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心城的虛空之上,太清道眼似開非開,前所未有浩瀚的大聖境法則的交織之下,一條清、濁、虛無三種形態共同交織的太清之河,高高懸掛於天際。
長河掛天,就猶如夜空之中的星辰銀河,美輪美奐,令人迷炫。
但是俗話說,越是美麗恢弘事物的背後,越蘊含著毀天滅地般的大偉力,整個風心城內聚集的無數修士,亦無人敢小覷這條翻滾流淌的青色長河。
包括大夏寶船之內,本就擁有時間掌控之力的司馬安南,也自嘆弗如。
不過若是仔細探究司馬安南此時右手手掌之內,那由三相之力燃燒而出的長河虛影,則會發現,兩者還是有著極為明顯的差別。
司馬安南手中的時間長河虛影,雖然沒有如上方那條太清之河那般蓬勃恢弘,滾滾向前,但是卻尤為精緻,同時這長河虛影之中有無數七彩煙塵上下沉浮,散發出深邃且神秘的氤氳光芒。
每一粒七彩煙塵,都是屬於天地時間的記憶。
「司馬大人也不必妄自菲薄。」
當司馬安南那一道自愧弗如的感嘆聲落下之後,一旁屬於李淳風蒼老的聲音便緊接著響起,隨後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抬手輕撫自己面前修剪得體的白須,繼續開口道:
「老夫雖然自身境界不高,但好歹修行的是空間之道,正所謂宇與宙不分家,因此對於這時間之道,還是略微有些許之了解的。」
正所謂四方上下為宇,古往今來則曰宙,因此李淳風此言一出,周圍大夏官吏們皆紛紛點頭,隨後司馬安南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開口道:
「李老大您有何高見,小子吾洗耳恭聽。」
「高見可不敢當,只是隨便說說。」
下一息,臉上同樣露出笑容的李淳風,抬手擺了擺,再次開口道:
「雖然我等上方太清長河與司馬大人你手中的三相之河,都屬於時間長河的一種,但是從深層內核之上,兩者卻完全不同。」
此話音傳出之後,李淳風轉頭,目光注視著司馬安南手中,無數七彩煙塵起伏滾動的長河虛影,蒼老的聲音繼續響起於周圍之人的耳畔:
「司馬大人利用的是三相因果之力,來勾動時間進行具現化,因此這些長河裡無處不在的七彩迷塵,都是一段時間碎片。
「因果之力可追溯過往,因此此法若是到了高深之處,完全可是提取其中某一段,來進行回溯,堪稱逆天。」
李淳風這道讚嘆聲落下之後,其將頭抬起,注視上方,話鋒隨即一轉,開口道:
「不過咱們頭頂之上的那條太清之河卻不同,因為太清大聖勾動時間長河的,是那虛無縹緲的太清之氣。」
太清之氣這四個字一出,濃濃的思索之色,便於大夏寶船之上的官吏們臉上浮現而出,接著眾人耳畔,那屬於李淳風的聲音,再次繚繞:
「根據本司丞得知的消息,這太清之氣乃天地三大至尊之氣之一,且於天地初開時便已然存在,可謂是貫穿了整個太玄世界的無數年變遷。
「換而言之,其就如同那亘古不滅的神明一般,注視著整個天地的不斷變遷,哪怕桑海變滄田,這座大陸之上的主人換了一位又一位,卻依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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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亘古的屬性,使得歷經無數歲月之後的太清之氣,直接便帶上了屬於時間的永恆,也意味著掌握了太清之氣玄妙的太清大聖,可以根據此氣,來窺探屬於時間的奧秘。」
「李大人此言,倒是令小子刮目相看,看來您的境界,又漲了不少,小子我大膽猜測,過不了多久,李老爺子或許可試著沖一衝那座天地之橋。」
司馬安南那由衷的讚嘆聲響起後,李淳風繼續抬手擺了擺,開口回應道:
「還差著遠呢,踏上這天地之橋,哪有這般輕易。」
話音落下,李淳風重新將目光注視而上,望著那一條越來越寬闊和洶湧,最後更是直接完全占據了整個蒼穹的太清之河,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司馬大人您手中的時間長河的屬性是回溯,但是太清大聖點出卻不同,其探究的是趨勢,是天地發展的大勢。
「同時這河流之內的清,濁,緲,各代表著一種時間的狀態。」
狀態這二字一出,整個天地驟然間再次開始尤為劇烈的變化,而伴隨著上方案桌之後的太清大聖,伸出的左手手指於面前太清泉眼裡的繼續攪動,屬於大河奔騰的轟鳴聲,便直接響徹天地。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之下,衣裳飄飄,氣質絕塵的天雲殿殿主,目光注視著這條長河最清澈,也是最平穩的前段,紅唇輕啟,柔和了不少的聲音傳出道:
「昨日之事不可逆,已成定局,因此這一段代表著過去的河流流段,乾乾淨淨,亦不會有任何的起伏和波瀾,因為所有已經發生的,皆是定數。」
鄭重的聲音於天雲殿殿主口中傳出之後,前者將視線移到中間,那段尤為渾濁和翻滾的河流之上,陷入了沉默之中。
足足過了十息之後,天雲殿主才輕輕呼出了一口氣,繼續開口道:
「混亂無邊,大勢翻騰,同時伴隨著苦難以及殺戮,這滾滾濁河,預示著天下正在遭受數萬年來最大亂世,這就應證著現在!」
現在這二字傳出之後,或許是印證著其所言不虛,天雲殿虛空流淌著的太清之河中部,那滾滾渾濁的河水,直接向外炸開。
「轟!」
伴隨著一聲劇烈轟鳴,無數黑與紅相互交織的氣體,於這段渾濁的河流之中向外炸開,直接便灑滿了整個虛空。
「這亂世,終究還是難阻啊!」
面對如此混亂血腥的場景,一位位各大勢力的掌權者,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感嘆。
下一息,太清宗宗主所在的雲上大殿中央,那一眼太清泉眼之內,同樣血光沖天,向外轟然開裂。
隨後這座潔白無瑕的雲上大殿的四面八方,包括那一根根於白雲之上延伸而出,支撐整個大殿的玉柱,皆被無數於太清之河內飛濺而出的血光與災禍所濺滿。
短短須臾之後,這觸目驚心的血色猩光,紅了大殿,也紅了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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