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當年我兩手插兜,暴揍過知府

  夏末初和李秋寒隨著秦征離開縣衙,卻發現百姓們依舊和平時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一點戰爭來臨的緊張氣氛。

  有的甚至還和秦征聊上幾句:

  「大人,去迎敵啊?」

  「大人,打完仗來我飯館喝酒啊,您可是好久沒來了。」

  「大人,能不能從戰利品中給我幾柄彎刀啊?咱這缺鐵,我想打造幾件耕具……」

  二女對視一眼,十分震驚。

  這個紅彤縣好奇怪呀,不但不怕戰爭,似乎還對戰爭有著絕對勝利的把握。

  紅彤縣城的城門敞開著,都沒關閉。

  不過,已經只許進,不許出。

  那個叫王成的縣尉只帶著五百兵卒,鎮守城門。

  秦征帶著二女走上城牆。

  夏末初和李秋寒還是第一次登上城牆,此刻發現,這城牆的坡道和甬道都無比寬闊,兩輛馬車並行通過都綽綽有餘。

  城牆上的兵卒不多,也就五百左右。

  按照法令,縣城駐軍不得超過一千。

  朝廷也是為了防止屯兵造反。

  二女十分驚訝,就這點人?

  她們之前還以為全民皆兵的紅彤縣,會發動全體百姓禦敵呢。

  夏末初最想看到全民皆兵的紅彤縣是個什麼樣子,大失所望。

  「秦縣令,就這些人?」李秋寒忍不住問道。

  秦征微微一笑:「足矣!」

  李秋寒看著秦征,他哪來的自信?那可是五千兵卒呢。

  夏末初也很狐疑,但沒說話。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大不了,就亮出身份,嚇退宣州知府。

  秦征帶著兩女巡視城牆。

  兩女發現,城牆上每隔百米,都有一個用紅布罩著的大傢伙,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詢問秦征,他只是笑笑說:「暫時保密。」

  巡視完畢,三人來到南城門城牆上。

  「大人!」縣承張明禮手裡舉著一面紅旗,走過來。

  秦征點點頭:「去吧!」

  別看張明禮五十多歲了,步伐穩健。不但不害怕,反而十分興奮的樣子,速度登上城牆上的城樓。

  城牆上有八個城樓,坐落在八個方位。

  此刻,兩女發現,其他城樓上也有人舉著紅旗。

  「他們在幹什麼?」李秋寒忍不住問道。

  秦征說道:「他們是指揮官,那紅旗是令旗,兵卒按照旗語行事。」

  「旗語?」李秋寒沒懂。

  夏末初也沒懂。

  秦征解釋道:「打仗時,要是派人傳遞命令,耽誤時間,錯失良機。噪音太大,口令也根本聽不清或者聽不到。但是,將士卻能看到城樓上的令旗。根據令旗的擺動方式,將士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夏末初鳳目微眯,這個方法簡直太好了。這要是運用到邊關戰場上,絕對可以增加勝算的比例。

  李秋寒由衷地佩服道:「秦縣令,您還是個軍事家,不為朝廷出力,太可惜了。」

  秦征嚇了一跳:「李小姐,夏小姐,今天看到的可別說出去啊?要是讓女帝知道,真說不定會讓我入朝呢!」

  「不會,不會!」李秋寒失笑。傻小子,女帝就在你身邊呢。

  夏末初面無表情地問道:「要是女帝頒旨讓你入朝呢?」

  秦征一臉苦澀:「提著腦袋,那也得去啊,否則,還不是一樣掉腦袋。」

  撲哧!

  李秋寒啞然失笑:「你倒是知道進退。」

  夏末初也有點忍俊不禁,心說,哼,回去我就頒旨!

  她們哪知道秦征給不給女帝面子,完全看心情。

  忽然,南方天空飛來一隻雪白的鴿子,在城牆上方卻突然直接降落,居然落在了秦征的肩膀上。

  李秋寒納悶:「呵呵,小傢伙居然不怕人。」

  卻見秦征抓起鴿子,從它腿上取下一個紙條。

  夏末初和李秋寒這才注意到,鴿子腿上綁著一根小竹筒。

  兩女訝然!

  都湊過來,看秦征手裡的紙條,只見上面寫著:敵軍還有五里,知府蔡布倫帶隊!

  夏末初震驚:「鴿子能傳信?」

  在她的印象里,鴿子不就是那些紈絝的玩物嗎?

  秦征點頭:「這是我訓練的信鴿,可以從萬里之外傳遞情報。」

  夏末初被震驚得無以復加:「萬里傳信?它不會迷路?」

  秦征微微一笑:「鴿子是靠地磁導航,而不是眼睛。在振翅飛行時,翅膀會將磁力線切割,產生感生電動勢。按不同方向飛行,所產生的電動勢大小也就不同。它們依據這些不同,就可以辨別方向。」

  「地磁導航?」

  「電動勢?」

  夏末初和李秋寒又被觸及到了知識盲區。

  秦征只好解釋。

  只是,二女還是聽不懂。

  秦征也很無奈,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久,遠處灰塵騰空,馬蹄聲聲,大地震動。

  「來了!」李秋寒有些緊張。

  夏末初已經將女帝令牌攥在了手裡。

  黑壓壓的州尉軍,騎著戰馬狂奔而來,氣勢洶洶。

  這是州騎軍。

  夏末初偷看了一眼秦征。

  只見秦征巍然不動,面不改色,平靜地看著卷土而來的五千軍。

  再看紅彤縣那些兵卒,也是臨危不懼的樣子。

  夏末初服氣,就這份淡定,就非常人能敵!

  這個秦征是怎麼做到的?兵卒又是怎麼訓練的?

  足有五千的大軍在一里之外,停止前進。

  幾匹戰馬簇擁著一頂藍頂馬車,來到城下。

  轎簾掀開,鑽出一人。

  此人面長如驢,兩鬢斑白,身材肥胖,大腹便便。

  身著一身知府官袍,上面繡滿了金絲銀線。

  烏紗帽都包著金邊,正中鑲嵌著一顆五個銅錢大小的紅寶石。

  在他的腰間,繫著一條鑲滿晶瑩剔透五顏六色寶石的束帶。

  那些寶石熠熠生輝,讓人眼花繚亂。

  極為奢侈。

  李秋寒瞪大雙目:「小姐,他,穿得竟然如此奢華,宣州百姓卻民不聊生,腐臣無疑!」

  夏末初鳳眸深處閃過殺機和憤怒。

  突然問秦征:「你對他了解多少?」

  秦徵答道:「這位知府名叫蔡布倫,平日裡頤指氣使,對待下屬和百姓極為苛刻。貪婪成性,搜刮民脂民膏,置百姓疾苦於不顧。在他的轄區內,苛捐雜稅繁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他則日日在府中設宴,宴請權貴,揮霍無度。還不遺餘力將斂到的錢財打點仕途官吏。」

  李秋寒蹙眉:「就沒人治他?」

  秦征苦笑:「這位知府善於拍馬屁,阿諛奉承,對上司極盡諂媚之能事。左右逢源,結黨營私,不擇手段將政敵排擠出局。他利用手中的權力,大肆斂財,販賣官爵,貪污受賄,無所不為。但,至今無人管制。」

  「這種吏,該殺!」李秋寒看了夏末初一眼。

  夏末初沒說話。

  秦征說道:「是該殺,他的府邸豪華至極,堪比皇宮。家中妻妾成群,個個貌美如花,穿金戴銀。他整日沉溺於酒色之中,荒廢政事。在他的治理下,宣州治下社會風氣日益敗壞,盜賊橫行,民不聊生。」

  忽然嘆息一聲:「雖然惡行累累,但因其手段高明,關係網龐廣,保護傘強大。山高皇帝遠,下面的臣子隱瞞不報,女帝又如何知道呢?」

  就在這時,下方的蔡布倫,抬頭看向城牆上的秦征,嘿嘿笑笑道:「秦大人,別來無恙啊!」

  夏末初蹙眉:「你是下屬,他怎麼對你如此客氣?」

  秦徵得意:「當年我兩手插兜,把他一頓暴揍。」

  「啊?」夏末初大吃一驚:「你還敢打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