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宮凌波殿內的環境永遠都是那麼的適宜,保持著最令人舒服的溫度,就算趙御由於大夏西北的徹骨寒風,在殿外攜帶著一身風霜,一進殿內,全部融化殆盡,甚至還因為厚厚的棉袍,感到微微有些發熱。
凌波殿內,照顧老太后半輩子的中年宮女,輕輕打開暖爐,拿起鉗子往裡添加了一些木炭,炭是合虛山進貢而來的玄天木炭,小小的一塊,卻可以保持一晚上的熱量。
她看著不遠處,躺著閒聊的一老一少,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從白帝宮的男主人回來之後,老太后就不復之前的萎靡嗜睡,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燈光搖曳之下,老太后蓋著蠶絲被,躺在椅子上,一隻手緊緊抓住了趙御的雙手,老太后的手中有著厚厚的繭子,那是握劍多年才會留下的印記,她絕不是一個虛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花瓶,她同時也是一個修為強悍了得的修士。
趙御因為有些熱,所以臉上微微有點酡紅,使得其更加俊美娟秀,眉心兩道大道血,屠聖紋熠熠生輝,仿佛散發著無窮無盡的誘惑力,吸引著所有智慧生物,得到它,再占有它。
老太后睜開微閉的雙眼,看著趙御的臉龐,目露慈祥,輕輕開口說道:
「每次看到你的眼睛鼻子,還有眉心的屠聖紋,我就不由的想起老頭子,也就是你爺爺,你比你爹還像他呢。」
「奶奶,很多人都說我像爺爺,我是眼睛像還是鼻子像。」
趙御聽後,笑了起來,不由打趣道。
「長的像,氣質也像,你不知道你爺爺和你一般大的時候,氣質和你一模一樣,老是要故作老成,像個小老頭子。」
仿佛想起了過去的趣事,老太太不由得哈哈大笑,邊笑還邊比劃道:「你爺爺的眉心呀,也有你這般的硃砂紋,紅艷艷的,每次我都忍不住要拿手戳一戳,你爺爺就說我比大道還霸道,他的硃砂紋有點多,足足有七道!合起來的整個形狀就像是一朵紅蓮花,很好看。」
滿堂俱驚!
趙御被老太后我著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大夏開國大帝,太祖陛下趙無極,眉心七道屠聖紋大道血,那就意味著足足有七位聖人死於他手。
斬七聖,鑄山海,定中原,成大夏,開天行道,肇紀立極!
皇天無極!
「御兒,所以你此去無盡山小世界,放手去做,去鬧騰,去讓異族恐懼,去讓大夏的年輕一輩敬畏,我們趙氏一族,如此多的天道因果,還不是照舊抗過來了,連天道都滅不了我趙氏,滅不了大夏,還有什麼好怕的。」
燈光之下的趙御,微微點了點頭,眼裡露出了一絲戰意。
「說到小世界,我倒是想到了你師公的一件趣事,想不想聽聽?」
「當然想,最喜歡聽奶奶講你們年輕時候的事情了。」
「當年你師公年紀還小,應該和你一般大吧,因為初出茅廬,被當時的一個大宗派騙去了一個小世界去開荒,我想想,應該是叫機關宗吧,小世界內充滿危險,所以你師公就像是第一撥被放進去的小老鼠,想要試一試其內的虛實,沒想到就遇到了異族,所有人族修士幾乎全部都被殺光,最後只有你師公一人一劍從中走出,手裡還握著世界之心。
「從此之後,整個神州浩土中原,三江六岸的所有閨中少女的夢中情人都變成了你師公,而且你師公心眼小,之後沒少給機關宗添麻煩,使得機關宗實力大降。」
趙御忍不住又露出了兩個酒窩,眉眼之間笑意盎然,只有和老太后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夠放下一切,變成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模樣,輕輕回應道:
「古人都說亂世出英雄,此話真不假,奶奶那一輩人吶,出過太多的傳奇。」
「是啊,但是傳奇總是要落幕的,以後這大夏,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舞台,怎麼樣,這次的道武大比,有沒有中意的,我和秀兒說說,讓她將其調過去做你的班底。」
趙御搖搖頭,開口說道:「倒是發現幾個挺有趣的人,不過不用麻煩姑姑,反正都是要一同前往小世界的,到時候我自個兒接觸他們。」
「我的御兒長大了,奶奶也就不操心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就要出征,奶奶等你的好消息,對了,胭脂那個丫頭,我很喜歡,晴丫頭我也很喜歡,兩個都很不錯。」
老太后看著趙御笑眯眯地開口道,趙御破天荒的失去淡定,落荒而逃。
神京,柳葉巷,鎮羽侯府
「哥,你此次前往無盡山小世界,不出所料的話,所有異族年輕一輩翹楚都不會缺席,你要小心。」
鎮羽侯二公子林霄看著屋檐之下,負手而立的挺拔背影,略帶憂色的開口說道。
「無妨,我已經忍不住期待要砍下異族的腦袋了,還有那位神秘的皇太孫殿下,和他的碰面,我已經期待已久。」
「我也要去。」
剛剛回到苦茶院的趙御,就聽到胭脂姑娘撲閃著會說話的大眼睛,說出的格外認真的話語。
「我是去殺人的,你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姑娘去做什麼?」
趙御脫下披在外面的大氅,將其遞給一旁的梁破,淡淡的聲音響起。
「我想去。」
胭脂姑娘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認真,仿佛她說的任何言語,都不忍心去拒絕。
「為什麼?」趙御烏木般的瞳孔看向胭脂姑娘。
「因為不去會想你,所以想去。」
「會有危險,可能會死,你怕麼?」
「不怕,你要是不帶我去,那麼以後你就喝不到任何一杯苦茶了。」
胭脂姑娘略微抬起自己的下巴,有點小驕傲地威脅道。
「那好吧,你且去收拾一下東西,明日午時左右出發。」
被戳中軟肋的趙御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但是不知為何,看著胭脂姑娘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內心竟然有些欣喜,微甜,充實。
或許,那便是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