下,小人知罪,小人願意戴罪立功,請陛下,給小人一個機會啊。」

  拉夏貝爾道:「請陛下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有罪,請陛下饒了小人一命啊。」

  四個人,不斷的求饒。

  他們原本被弗朗哥拉攏,心中都是期待了起來,期待自己能成為扭轉局勢的人。只要是滅了齊國在戒日城的軍隊,他們又可以過上往昔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地位尊崇。

  可是,轉眼就落敗。

  一切的謀劃,都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已經告破。

  反倒是如今被抓了,即將陷入困境中。

  王奇眼神森冷,淡淡道:「朕還以為,你們會硬氣一番。沒想到,你們竟這般的慫。罷了,留著你們也沒有用。夏侯虎,把弗朗哥、艾德曼等五人,拖下去斬殺。誅殺後,把弗朗哥等五人的屍體,懸掛在南城的城門口,暴屍三日。宣傳他們的罪行,殺雞儆猴。」

  「遵命!」

  夏侯虎一招手,就有士兵上前,拖拽著弗朗哥等人離開。

  慘叫聲,不絕於耳。

  求饒聲,不斷傳來。

  可惜在士兵的面前,弗朗哥等人最終只是掙扎了一番,便徹底被拿下。

  一切,如此的輕鬆。

  王奇的目光,落在了羅伯特、亞瑟的身上,沉聲道:「你們兩人此番,做得很不錯。都好好下去休息,你們麾下的軍隊各自備戰。雖說朕對前線的戰事,是比較有信心的。可是,也未必就是必勝,畢竟白象國內,也是有高人。一旦是前線戰事不順利,你們兩人帶兵出戰。」

  「遵命!」

  羅伯特和亞瑟齊齊應下。

  兩人的內心,都很是歡喜,因為如今拿下了弗朗哥等人,很顯然,他們在王奇的心目中,分量就更上一層樓,也更值得信任。

  換句話說,他們在齊國的地位,也就愈發的穩固。

  這是兩人歡喜的。

  王奇擺了擺手,羅伯特和亞瑟便聯袂走出了中軍大帳。

  兩人相視一望,各自哼了聲便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