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臉上神情淡然,笑道:「永覺,你歡喜個什麼勁兒呢?」
永覺眨了眨眼,他看向王奇,道:「王奇,你如今,已經落入老僧的手中。在老僧手中,你還能折騰嗎?你已經,是階下囚了。」
「當然,你也說對了。這佛陀顯聖的一幕,就是用蜂蜜畫圖,然後吸引螞蟻。同時,老僧之所以年輕,也的確是修煉有成。」
「你很聰明,這一切,你都已經是洞悉了。可惜,你雖說洞悉了,卻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老僧,抓住了你。」
「哈哈哈……」
永覺忍不住豪邁的笑了起來。
他很是自得。
王奇這個皇帝,的確是聰明,可就是太過聰明了,以至於忽略了最本質的問題,那就是他永覺的實力,足以拿下王奇。
王奇撇撇嘴,淡淡道:「你如今如此的自信,不如動手試一試?」
永覺冷笑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給我過來吧。」
永覺的手中,頓時就發力。
伴隨著永覺的發力,他抓住了王奇的肩膀,只是永覺發力要讓王奇靠近他時,王奇卻是紋絲不動,依舊是站著。
永覺催動了手上的力量,更是要死死摁住王奇的肩膀時,那手上的力量,卻是無法進一步侵入,無法施加力量了。
怎麼回事?
永覺在這一刻,心下大駭。
王奇道:「永覺,想要知道為什麼嗎?」
永覺下意識道:「為什麼?」
王奇道:「因為朕,也是武人啊。你所謂的修煉,能延年益壽。朕,也會。」
「接我一招。」
王奇身上勁力流轉,他不曾催動自身的紫極經,因為不需要。龍象經運轉,真元磅礴流轉,途徑肩膀上,直接崩開了永覺的手掌。
王奇一拳打出。
一拳,勢若奔雷。
一拳,瞬間到了永覺的身前。
永覺心中震撼,王奇竟然會武藝,饒是如此,永覺還是收拳回來格擋。
砰!!
拳頭撞在了永覺的手臂上。
嚓咔!
一聲脆響。
這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
悽厲的慘叫聲,自永覺的口中傳出,他不僅是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他壯碩的身體,卻也是在這一刻,直接被撞飛了出去。身體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轉眼間,便跌落在了地上。
砰!!
永覺倒地,哇的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他自身的真元,竟是被打散,無比混亂,氣血更是翻騰不已。甚至於,那手臂的骨頭斷裂,痛苦一陣一陣的襲來,使得永覺無比難受。
這一刻,永覺懵了。
王奇怎的如此厲害?
要知道,永覺自身的實力,已經是大宗師境的高手。
永覺是天龍寺第一高手。
同時在白象國內,也是有數的幾個大宗師境高手。可是永覺在王奇的面前,連一招都不曾撐過去,這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永覺看向王奇,神色震驚,道:「王奇,你是什麼實力,為什麼如此強橫?」
王奇道:「朕,就是一個普通習武的人。換做是在齊國的武人等級,朕算是大宗師。」
「不可能!」
永覺咬著牙,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老僧也是大宗師,我白象國的武人,也是分為大宗師、宗師,我這個大宗師,已經踏入十餘年,實力超然,怎麼可能不敵呢?」
「而且,一招就落敗了。」
「你,絕對不是大宗師,你到底是什麼實力?」
永覺有些癲狂。
甚至於,他更是有些難以承受,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自身的實力,已經是相當的厲害。可同樣是大宗師,王奇厲害得有些不正常。
王奇眼神銳利,繼續道:「關於你我都是大宗師,這一情況,朕簡單的解釋,其實道理很簡單,那就是你剛才提及的。同樣是信奉佛陀,不同的人,天賦不一樣,結果自然不一樣。」
「有的人,終生都是普通人。有的人,卻是可以成為佛陀的代言人,甚至可以求得長生。道理,就是這麼簡單。朕的天賦,遠比你出眾。」
「你到了大宗師,如今就是你的巔峰,不可能更進一步。可是你的巔峰,和朕的巔峰,是不一樣的。」
「呵呵……」
永覺忍不住自嘲笑了起來。
悲涼!
永覺的內心,便是這般的感覺。
只覺得無比的悲涼。
永覺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王奇,道:「王奇,這麼說自始至終,你都是看戲,就是為了讓老僧表演一番,對嗎?」
「算是吧。」
王奇點了點頭,道:「朕,想要看一看,你永覺能整出什麼花樣來。可惜,你讓朕失望了。用蜂蜜來畫圖,吸引螞蟻的手段,實在是太普通太簡單了。」
「這樣的手段,在我齊國境內,簡直是一個普通的神棍,一個走家串戶的神婆,都能夠弄出來。你這裡,卻是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唉,太讓朕失望了。至於你所謂的長生不老,你認為一個武人,會不知道,有沒有長生不老嗎?」
「你贏了!」
永覺在這一刻,徹底沒了心氣兒。
論智慧,王奇早就看破一切。
論武藝,王奇碾壓他。
這般的情況下,還怎麼打?根本就沒有任何打的可能。
甚至於,王奇真要是殺人,不說別的,王奇直接一個人殺入天龍城,就足以滅了天龍城的城主沙摩陀羅。在天龍城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天龍城擋不住。
甚至,玉符城、重山城這樣的地方,也一樣是擋不住。
王奇抖了抖袖袍,道:「永覺,關於來蠱惑朕,乃至於刺殺朕一事。現在,可願意交代?你如果老老實實的配合,朕可以考慮網開一面。畢竟你是大宗師,還是有些用處的。」
永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高呼道:「王奇啊王奇,你仗著聰明,仗著實力,就想要奴役我白象國的人,想要奴役老僧嗎?不可能的,老僧誓不受辱。」
「你要殺我,更是不可能的。」
「我永覺自己的性命,我自己做主。」
「我天龍寺,自會報仇的。」
永覺歇斯底里的說話,他話音到了這裡,抬起了手便是往腦袋拍了下去。
「想死,不可能。」
王奇眼神中紫光一閃,剎那間,紫極經運轉,王奇直接控制了永覺,沉聲道:「朕沒有讓你死,就想死,怎麼可能?」
永覺落下的手已經停下,只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有些呆滯。
呆滯中,又有抵制。
王奇並未斬殺永覺,而是控制永覺。只是永覺本身,又是大宗師境的高手。在這般的情況下,永覺自身也有一定的意識在。
永覺想要控制自己自殺,卻是辦不到。
他震驚不已,道:「王奇,你對我做了什麼?」
王奇眼中的紫光幽幽,淡淡道:「沒有做什麼,只是不讓你死而已。說說吧,你為什麼來謀害朕?到底,誰是主謀。」
永覺心中意圖抵制,可是在王奇的精神力面前,永覺的那點精神力,根本就擋不住。他直接開口道:「是天龍城的城主,他聯合了玉符城的城主,要抵抗。所以,讓我來蠱惑你,要讓你放棄攻打天龍城等城池。」
王奇一聽,頓時就明白了。
天龍城等地,不是真正歸順,是虛假歸順。
林安順在一旁,一聽到永覺的話,心下大駭,他更是想到陶立覺的話,震驚道:「這個天龍城的城主沙摩陀羅,竟是如此的陰險。」
「陛下,臣實際上,已經是安排了陶立覺前往天龍城,已經是見了天龍城沙摩陀羅的。沒想到,對方是表面上答應,然後暗中竟是要對付陛下。」
「這一次,我們被騙了。幸虧陛下發現得早,一旦是等到陶立覺,帶著人前往接管天龍城。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陶立覺恐怕會被直接斬殺。」
此刻的林安順,內心也是一副驚悸的模樣。
太驚險了。
若非王奇這裡有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次,真是多虧了王奇。
王奇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清楚該怎麼做,那就好好安排。陶立覺、吳謹安、馬雲翼,都要當心一些。」
「遵命!」
林安順立刻回答。
王奇這時候,才撤掉了對永覺的控制。
永覺身體,再度一下跌倒在地上,他看向王奇,臉上仍是有震驚,有著不可思議,說道:「王奇,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王奇笑了笑道:「朕能對你做什麼,無非是,控制了你而已。」
永覺一下瞪大了眼睛。
控制人!
王奇竟是能控制人。
這是什麼武功?
在白象國的武功中,倒是有能蠱惑人的武藝。可是,那都是邪魔外道。甚至於,也不可能達到王奇這樣的地步。
然而王奇控制人,竟是在對方能感知的情況下進行。
這,是白象國武藝無法做到的。
永覺的內心,更是覺得惶恐,覺得心下震驚,更有一絲絲的悲涼。王奇如此的厲害,齊國的軍隊如此厲害,還要怎麼抵擋齊國?
擋不住啊!
齊國人,太強橫了。
永覺冷冰冰道:「王奇,我是不可能投降的。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老僧活了幾十年,也享受了幾十年,即便是如此死了,那也值了。」
他內心依舊堅決。
即便被王奇控制,他也甘願赴死,他不可能淪為王奇的玩物。
更是,不可能為齊國驅策。
他是天龍寺的主持。
他有著自己的驕傲。
王奇搖了搖頭,道:「可惜了,既然你想死,朕,成全你。」
「死!」
王奇低喝一聲。
那眼中紫色光芒大盛。
紫極經前所未有的運轉,一道強橫無匹的精神力,侵入了永覺的腦海中。剎那間,便已經是遇上了永覺的精神,直接便摧折了過去。
永覺慘叫一聲,只覺得自身的意識,在這一刻開始消散。
整個人,開始失去知覺。
眨眼間,永覺眼前一暗,登時,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再無一絲的意識。
撲通!
站在一旁的戒遠,嚇得跪在了地上。
戒遠懵了。
原本戒遠見到了永覺時,覺得一切都有了希望。畢竟,永覺不僅是天龍寺的主持,更是大德高僧,甚至武藝在整個白象國,都是排在前列的。
戒遠報以希望。
可是現實,卻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
戒遠此刻的內心,驚慌失措,他跪在了地上,以頭叩地,高呼道:「陛下,貧僧是被人蠱惑的,是受了永覺的蠱惑。永覺這個老和尚,他故意蠱惑我,才有了如今的情況。」
「請陛下,明鑑啊!」
戒遠不想死。
他雖說有些蒼老,但是戒遠貪戀紅塵。
王奇沉聲道:「戒遠啊戒遠,你,讓朕怎麼說你呢?」
戒遠心中懼怕到了極點,迅速道:「陛下,貧僧本就不會武藝,是受到了永覺的脅迫。另外,永覺本身是一個大高手。貧僧如果拒絕,會被殺死的。永覺還是白象國的大德高僧,如果是和永覺起了衝突,到時候,貧僧根本就無法立足了。所以,永覺到了天寶寺,貧僧才會同意。陛下啊,貧僧是受了永覺的蠱惑,請陛下明鑑。」
王奇卻是搖了搖頭,沉聲道:「戒遠,其實你這樣的人,比永覺更厲害一些。」
「沒有,沒有!」
戒遠連忙搖頭,道:「陛下,草民錯了。」
王奇說道:「永覺這樣的武人,更為剛烈。他輸了,就寧願求死。可是你戒遠這樣的人,你不會心甘情願的赴死,你不想死,所以你會忍耐。你忍耐過後,一旦是找到了機會,就會伺機報復。譬如這一次,永覺找到了你,所以,你就看到了機會,要試一試。」
戒遠訕訕一笑。
他,的確是這樣的人。
王奇並未說錯。
戒遠卻也不願意放棄,他連忙道:「陛下,貧僧知錯了。貧僧如今,見識到了陛下的厲害,我一定踏踏實實追尋陛下的腳步,一定聽從齊國的安排。天寶寺,會為陛下效力的。」
王奇說道:「可惜,留著你無用啊。」
「殺了!」
王奇吩咐一聲。
他不是喜歡留下禍患的人。
似戒遠這樣的人,留下來就會有隱患,所以必須要斬草除根。
不除掉戒遠,就會有威脅。
士兵聞言,直接提劍出手,撲哧一聲,鋒銳的劍刃,直接貫穿了戒遠的心臟。
劍鋒抽出,鮮血噴濺。
戒遠身體顫抖,他臉上有著濃濃的不甘心,他不想死。畢竟他執掌的天寶寺,是他的心血。他希望看到天寶寺的未來,能發展得更好。
可是如今,身上鮮血的流逝,以及心臟的破損,使得戒遠身體疼痛的同時,渾身的生機更是在迅速的流逝。
撲通!
戒遠身體,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戒遠的臉上神情,依舊還殘留著驚悚,依舊還有著懼怕。
王奇擺了擺手,士兵拖拽著戒遠、永覺的屍體退下,吩咐道:「走吧,會中軍大帳。」
「是!」
林安順跟著王奇一起返回。
這時候的林安順,見識了王奇的厲害,心下更是震驚。林安順不是第一批跟著王奇來的士兵,當初燕赤行、魏勛等人,跟著王奇來白象國,見識了王奇施展紫極經殺杜登,所以,知道王奇的厲害。
可是,林安順不知道。
林安順知道王奇武功厲害,是一個大高手。可是,林安順這裡,卻不知道王奇是如此的厲害,竟是能控制人,甚至能輕易殺人。
簡直是神鬼手段。
太強橫了。
林安順跟著一起回到了大帳中,他恭恭敬敬的向王奇揖了一禮,便鄭重道:「陛下,這一次是臣失職了,沒有考慮到沙摩陀羅,可能存在假投降的情況。雖說永覺已經死了,雖說戒遠也死了,可實際上,沙摩陀羅如果存了死戰的心思,一旦我派人前往接管,那麼極容易被控制。到時候,沙摩陀羅以陶立覺等人威脅,我們反倒是極為麻煩。」
這一刻的林安順,很是自責。
因為,他考慮不周全。
若非是王奇發現了戒遠和永覺的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王奇淡淡道:「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以後多一個心眼。沒有徹底掌控之前,就不要掉以輕心。唯有你真正徹底掌控了,才能夠安心。」
林安順道:「卑職謹記陛下的教誨。」
頓了頓,林安順繼續道:「陛下,如今還有一事。」
王奇道:「什麼事?」
林安順說道:「涉及到天寶寺方面,我們如何處置呢?」
王奇說道:「天寶寺的僧人,肯定不知道戒遠的事情。然而,戒遠的事情也必須要通報。你安排人,前往天寶寺通報,讓天寶寺方面做出應對。朕要看一看,戒遠死了,天寶寺是撇清關係,還是要跟著戒遠一起赴死造反。」
「臣遵命!」
林安順直接應下。
王奇擺手道:「去吧。」
「臣告退!」
林安順又躬身揖了一禮,這才轉身退下。
他接下來,要去安排這一事情,不能辜負了王奇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