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下的緣分,其實是一件非常奇妙之事,常常會在出人意料的時間,碰撞出難以預料的火花。
當胭脂第一眼看到九尾天狐懷中,那伸出手咿咿呀呀叫著的小月季,內心便沒來由的一陣喜愛。
小女嬰就如同一朵極為與眾不同的粉色月季,俏生生地盛開在前方。
胭脂愛花,因此她也喜愛這像月季一般的小女嬰。
在胭脂淡淡的請求落下之後,九尾天狐表情微凝,而一旁的司馬安南的臉色有些微變,因為他知道對於九尾天狐茱萸而言,女兒是得等的重要。
自合虛山出山以來,九尾天狐沒有一秒鐘讓小月季脫離自己的掌控之外,則足以可見一斑。
因此司馬安南剛想開口言語,耳邊便再次響起了胭脂,柔柔的,善解人意的聲音:
「本宮真的很喜愛這孩子,同時作為一個母親,我相當理解孩子的重要,是本宮孟浪了。」
語畢之後,胭脂伸手輕輕撫摸著已經凸起的小腹,露出一個笑容,同時眼裡還帶著慈愛。
或許是同為母親之間的信任,又或者是胭脂的獨特魅力,作為異獸,警惕性極高九尾天狐,隨後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她輕輕將懷裡的小月季遞出,然後任由一位宮女上前將後者抱起,轉交給趙御身旁的胭脂。
如此舉動,讓司馬安南輕吁一口氣的同時,也對九尾妖狐茱萸的智慧和果斷,更高看一層。
身為異獸,這輩子都未踏入人類社會的九尾天狐茱萸,身上必定是獸性大於人性,但是她卻能壓制住身軀內的本能,這就是智慧的體現。
「真是可愛的小傢伙,陛下,您看他的頭髮是稀少的粉色,如此一來,皮膚更白更精緻。」
胭脂將小月季抱在懷中,伸出一隻手,輕輕逗弄著後者,而這小傢伙也不怕生,伸出小手想要抓住胭脂的手指,並且發出清脆的笑聲。
正在輕輕攪拌著百花膏的趙御隨後轉頭,望著胭脂懷中的小女嬰,烏木般的黑眸之內,閃過一絲思索之色,而小月季仿佛感受到了年輕帝王那一道沉穩的目光,忽然間安靜下來,同樣轉過頭望去。
一大一小的兩雙眼睛相互對視於一處,忽然,小月季伸出手,呀呀呀地叫著。
「她竟然還認識朕。」
趙御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隨後年輕帝王,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小月季的臉頰,淡淡的聲音隨後傳出:
「既然化作了人形,那麼的應該有著人名,她叫什麼?」
「回陛下,她叫月季。」
九尾天狐的回應聲響起之後,趙御點頭,帝音繼續於玄天木之下繚繞:
「好名字,很貼切,今生名花,定然漂亮。」
隨後胭脂懷裡的女嬰,好似聽懂了來自大夏之主的誇讚,又眯著眼睛發出咯咯的笑聲,如此憨態可掬的模樣,讓胭脂更是喜愛的緊,隨後胭脂微微沉凝了一會,好似下定了某種原因,轉頭看向身邊的趙御,輕輕開口道:
「陛下,臣妾對小月季著實喜愛,想收月季作乾女兒,只是不知道她的娘親是否可行?」
胭脂此言一出,九尾天狐茱萸絕美精緻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隨後司馬安南對著前者的耳邊輕輕解釋一番,茱萸的臉上接著閃過一絲震驚。
她此番前來神京城,與其說是來赴約,其實更應該稱之為替一年前的獸潮之事贖罪,同時她考慮過無數次再面對當初那位大夏年輕人的情形,有好有壞,但是此時發生的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議,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但是這一切都不壞。
隨後九尾天狐茱萸,學著人類的禮節,對著前方的趙御和胭脂半蹲,行一禮之後,開口道:
「能夠被娘娘垂青,是月季的福分。」
「如此甚好,你也知道本宮的肚子裡也有一個小生命,將來他出生之後,剛好和月季有個伴,本宮真的很怕他孤單。」
胭脂笑著言語,隨後將懷中的女嬰舉起,繼續開口道:
「小月季,小月季,快叫乾娘!」
「咯咯!」
感受到周圍歡快情緒的小月季,同樣發出一聲聲愉快的笑聲,望著此番場景,九尾天狐茱萸在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周圍,仿佛有一道牆直接破碎。
那是對大夏,對陌生人類世界的隔閡!
片刻之後,趙御將手中的百花膏徹底攪拌均勻,隨後交於一邊的宮女,望著梁破輕輕開口道:
「既然胭脂已經收了月季作為乾女兒,那麼便是皇家的一份子,但是帝姓不可輕賜,那便跟胭脂的姓好了,姓陸,陸月季。」
沉穩淡然的帝音落下之後,趙御起身,向著不遠處堆滿了奏摺的御桌走去,隨後聲音繼續傳出:
「九尾天狐,按照一年前的約定,你需要為大夏服役百年,君無戲言,因此這一點不能變,但是如今時過境遷,而你同樣為大宗師境的大修,因此朕給你幾個選擇。
「第一,司天監,李淳風告老還鄉之後,司天監缺少一位大宗師境的大修壓陣,此處較為合適你,第二,大夏怒獸軍,然而一旦加入怒獸軍,就意味著你要常常前往前線作戰,但是會有軍功積累。」
年輕帝王沉穩的聲音落下之後,趙御緩緩坐於御桌之後,然後注視著下方陷入思索的九尾天狐,繼續開口道:
「你不必立馬做決定,大夏對於非人族的融入,自有一套流程,等學習完大夏律之後,登記造冊時再來告訴朕即可。
「梁破會帶你熟悉整個流程,介於小月季的關係,這段時間,朕允你和女兒,居住於白帝宮內。」
年輕帝王的聲音並未帶著盛氣凌人的壓迫感,但那一股如天傾一般的帝王威嚴,無時無刻不撲面而來,九尾天狐茱萸牢記著之前司馬安南給的忠告,將自身的靈覺收縮於體內,不去感知半絲。
隨後趙御拿出一本摺子,輕輕翻開後抬目望去,淡淡的聲音繼續向外傳出:
「極北雪原近來極不安分,或許過不了太久,朕會安排你去一趟最北邊,你要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