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見過丞相大人!」秦征抱拳躬身九十度。
這要是在朝堂,他這個公主少師,就得跪下。
秦征一句「晚輩」,夏比圖就笑了。
不錯,聰慧,識時務。
聽懂了我的意思。
撲通!
撲通!
吳小悠和蘇小蠻是必須要跪下的。
「呵呵呵,這是家宴,不必拘禮,三位小友,請坐!」夏比圖此刻把吳小悠和蘇小蠻兩個下人都稱作小友,還邀請一起吃飯,這等於是給了秦征天大的面子。
秦征直起腰,微微一笑:「丞相上座!」
夏比圖面帶微笑,坐上主位。
「小悠小蠻,起來吧!」秦征上前攙扶起吳小悠和蘇小蠻。
已經看出這兩丫頭被夏比圖的上位者威壓,嚇壞了,起不來了。
眼見著秦征親自攙扶下人,夏比圖眼眸一縮,他也沒見過這樣平易近人的官吏。
秦征坐在了下首。
吳小悠和蘇小蠻坐在了秦征左右。
此刻,吳小悠和蘇小蠻還心有餘悸。
她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的官,以前只聽說過官威,沒想到,官威居然如此強大。
貌似可殺人!
此刻,夏盡忠額頭都冒汗了,這兩個下人膽子好大。
秦征也就算了,門口已經領教了。
沒想到的是這兩個女人,居然還真敢與義父同桌就餐。
特別是那個叫蘇小蠻的,奴婢也敢上桌?
他哪知道,吳小悠和蘇小蠻最大的依仗是秦征。
這份依仗不是秦征武功多高,秦征根本不會武功。
這份依仗是對秦征的崇拜和信任,以及紅彤縣五十萬人與秦大人團結一心的團結力量。
就是刀山火海,她們也會義無反顧陪著秦征共生死。
她們剛才也不是怕,而是氣場不如夏比圖。
而且是第一次,沒準備,但此刻適應了,也就好了。
「今天就是家宴,都不必拘束!」夏比圖說著,看向夏盡忠:「忠兒,過來作陪。」
「是!」夏盡忠卻沒敢直接落座,而是親自給幾人斟酒之後,才坐在夏比圖身邊。
雙方坐的位置,就像兩個陣營。
夏比圖笑得很慈祥,端起酒盞:「秦大人賑災奇功,本丞相本該上朝慶賀,怎奈這幾日身體欠佳。恭喜秦大人凱旋!」
說完,一飲而盡。
此刻的他,一點官威也沒有了,就像個家居老者。
但一句「秦大人」,卻表明了此刻的談話很正式,公私分明。
「丞相厚愛,微臣惶恐!」秦征客氣道。
之後,也是一飲而盡。
喝完,對吳小悠和蘇小蠻說道:「喝呀,此乃我紅彤縣女兒紅佳釀!」
吳小悠和蘇小蠻大吃一驚,女兒紅可是紅彤縣不對外銷售的珍品。
夏比圖是怎麼得到的?
趕緊喝了一口,果然!
夏比圖哈哈大笑:「紅彤縣出品,必屬精品!」
讚揚之外,就是告訴秦征,別看我遠在帝都,但對於紅彤縣也了如指掌。
因為這句GG語是紅彤縣的宣傳語。
秦征也笑了:「紅彤縣也就小打小鬧,怎比得上帝都的繁榮。」
「紅彤縣可是全國馳名,秦大人不必過謙。」夏比圖笑道。
之後簡單問了些賑災情況。
秦征知道,夏比圖能不知道嗎?
問,只是過場而已。
慶功宴,不提賑災不合適。
果然,不久,夏比圖突然話鋒一轉:「三位小友,別只喝酒,吃菜吃菜。」
這句「小友」出口,預示著公事結束,正式進入家宴。
蘇小蠻和吳小悠此刻感覺,官場太累。
還是紅彤縣好,還是大人好。
有時候,大人和百姓一起吃,一起睡。
接下來就是閒聊。
夏盡忠就負責倒酒。
宴席結束,酒席撤去,茶盞端上來。
夏比圖對秦征說道:「久聞小友詩詞一絕,以半首詩詞懾服文人墨客。我也喜歡舞文弄墨,不如去我書房幫我品鑑一番?」
這就是要單獨談話了。
秦征站起:「也好,想必丞相藏書,天下珍品,難得一見。」
夏比圖也站起,笑道:「你與盡忠差不了幾歲,你我以後私下叔侄相稱就好!」
秦征施禮:「叔,小侄遵命!」
「哈哈哈……」夏比圖大笑,似乎很受用。
但夏盡忠知道,秦征如此上道,義父是不會真相信的。
夏比圖對夏盡忠說道:「盡忠,陪好兩位姑娘。」
秦征對吳小悠和蘇小蠻說道:「你們在這稍侯。」
給了兩女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夏盡忠和夏比圖沒看懂,但與秦征朝夕相處的吳小悠和蘇小蠻看懂了,如果夏比圖對他不利,這個夏盡忠就是人質。
其實秦征很清楚,基本沒什麼危險,只不過就是讓兩女放心而已。
書房。
秦征看著牆壁上一幅幅古畫真跡,嘖嘖稱讚:「叔,你居然收藏了這麼多珍品真跡!」
「叔!你這文房四寶,居然是三千年前珍品?」
「叔,我才發現,你這書桌,書櫃,居然都是古董!」
秦征就好像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
忽然神情激動:「這,這,這居然是乾坤古劍?」
秦征始終沒去觸摸,始終背著手觀摩。
忽然惋惜道:「居然是贗品?可惜了,我還以為是真品呢。要是真品可就價值連城了。不過也不錯了,這贗品也有兩千餘年歷史了,估計乃大乾王朝劍中第一了。」
還在洋洋自得的夏比圖的心,突然提了起來。
能一眼辨別古物真偽,這可不是練習了幾年就能達到的水準,沒有三五十年的閱歷,看走眼都很正常。
秦徵才多大年紀?
就是從娘胎里就學習,也只有二十幾年而已。
居然能一眼看穿。
他這書房裡,除了這柄乾坤寶劍,全部都是真品。
「沒想到,賢侄對鑑古也深有研究。能看出我這柄古劍是贗品,堪稱大家!」夏比圖這句讚美是發自內心的。
秦征笑道:「大家談不上,就是與鑑古人接觸了幾年。」
就接觸了幾年?
夏比圖震驚,幾年就能達到這個水準?
果然不凡!
「難得遇到知音,賢侄,看中什麼,叔送你了!」夏比圖很豪爽。
他已經知道秦征黑了夏比圖三千兩銀子。
他就不差錢!
但,他也不相信秦征真的這麼貪。
大家都是在演戲而已。
秦征眉開眼笑:「那小侄可就不客氣了。」
手指連揮:「這幅鬼帥書法真跡,這幅鄭橋竹石圖……」
秦征點指了十幾幅字畫,全都是書房裡最古老的絕世珍品。
開始,夏比圖還只是一臉肉痛,此刻已經面紅耳赤,滿頭大汗了。
我說送你,沒讓你全拿走啊!
你這是要抄家啊?
他已經後悔說出贈送的話來了。
他也沒想到秦征這麼貪,這麼實在,我就客氣客氣,你還真要啊?
你還要這麼多。
「賢侄……叔不勝酒力,有點困了!」夏比圖這麼高的身份,又不能拒絕,趕緊找藉口,以阻止秦征繼續。
秦征笑了:「叔,我看中的這幾幅,可買下幾座蘭香樓!」
聽到蘭香樓三個字,夏比圖臉色巨變。
笑容不見,死死盯著秦征,隱隱有殺機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