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見他不說話,又說道:「楊平知府賈嗣鎮,楊平守尉賈宏,結黨營私,徇私舞弊,侵吞民田,操縱賦稅,濫殺無辜,草菅人命。囤糧不濟,導致災民餓死萬人,罪大惡極,天理不容,其罪當誅!」
賈嗣鎮和賈宏臉色巨變,秦征公布的罪行,沒有一個是錯的,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兩人都沒想到,這個秦征剛來,怎麼就都知道了呢?
夏末凝大吃一驚,餓死了這麼多人?
她怎麼沒看到?
秦征聲音忽然高亢:「本官已經查清他們二人犯罪事實,證據確鑿。今日,我就為陛下整肅朝綱,清朗天下。你們這些兵卒是助紂為虐,還是繳械投降,你們自己選擇!」
守軍一陣騷動。
「就算你是真欽差,也是賑災欽差,我乃朝廷六品命官,你敢殺我?」賈宏不能不說話了,死死握著長槍。
再不說話,軍心就散了。
秦征點頭:「你說的沒錯,朝廷命官即使罪大惡極,也需要押解帝都由三法司裁決,不是我這個賑災欽差說了算的。但,本官有陛下聖旨,還有尚方寶劍。你覺得,本官敢不敢殺你?」
賈宏臉色巨變,死死盯著秦征。
他也不知道秦征有沒有尚方寶劍。
但他看出來了,秦征不會善罷甘休,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知道保不住賈嗣鎮了,此刻,他就想跑。
只要離開楊平郡去找北境王,什麼秦征,什麼欽差大臣,碾死如同螞蟻。
那時候再救賈嗣鎮也不遲。
他評估了一下,以雙方現在的距離,以對方攻擊的速度和強度,他剩餘的三千餘人估計還沒衝到對方面前,就死光了。
不過,倒也能為他爭取一些跑路的時間。
可就在這時,只聽見秦征再次開口:「請尚方寶劍!」
什麼?
賈宏大吃一驚,一個小縣令,做了賑災欽差已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陛下還真賜予了他尚方寶劍?
怎麼可能?
陛下得多重視小縣令啊!
此刻,吳小悠煞有介事地雙手捧著一柄黃金劍鞘的寶劍,高舉過頭:「大人,尚方寶劍請出!」
夏末凝直翻白眼,吳小悠是唱戲的吧?
怎麼裝得這麼像?
她可是親眼所見,所謂的尚方寶劍就是一柄普通的寶劍,刷了金漆!
再看秦征,裝得更像。
神情極其嚴肅,畢恭畢敬:「吾皇萬歲!」
接過寶劍。
雙手托起:「見上方寶劍,如陛下親臨!爾等還不跪下?」
呼啦一聲,翊麾軍和特勤瞬間就跪下了。
他們以為是真的。
夏末凝猶豫了一下,也配合著跪下來。
咬牙切齒,秦征,你等著,居然敢讓本公主跪假的尚方寶劍?
這可是尚方寶劍,楊平守軍中殘餘步兵兵卒早就被嚇破膽了,此刻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一個跪下,就像多米諾骨牌,撲通撲通,兵卒們紛紛下跪。
騎兵也下馬下跪。
片刻,只有賈宏站著。
此刻,有他也在猶豫。
他有點懵,沒想到秦征真請出了尚方寶劍。
他是想逃走,哪怕他今天與秦征為敵,藉口也很多。可是,要是見尚方寶劍不跪,就是欺君大罪。被定下這個大罪,他怕北境王也保不住他。
就在他猶豫間,跪在地上的吳小悠突然抬起右臂。
嘭!
袖子炸裂。
嗤嗤嗤……
十支弩箭激射而出……
現在,所有人都跪著呢,只有秦征和賈宏站著,十分突出。
賈宏突然看見前方寒光閃爍,大驚失色,不好!
下意識地抬起長槍格擋。
只是,這是十支弩箭,不是一兩支。
噹噹……
長槍磕飛兩支弩箭,震得賈宏雙臂發麻。
卻沒擋住其餘八支弩箭。
噗嗤,噗嗤……
八支弩箭全部洞穿賈宏胸膛。
將賈宏的胸口撕開一個大窟窿,前後透亮。
賈宏沒有馬上就死,還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大窟窿,這才咕咚一聲栽下馬去。
跪在地上的夏末凝見此,大吃一驚,我勒個去,這是個套啊!
秦征請出尚方寶劍,目的是擒賊先擒王啊!
剛才賈宏周圍都是人,根本射不到他,但現在其餘人都跪下了,賈宏就暴露了……
顯然秦征不想再多殺人了。
好一個秦征,好一個吳小悠。
配合真默契,真壞呀!
賈宏死了,守軍也是大吃一驚。
群龍無首,一陣騷亂。
眼看著就要大亂。
突然,秦征一聲怒喝:「楊平守軍,即刻起由本欽差接管。」
「三排長,你暫代楊平守尉。三排,帶守軍回營修整,死者,給予家屬高額賠償!」
「是!三排,跟我走!守軍兄弟,我們回營!」三排長帶人就過去。
秦征和三排長的對話到行動,根本沒給守軍反應的機會。
守軍在蒙圈中,就跟著三排走了。
「大人,三排,是不是人少了些?」張少勇擔心道:「我再派五百翊麾軍過去?」
三十一個人,控制三千餘人,即使有那恐怖的武器,也不行吧?
秦征卻笑道:「他們足矣!」
一句話,張少勇和翊麾軍以及夏末凝都是臉色一變。
這是何等的底氣!
但深意卻是,秦征的這個三排,肯定還有強大的後手。
此刻張少勇看著秦征的眼神從之前的服從,已經轉變為忌憚和崇拜!
夏末凝鳳目滴溜溜轉個不停,姐呀,你可別得罪這個小縣令啊,太恐怖了!
「搜府,不要管那些家眷!」秦征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