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送禮

  李正道笑道

  「屬下見王總旗每日當值,總是步行,卑職甚是痛心,別的總旗都有馬,憑什麼我們總旗沒有馬?」

  「當然,或許是王總旗您喜歡鍛鍊,可該有的排場咱們不能缺,所以,屬下斗膽,湊了些銀兩。」

  馬匹,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稀缺品。

  可以說,能夠養得起一匹高頭大馬。

  就足以見其身份。

  一匹好馬,每日所花費能讓一個三口之家吃上一個星期。

  王總旗早就羨慕別的官員,上班不是騎馬就是坐轎。

  雖然他一直自我安慰,什麼步行有益於身體,顯得自己清廉。

  可這又何嘗不是說明自己是個沒有能力的窮光蛋?

  他有些感動道

  「小李啊,你有心了,咱們隊裡副總旗的位置一直有空缺,我看,等下次遴選考核的時候,就推薦你上位。」

  這是投桃報李。

  官場講究一個有來有回。

  王富貴思來想去。

  自己也只有這麼大的能量。

  可相比於李正道的一百兩銀票來說,自己這點能量好像不足以讓李正道送這麼大的禮。

  果然,李正道搖搖頭道

  「王總旗,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屬下豈是為了升官,屬下是想更好的為王總旗排憂解難,為咱們北鎮府司獄出力。」

  這下,倒讓王富貴有些發蒙。

  不為升官?

  那你給我送什麼錢?

  難不成你還想當總旗?

  那你不應該給我送錢,而是去找百戶或者千戶。

  李正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王總旗,我想換份工作,我老覺得吧,每天關押囚犯,實在是有點枯燥,所以我想出公差,抓罪犯。」

  王富貴恍然大悟。

  原來是小年輕心裡作祟。

  他看了李正道一眼。

  這也是王富貴第一次正面、認真的打量李正道。

  一米八的身高,身軀偉岸,年紀不過才二十一歲,下巴上留著一叢細密的青色胡茬。

  看起來既陽光且帥氣。

  他有些明白李正道的意思了。

  「你是說厭倦了留在大牢裡面的生活?」

  李正道不禁要給王富貴點讚。

  「您老真是厲害,一下就說道卑職心坎里了,卑職是想趁著年輕,出去闖蕩一番,說不準還能混個一官半職。」

  這是李正道的心裡話。

  他在北鎮府司獄苟了半年。

  接觸的都是一些蝦兵蟹將。

  更高級的人物,他根本接觸不到。

  那些超級大反派都是需要官職、官階才能見到。

  這也是為了防止一些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曾經就出現過一個剛上任的錦衣衛小旗,因為受不了囚犯的激怒,直接把囚犯給殺了。

  那個囚犯的名字好像叫什麼慕容龍城。

  當時整個錦衣衛都進行了大整頓。

  李正道作為一個錦衣衛小旗,從七品的小官,根本不入流。

  縣太爺是正七品,王富貴也是正七品。

  可錦衣衛的官職根本拿不上檯面。

  縣太爺可掌一縣軍民。

  王富貴呢?

  手下蝦兵蟹將五六個,接觸的還都是罪犯。

  工作十幾年,連一匹馬都買不起。

  更不用想著升職加薪。

  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縣官打個折扣,每年也有幾千兩的收入。

  王富貴,一年有個幾十兩就了不得了。

  這其中還要算上一些灰色收入。

  既不安全,也經不起審查。

  李正道原本也是個窮光蛋。

  家裡只有老母親一個。

  可他有系統啊!

  系統在手,天下我有。

  罪犯犯了什麼罪、他一目了然。

  嘴再硬的傢伙,被李正道一詐,也會乖乖供述。

  所以這半年,李正道依靠這種手段,從囚犯身上榨取了不少銀兩。

  給王富貴的只是九牛一毛。

  王富貴沉吟道

  「可是本官不過北鎮府司獄裡一總旗,讓我給你換單位,我是有心無力啊。」

  李正道一副我全都懂的模樣。

  「王總旗,屬下不敢勞煩大人,只想讓大人幫忙引薦幾位百戶,屬下自有辦法。」

  王總旗聞言,心頭一震。

  浸淫官場多年,他當然可以聽出李正道話里的意思。

  這是投石問路。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牽線搭橋。

  李正道接著說道:

  「大人請放心,事成之後,還有重禮相報。」

  王總旗盤算了一下。

  這筆買賣做得。

  自己只需動動嘴皮子,就能有百兩鈔票到帳,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輕鬆的買賣?

  再說了,如果日後李正道這小子真的闖出什麼名堂。

  拿自己也算是他的引路人。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李正道是個績優股。

  這筆買賣,我王富貴投了!

  「好,你等我消息!」

  王富貴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李正道察言觀色,主動站起身,躬身施禮

  「那卑職就靜候佳音。」

  李正道從王富貴的房間出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壓在心裡許久的大石頭終於放下。

  並非李正道不想這樣渾水摸魚過一輩子。

  實在是錦衣衛的差使不能做一輩子。

  這個行業,純粹就是得罪人的。

  自己現在看著風光,難保以後這些囚犯不會東山再起。

  又或者這些囚犯的親戚、朋友、家人不會為他們報仇。

  李正道幹了半年,經他審訊的犯人不下三十個。

  難道還指望這些犯人對李正道感恩戴德?

  所以,繼續呆在現在的位置上就是等死。

  恰巧李正道不是一個喜歡等死的人。

  後世的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學教會了他一件事。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未雨綢繆總好過混吃等死。

  更何況,他還有系統傍身。

  只要凡事小心謹慎些,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算有生命危險,可人生不就是一場冒險?

  人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

  李正道下班回到家。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

  李正道為了方便上班,就在北鎮府司獄往西的地方買了一間三進的房子。

  李正道的錢來的容易,花起來也不心疼。

  這間房子也是北鎮府司獄裡一個囚犯的。

  李正道只花了極低的價格就買了過來。

  至於通過什麼非法手段,只有李正道自己知道。

  是夜,兩個穿著青衣勁裝的蒙面男子翻進李正道家中。

  「叮鈴鈴——」

  兩個笨賊觸發了李正道設置的警戒。

  「被發現了!快點行動!」

  一個青衣人並不慌張,他猛地從背上拔出寶劍,衝進李正道房間。

  李正道早就被鈴聲驚醒。

  他並沒有聲張。

  在這個時候大吼大叫,只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等到五城兵馬司趕過來,恐怕自己只剩下一具屍體。

  李正道的機關設置的不怎麼巧妙。

  由此可見,這兩個笨賊的實力並不算太高。

  李正道也想實驗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積攢的實力。

  而且李正道對自己的房間很熟悉,占據地利。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能獲勝,恐怕系統都要考慮重新選擇宿主。

  李正道長劍在手。

  屏氣凝神。

  兩個青衣人借著月光,直奔李正道的床榻。

  一個賊人用長劍在床榻上戳了幾下,手感不對。

  「不好!」

  他剛剛發出聲音,只感覺喉嚨一痛,就與世界告別。

  另一個賊人看清李正道的位置,他猛地朝李正道位置劈過去。

  李正道直接選擇了新提取的迅雷劍法。

  迅雷劍法,顧名思義,劍招迅捷,猶如雷電。

  練至大成,可於瞬息之間攻出十六招。

  李正道劍尖指向敵人胸口,劍柄斜斜向外,縱身近前,長劍陡然彎彎彈出,劍尖直刺敵人胸口。

  這一招本是需要先聚內力,然後蓄勁彈出。

  可李正道內力不足,只能憑速度取勝。

  敵人反應很快,右腿一抬,整個人做了個倒踢星斗,目標直取李正道胯下。

  江湖人過招,勝負只在一瞬。

  除非功力相差過大,才會有貓戲老鼠,打上幾十招,上百招。

  江湖中人廝殺,從來都是什麼招好使用什麼。

  敵人長劍猶如毒蛇,從下往上,直奔李正道咽喉處。

  對方猶如一條響尾蛇,渾身上下柔韌性極高,總是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動作。

  李正道平時練劍,都是一個人偷偷練習。

  就好像一個從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

  第一次看見鮮血從敵人胸膛中迸裂出來,頗有些手忙腳亂。

  李正道踏步前進,腰腹發力,身體內力激盪,他雙手握劍,就好像舉著一柄開山大斧,當頭劈下。

  敵人喜歡劍走偏鋒,不肯與李正道正面相抗。

  「李正道,你隱藏的好深,不過區區一錦衣衛小旗,居然有此等功力!」

  敵人是誇讚,也是蒙蔽。

  高手過招不僅僅是內力、招式上的比拼。

  環境、心理對結果影響也很大。

  就比如血刀老祖對戰落花流水南四奇的那場戰鬥,就是心理戰的博弈。

  「叮叮叮——」

  兩劍相交,金鐵交鳴。

  李正道的招式並不使老,他將自己所會的劍術一一使來。

  一會變成血刀門的刀法、一會變成崑崙派的迅雷劍法、一會變成狂風刀法。

  他所會招數繁雜,短短十幾秒,竟然變換了二十多種劍法。

  敵人顯然沒有料到葉清揚會如此難纏。

  因為在他們的信息中,李正道不過是北鎮府司獄的一個從七品的小旗官。

  這種貨色,一磚頭下去,能砸死倆。

  「真是看走眼了!」

  青衣男子低吼一聲,猛地搶攻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