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來請教

  咸陽城,鴛鴦樓。

  這是燕長歌所在的青樓。

  他如今是住在青樓中,一邊飲酒作樂,一邊宣傳他的小說。同時,也在鴛鴦樓內,接受任何大秦士人的挑戰。

  對燕長歌來說,這是極為簡單的事情,他輕而易舉,便擊敗大秦士子。

  之所以燕長歌到大秦來,是為了積累名望,增加履歷。他想要在未來,成為夏國士人的領袖,揚名各國便是重要的履歷之一。

  燕長歌如今在咸陽,被無數人敵視。可是這樣的敵視中,又有許多人敬畏燕長歌,懼怕燕長歌,因為燕長歌天朝上國夏國來的士人,根本沒有士人能一戰。

  大堂內,燕長歌正在飲酒,看著歌姬起舞。他那俊朗的面龐上,一副自得神色,掃向周圍士子,更是一臉不屑。

  不堪一擊。

  大秦士人,真是太弱了。

  燕長歌幾杯酒下肚後,來了興致,他站起身,徑直走到歌姬起舞的台階上,一揮手,這些歌姬退下,舞台留給燕長歌。

  老鴇在遠處看到燕長歌出來,又黑了臉。原本燕長歌在鴛鴦樓住下,老鴇是準備攆人的,可是她還沒行動,就得了消息,讓她不必攆人,好吃好喝伺候著,任由燕長歌胡來。

  老鴇奇怪,更不樂意。

  大秦人,憑什麼要任由夏國的人欺壓?

  可是這一命令,是官府安排人送來的,老鴇也只能聽從命令。

  燕長歌站在台上,環顧周圍一圈,看著小聲議論的士子,高聲道:「諸位,在下到大秦咸陽,已經快十天。」

  「這十天,我在鴛鴦樓內擺下擂台,不論是誰,都可以來和我辯論,也可以和我較量詩詞曲賦,甚至也可以較量對聯嘛。」

  「對聯考究的是巧思,不考才學。你們但凡有些機靈勁兒,都可以藉助對聯,來擊敗我。可惜,沒有人能和我一戰。」

  「寂寞,實在是寂寞啊!」

  「大秦,太不堪了。」

  「昔年大秦蠻夷,境內幾乎沒有儒生士人。後來韓千秋冒天下之大不韙,入了大秦傳道授業,號稱培養了諸多的士人。」

  「如今看來,韓千秋也不過如此。十數年時間,大秦的士人,大秦的文風,仍是原地踏步,沒有任何變化。」

  「仍是讓人失望。」

  「大秦百姓如此之多,大秦士人如此之多,大秦更號稱人人熱血,難道就沒有人可堪一戰嗎?就算不敵,至少能和我切磋一番,堅持一會兒也不錯啊。」

  「這般孱弱,太差了。」

  燕長歌大袖一拂,鄙夷道:「如此看來,韓千秋雖說是大秦文壇領袖,雖說是荀子的弟子,也不過如此。」

  嘩!!

  鴛鴦樓大堂內,一片譁然。

  一個個大秦的士子,臉上露出憤怒神情。這些大秦的士子,每天都會到鴛鴦樓來,就是為了看看,是否有人能擊敗燕長歌,為大秦挽回顏面。

  可是,沒有人。

  到如今燕長歌更是大放厥詞,連帶著韓千秋也貶低進去。

  要知道在大秦,韓千秋不曾出仕做官,而是專心致志的傳道授業,培養了很多人才。無數的士人,都仰慕感激韓千秋。

  如今,燕長歌卻是直接反擊,已然引發了眾怒。無數的人,開口大聲喝罵,更有人大喊燕長歌滾出大秦,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哈哈哈……」

  燕長歌氣沉丹田,卻是突然朗聲大笑起來。

  笑聲,極盡猖狂。

  他的笑聲,激越高昂,宛如金鐵之音直衝雲霄,迴蕩在大堂內,硬生生以一己之力,壓下所有人的喝罵聲吶喊聲,只剩下他的笑聲。

  燕長歌笑罷後,他那雙眸子中更是熠熠生輝,高聲呵斥道:「怎麼了,我只是說了幾句大實話,大秦人就承受不住了嗎?」

  「這是輸不起,或者說是你們大秦的人,就這點心胸?自己沒有能力,別人就說不得,碰不得,只能說你們的好話。」

  「嘖嘖嘖……」

  「在下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大秦,便是這樣的大秦啊,讓人唏噓。大秦士子,便是這樣的大秦士子,讓人打心底『佩服』,佩服你們的自欺欺人。」

  「打不贏,就讓我滾出大秦。」

  「該不會是,會有人要惱羞成怒,直接殺了我吧?」

  「哎喲,我好怕啊。」

  燕長歌臉上的神情,更充斥著不屑,有著濃濃的挑釁神色。他既然來了大秦,便做好了準備的,他篤定大秦不可能直接殺他。

  否則,大秦顏面何在?

  否則,大秦還怎麼招攬士人?

  燕長歌一副肆無忌憚神情,繼續道:「依我看吶,你們大秦士人,乾脆別尊奉韓千秋。一個縮頭的老烏龜罷了,不值一提。」

  「只要你們大秦士人,尊奉我燕長歌為大秦文壇領袖,我可以帶著你們,讓你們到夏國,去見識夏國的璀璨文風。」

  「至於那韓千秋的白鹿書院,也別開辦,不過是忽悠人罷了。這樣的人,還是荀子的弟子,真不知道荀子時不時瞎了眼,會收韓千秋為徒。」

  燕長歌極盡惡毒,不斷抨擊大秦士林,甚至碰瓷韓千秋。

  他篤定韓千秋不會出面。

  一旦韓千秋出面,就是以大欺小。可是韓千秋不出面,那就是縮頭烏龜。

  這是燕長歌的算計。

  大堂內的士人,更進一步憤怒,許多人更是擼起了袖子,已然是憤怒到了極致。前些日子,燕長歌也大放厥詞,可從未有今天這般,如此挑釁,如此肆意妄為。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區區夏國燕家的阿貓阿狗,就跑到大秦來猖狂。前輩們不願意和你一般計較,你便自以為是,認為自己了不得。」

  「一壺水不響,半壺水響叮噹。肚子裡面有點東西,便目空一切,要不完了。燕長歌啊燕長歌,你在夏國,也就是一個紈絝,人人鄙夷。」

  「你在夏國,賣弄一點話術,勾搭女人,那也就罷了,沒有人管你。可是,跑到大秦來裝大尾巴狼,裝什麼士人,你身上哪裡,配得上『士人』這兩個字。」

  「你的臉,還要不要?」

  「唉,我卻是忘記了,你燕家的人,一貫是以不要臉著稱的。」

  洪亮的聲音,自鴛鴦樓大堂門口傳來。

  一道頎長身影邁步進來。

  來人,赫然是林豐。

  他抵達咸陽,更換了一身衣衫,身著白袍,俊朗儒雅,信步走來。他進入大堂內,淡淡道:「燕長歌,我林豐,前來討教。」

  燕長歌看到了林豐,一下瞪大眼睛,臉上有著不可思議神情。

  林豐!

  怎麼會是林豐?

  這廝不是被他廢了武功,然後流放外地,怎麼會出現在大秦,還是這副儒雅君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