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白帝宮鳳凰台之上的趙御和司馬安南兩人對於這一點極為清楚,他們都知曉,此時面積看似廣闊無比的神州浩土之外,或許還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且不單單是此時,在就連那上古時代的神州,面積都比現在要大上無數倍。
「上古時代,萬族林立,而人族勢微,不過當人族的先驅者,自其他種族之內,掌握了修行之後,屬於人族的時代便逐漸到來。
「那最混亂的時代,是屬於宗門和江湖的時代,但是整個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共性,因此在經歷千辛萬苦之後,人族的第一個王朝便應運而生,它的名字或許此時已經無人知曉,但是其開啟了無數年來廟堂和江湖的博弈。
「整個人族的歷史大勢,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當混亂來臨,便是江湖占據上風,各種修行天驕並起,冠絕一世的修士傳說層出不窮,而當太平盛世的之時,那便是廟堂治理天下,就是另一番光景。」
鳳凰台之上,司馬安南清朗的聲音環繞,隨後其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將整個身子向後一倒,平躺在國度之內的草坪之上,隨後雙手向後一枕,繼續輕輕開口道:
「陛下,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原本偏安一隅,不參與世事的慕容和為何要做這一柄江湖之上最鋒利的劍,要知道咱們自江陵城一道回京的時候,在廣域城遇雲奄初秋,他還借了陛下一劍,這是極為明顯的善意。」
「當初慕容自萬劍山上所打下的那一劍天外飛仙,足足消耗了其萬劍閣足足百年的底蘊積累,朕不會忘記,因此朕給了萬劍閣和慕容和充分的選擇,而慕容和那一封戰帖,雖然朕有所理解,但還是感到驚訝。」
趙御的話語之中,雖然依舊平靜無波,但是卻帶著讓人幾乎要窒息的壓力,隨後司馬安南直立起身子,轉過頭,看著年輕帝王不怒自威的臉龐,繼續開口道:
「陛下,方才聽了您那句關乎稱謂的言語之後,在下忽然心有所感,或許隱約知道了慕容和如此行事的理由。」
「你且說無妨,少賣關子!」
趙御瞥了司馬安南一眼,沒好氣的開口,隨後後者自信一笑,繼續開口道:
「陛下,之前我曾說亂世出英才,而每當時局混亂,人族危急之時,總會出現太平盛世所難以一遇的天驕,究其原因,其一是因為時勢造英雄,這其二,也和這方天地也有關。」
司馬安南說最後那句話時,特地壓低了音量,輕輕抬手,朝著天際向上指了指,隨後繼續低聲開口道:
「我等不妨去假設一下,這方天地,能夠容納的掌緣生滅境聖人之位其實是有限的,而在亂世階段,法則混亂之下,聖人之位便會相應的增加,最後留下最強的一位,去結束混亂,開啟一個新的太平盛世,同時這方天地是公平的,而天道存在的目的是為了穩定和延續,但是在天平時代,聖人的存在,並不是好事。
「陛下,此時的大夏,可是人族歷史都未曾有過的太平繁榮,因此換而言之,這方天地,並不希望出現一位宗門聖人,這也是成聖如此艱難,大夏開朝以來無一位真正聖人出世的原因之一。」
趙御聞言,不怒自威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思索之色,隨後開口回應:
「因此這慕容和對朕下這封戰帖,是與其成聖契機有關?」
「沒錯。」
司馬安南點頭,表情恢復肅穆,清朗的聲音繼續淡淡而出:
「江湖和廟堂,慕容和必須要選擇一方,而自古以來,廟堂大軍以刀,槍,戟為利器征戰四方,而江湖宗門修士,尤其是光州修士,普遍用劍,這萬劍閣和整個劍道傳承,自然而然的屬於江湖一方,慕容和沒得選,他要成為真正的劍聖,就必須要成為江湖最後,也是最鋒利的一柄劍,這是勢,也是運!」
司馬安南這番言語,基本將慕容和的處境全部道出,隨後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許久,淡淡的帝音才自銀色的國度之內響起:
「這大道之下,皆是庸人自擾!」
隨著時間的繼續流逝,神京城的陽光之下,鳳凰台之上的銀色國度越來越引人注目,不單單是白帝宮內,甚至連神京城中部的子民,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天際那白雲之下的銀霧。
浮空島小世界主島,天輝軍駐地之內的小木屋外,天輝軍和夜魘司的禁忌者們集體盤腿坐於屋外的草坪之上,閉目蓄勢,無窮的禁忌氣息沖天而起,使得整個小世界內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感應到那屬於超一品禁忌者的逆天氣勢。
其實隨著大夏的快速發展,這浮空島小世界之內的總體力量已經完全超乎任何人的想像,好不誇張的說,倘若趙御此時帶著這座小世界,直接降臨光州萬劍山,那擁有上萬弟子的萬劍閣,完全能夠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被完全抹去。
這是一支成型的,具有一擊致命能力的全方位戰術打擊部隊!
小世界之內無日月交替,因此對於時間流逝的感覺並不明顯,不知過了多久,天輝軍駐地之外的寂靜,被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打破,隨後眾人輕輕睜開眼眸,只見之前離去的司馬安南再次帶著綠衣少女出現於不遠處,不緊不慢地靠近。
隨後司馬安南站於眾人之前,右手自懷中輕輕取出一物,同時開口道:
「諸位,我自陛下那兒,帶了一件好東西。」
語畢,其右手向前一推,一座銀芒繚繞的小祭壇直接向著前方緩緩飄出,接著懸浮於空中,直接將所有人的目光完全吸引。
幽邃,溫暖,以及那至關重要的空間傳送氣息清晰的出現于禁忌者們的感應之中。
幾息之後,司馬安南那清朗的聲音繼續向外傳出:
「此物名為聖壇,與石像塔擁有異曲同工之用,但是這玩意可比石像塔廉價多了,爾等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如果說慕容和是江湖上最鋒利的一柄劍,那麼整個小世界內隱藏的力量,就是這個大夏廟堂,最強,最堅固的一桿槍。
此時這桿槍,在擁有了聖壇之後,是真正的如虎添翼,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