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東部,東湖湖畔,橙紅色的夕陽之下,一輛寬闊的馬車,正極為平穩的行駛在平整的湖邊道路之上。
值得一提的是,這輛馬車雖然看起來行駛的並不快,但是只需稍微一個不留神,就會發現其不知不覺之間,便於視線之中完完全全的消失。
神京東湖之所以在短短數年內的時間裡,變成了神京城子民們結伴遊玩的好去處,秀麗的風景是一方面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
換而言之,這座湖的四面八方,皆是交通便捷之地,無論是擁有遠古石像塔的站點,還是地底軌車的出口,皆就在這東湖沿岸。
因此對於絕大部分的子民來說,前往東湖的方便程度,甚至還要超過那些本就建立在同城區的其餘遊玩之地。
整個東湖河畔,都鋪設著一條寬闊平坦的道路,而此時年輕帝王所在的馬車,就沿著湖畔行駛,不過下一息,馬車的速度逐漸放慢了些許,隨後梁破的詢問聲響起:
「陛下,接下來是回白帝宮,還是去其他地方?」
這一道詢問聲傳出,將馬車之內正在皺著眉頭思索趙御,收回思緒,將眉頭舒展,開口回應道:
「既然已經出宮了,那便去瓊漿館吃一碗湯麵吧,朕也是很久沒嘗過了。」
「遵命!」
梁破的回應聲,依舊是帶著磁性,接著盤坐於馬車之內的趙御,伸手輕輕摸了摸一旁小未央的腦袋。
小未央因為在東湖之上盡情的玩了一整個下午,因此剛上馬車便沉沉睡去,而年輕帝王的面前,是被叫上馬車的元白。
不過因為之前雪半城所稟告的仙人復甦之事,元白的臉上滿是凝重,低頭頷首,屏氣凝神,而後者面前的案桌之上,擺放的是之前軍機處遞上來的那份摺子。
作為大夏狀元的元白很清楚,趙御將摺子大大方方給他看,那麼就意味著其自然要參與到對這場突變的應對中去。
果不其然,下一息,馬車之內,來自趙御的聲音繼續繚繞:
「元白,對於這所謂的仙人復甦一事,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理?」
這道年輕的帝音一出,元白的身子微震,隨即思索了幾息之後,開口道:
「陛下,微臣直接開門見山,依微臣之見,其實處理此事的關鍵在於兩個字。」
話音落下,趙御抬起右手輕輕一揮,帝音傳出:
「你但說無妨。」
「這兩個便是棋局!」
棋局這二字一出,趙御抬手的動作驟然一停,隨後將威嚴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案桌,張嘴吐出一句話:
「繼續說。」
「是,陛下。」
語畢,元白直立起身子,對著這面前的趙御一禮,同時聲音傳出道:
「陛下,古往今來這面積無垠的太玄之地,就是一個棋盤,不過這盤棋與咱們普通人所下的縱橫十九道並不一樣。
「咱們所下的棋中,只有黑白兩子,也就是說只有兩方在下棋博弈,但是在太玄大地這盤棋上,下棋的勢力卻多如牛毛。」
說到此處,元白停頓一息,接著年輕的聲音繼續傳出:
「最為關鍵的一點是,在太玄之地,局勢變化瞬息萬變,誰也分不清自己是下棋人還是棋子。
「當下棋者和棋子之間的身份來回交織時,那便是咱們所謂的亂世,而亂世之下,命如草芥,無論是下棋者也好,棋子也罷,隨著時間的推移,都一茬茬的被抹去,這是天地的宿命。
「這個過程極為漫長,就如同大魚吞噬小魚,而伴隨著時間數萬年的發展,如今的太玄之地,很顯然已經進入了棋盤後期的局面。」
元白不卑不亢的聲音落下之後,趙御微微點頭,輕輕撫摸著身旁女兒的小腦袋,繼續開口回應道:
「你繼續說,朕聽著。」
「遵旨,陛下。」
元白再次行禮領命,思索一個瞬間之後,再次開口道:
「微臣認為,這這盤天地大棋的每一次變化,很多時候都不是慢慢進行,更多的是類似於無數量變積累之後,所形成的忽然質變。
「而每一次質變,都會徹底改變整個歷史的進程,例如仙宮崩滅,聖庭崛起,太清大聖橫空出世等等,而在這些質變之中,一年前的那場大變革,無疑是關鍵之中的關鍵!
「因為那場天外天之變,徹底定下了後續棋盤的基調!」
元白說此言時,直接提高了不少音量,隨即其眸子之內驟然開始燃燒起一股火焰,一字一句的聲音繼續傳出:
「從之前的多強相爭,真正變成了兩極爭霸,或者可以稱之為古今對決!」
元白此言,言之鑿鑿,甚至如同虛空驚雷,振聾發聵,隨後面色不變的趙御,烏黑的眸子裡,倒映出面前元白那張堅毅的臉龐,帝音傳出:
「也就是說,依你之見,吾大夏與上古仙宮之間,必有一戰?」
年輕帝王這句簡簡單單的言語裡,卻帶著屍山血海般的血腥煞氣,隨後元白點點頭,帶著肯定的聲音傳出:
「正是如此,陛下,在數萬年的變革之中,量變引起了質變,一年前那場大戰之後,不單單曾經獨霸一方的聖尊已然隕落,包括作為太玄之子的太清大聖同樣寂滅。
「另一方面,太玄之地上所謂四大上國,隱世宗門等通通實力大減,這也就意味著這盤大棋之中那些原本明面之上的棋手,紛紛已經被無情的掃除歷史舞台。
「雖然天地大勢的發展,或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是太玄這盤棋進行到如今的局面,形勢卻已經愈發明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真正還有能力下棋的,只剩下了兩家!」
「上古仙宮都崩滅了如此久的時間,你覺得他們的野心還在?」
趙御接下來的詢問聲,讓元白的眸子動了動,隨後年輕的聲音繼續響起:
「陛下,關於這一點,您心中自有答案,不是麼?「
說完之後,這位大夏年輕的傳送司司丞將頭顱微微低下,再次一字一句,凝重無比的開口道:
「這盤太玄大棋只有在一種情況之下才會結束,那就是只剩下最後的贏家。
「道理很簡單,因為天下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