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李母一起看著面前的女兒,但他們的神色都變得鄭重,已經不再是閒話家常的模樣,而是太虛觀修士同玄門天宗修士之間的交談。【】新奇中文
太虛觀修士得到玄門天宗的成果之後,徹底完善兩門道法,玄門天宗也會得到反饋,同樣會有收穫。
但是誰的收穫更大,卻是一件很難講的事情。
而以李父李母,乃至於普天下絕大多數人的目光看來,無疑都是太虛觀受益更大,提升更高。
想到這裡,對於眼前這份大禮,李星扉的父母都難免遲疑起來。
李星扉聽了父親的問題,搖頭說道:「家師只說,可以將這些東西帶給您們,如何處置,卻沒有說明,爹爹娘親若是心有疑慮,不妨同貴派前輩宿老聯繫,將情況告訴他們。」
李父言道:「不錯,此等事情,確實該有更高層面的人去交流溝通。」
既然不是李星扉私相授予,那麼這其中的糾葛,就註定不是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可以參與的。
李星扉的份量同樣也不夠,只是負責來做個引頭罷了。
這自然是因為她特殊的身份,而在得知李星扉與自己二人的底細早已為玄門天宗高層蘇所掌握後,李氏夫妻面對自家女兒,也微微有些尷尬。
雖然從來沒有宣之於口,甚至便是夫妻二人之間也沒有交流過看法,但在兩人內心深處,這些年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玄門天宗越來越強大,他們心中的疑惑與不安也在與日俱增。
對於他們自身而言,師門學藝成長的影響根深蒂固也罷,因為道法特殊,恢復修為的唯一希望也罷,他們對於太虛觀的認同感始終不曾動搖。
但是對於女兒的前途,女兒的未來,太虛觀還是否是最好的選擇與歸宿。他們已經不再如當年那樣堅定。
此刻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聽了李星扉之前清楚明白的表態,李氏夫妻二人心中沒有惱怒的感覺,反而微微鬆了口氣。
只是這樣的情緒剛一生出。兩人便悚然而驚。
曾經身為太虛觀嫡傳的他們,心中對於自家宗門的信心,竟然也已經動搖到了這個程度。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間相對無言,李母默默坐著。李星扉陪在她的身邊,李父則向屋外走去,邊走邊嘆息著說道:「我們也無法直接聯繫師門,需要前往一個地方留下印記,然後被動等待師門聯繫我們。」
李星扉點點頭,這是意料中事,若是家中留有可供傳音通信,富含靈力的寶物,便是能瞞過自己,也瞞不過當年來此查探的二師伯朱易。
李母看向李星扉。輕聲問道:「辰君,你怪我們嗎?」
「責怪,算不上,只是剛剛知道此事的時候,有些難以置信。」李星扉平靜說道:「雖然也有你們自身的利益訴求,但女兒知道,你們是按照你們認知中最好最穩妥的方向,為我鋪就人生道路,希望我的人生可以一帆風順。」
「只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莫說本門這些年來越發繁盛,祖師爺他老人家威臨天元,便是本門弱於太虛觀,我身為玄門弟子。也不會離棄,更不會改投他派。」
李星扉握住母親的手掌,平心靜氣的說道:「假如,假如太虛觀和本門之間終有一戰,假如本門落敗,女兒也只會同師門共存亡。只是希望到時候不要與爹爹和您交手便是。」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李星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顯然對師門充滿信心,並不認為那一天會真的到來。
李母聽了,微微苦笑:「傻女,便是如你所言,假設真有那麼一天,我和你爹又如何會眼看著你走上那樣一條路?」
李星扉稍微沉默一下後,徐徐說道:「娘親,家師讓我帶道法來見你們,你們其實可以嘗試轉修本門前輩推導的太上忘情道,或許有重塑道心的可能,當年因果論道之後,佛門大德禪師便是成功破而後立。」
「你們修有太虛觀的太上忘情道,也無需提供給本門,自己對照印證修練,未嘗沒有希望。」
李母沉默的看著自家女兒,李星扉言道:「你們現在,和脫離太虛觀,也沒什麼兩樣……」
「若是真通過玄門天宗的道法恢復了修為,我和你爹自會承玄門天宗的人情,更何況,就算沒有此事,你心屬玄門天宗,我們也不會讓你為難。」李母搖了搖頭,有些微微出神:「但是,我入白雲山學藝,便是太虛弟子,當年道心破碎,固然同師門道法有關,但也同我們自身有關,之後離開白雲山過凡人生活,也並非被師門所逐,而是希望能重塑道心。」
「之後接受指示,送你入玄門天宗,也是我們自願,想要以這無用凡身,為師門出一份力。」
「師門不虧欠我們什麼,我們又為何要背門而出?」李母慈和的看著李星扉:「太上忘情非無情,辰君你忠於自己的師門,我和你爹爹,又何嘗不是?」
李星扉點頭答道:「是,娘親,方才是女兒失言了。」
之前話剛出口,她其實便已經醒悟過來,只是畢竟父母至親,關心則亂。
李母伸出手掌,輕輕拂過李星扉的鬢角,為她整理髮絲,微笑說道:「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還是要承認,你的師門當真好氣度,對門下弟子,也頗為照顧,能如此周到,讓你來先尋我們通氣。」
說到這裡,她苦笑一聲:「不過,尊師他們,乃至於貴派那位祖師爺,實在非常人,如果他們真的是憑空推導太上忘情之道,而得出那般切實的成果,我到現在都還感到難以置信。」
李星扉嘴角輕輕一揚,露出淡淡笑意:「我當年修成天地法相,成就元嬰後期之境的時候,母親您不也同樣感到難以置信嗎?」
李母笑著搖頭:「那倒是真的,而你門中還有同門,修行速度進步之快,也讓我和你爹嘆為觀止,畢竟,當年在白雲山……」
她一邊說著,又搖了搖頭。
曾經的太虛觀,被譽為天才集中地,門中少年英才無數,不僅修士實力超群,修為進步速度更是一日千里,遠超神州浩土別家勢力。
雖然弟子數量有限,卻個個都是修道一途的精英,隨便出一個到了外界,都足以讓人驚嘆,年紀輕輕,前程不可限量。
而現如今,太虛觀在這方面其實仍然遠遠凌駕於其他勢力的修士之上,但是這方面的名聲卻已經變得低落暗弱。
只因為,玄門天宗在這方面,比起太虛觀來說還更讓人驚嘆。
李母握著李星扉的手掌,抬眼看向屋頂,喃喃說道:「一切都交給師門長輩處理吧,接下來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插足了。」
李星扉無聲的點點頭,陪伴自己的母親靜靜坐著,莊園大宅,仿佛重新恢復平靜。
而當李父同已經是太虛觀當代觀主的林道寒聯絡之時,短暫沉默過後,林道寒只簡單說道:「既然對方已經知曉你們的身份,令嬡也意志堅決,那麼之前所作一切安排,便即廢除,你們安心生活便是。」
「道法之事,稍後觀里會有決定,若真能助你們重新恢復修為,自然不會留難,你們恢復修為後,可以重歸白雲山,也可以隨令嬡一起前往崑崙山,憑你們自己心意,你們便是去了崑崙山,觀里也不會讓你們難做。」
中斷了傳音通信,林道寒抬頭望天:「之前天地大道的反饋,有人觸及太上忘情道和虛空陰陽道的根本,果真是玄門天宗所為……」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不為李氏一家所知了,而是玄門天宗同太虛觀之間的交涉。
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兩家勢力都秘而不宣,不為外人所知,但天元大世界的頂尖強者,卻都可以感覺到,近些日子以來,天地大道在不停震動。
而在崑崙山脈玉京山上,藏經樓內,朱易、汪林、楊清、李元放四人相對而坐。
李元放輕聲說道:「林道寒,不可小覷。」
朱易手指輕輕在矮几上敲擊著,蘊含獨特韻律:「他同其師雁南來,其師祖太一道尊的思想,應該是一脈相承,皆為太虛觀內部派系中的極端保守派,有此反應,也不能算是意外。」
楊清看向汪林:「讓天馳師侄同她家人多待一段時間?」
汪林答道:「看她自己意思了,這道關卡已過,於她而言,前路已經沒有大的險阻。」
楊清點頭說道:「如此便好,說起來,四師姐和小師妹還未出關嗎?」
李元放說道:「四師姐那裡已經大功告成,只是在溫養法寶,小師妹那裡還差一些。」
他微微蹙眉:「已經超出預期時間了,卻不知是何緣故。」
楊清說道:「小師妹有分寸的,相比起她和四師姐,我倒是更擔心天昊可能不能及時回來,還有大師兄自己那裡。」
「別人不到場都可以,要是大師兄自己到不了,那就未免有些……」
朱易和汪林聞言,也都失笑搖頭,李元放則一臉認真的答道:「距離大師兄當初所言約定時間,還有兩日,尚未逾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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