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明道:「金陵吳門的人早就走遠了,還會等你嗎?」
李昊笑道:「聽你的口氣,好像知道他們在哪裡?」
牛明道:「我當然知道,只是不想告訴你。」
李昊嘆了口氣道:「這又何必呢?」
牛明冷冷地道:「因為你對我一點也不好。」
李昊一愣。
牛明幽幽地道:「這兒的紫龍脫袍是非常好吃的。」
李昊道:「那我就請你吃一回。」
兩人上岸,牛明先到岸邊的農家,李昊道:「你幹什麼?」
牛明嘆道:「濕衣服穿在身上會生病的。」
李昊道:「那還不容易嗎?」
李昊暗運功力,身子漸漸發燙。
不一會,熱騰騰的蒸汽從李昊的身上冒出來。
牛明嘆道:「你是故意炫耀實力。」
李昊道:「你明白就好,以後不要在背後搞什麼點子。」
牛明道:「你不放心我,那就一個人去找你真正的老婆吧。」
牛明說完,徑直進了農家。
不一會,牛明出來了,換了一身農婦的衣裝,更顯婀娜的風姿。
李昊道:「可以上路了吧。」
牛明道:「你想讓我走路。」
李昊道:「這鄉村里只有牛,……」
牛明嫣然一笑,道:「那你就背我走吧。」
李昊搖頭。
牛明道:「如果去遲了,高麻被金陵吳門的人殺了,那可就慘了。」
李昊嘆了口氣道:「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債。」
牛明趴在李昊背上,李昊大步流星道:「去哪裡?」 牛明道:「聽人講,前面的鎮上有一個傢伙,叫臭襪子……」
李昊大喜,跑得更快道:「臭襪子是金陵吳門的叛徒,金陵吳門的人一定會到那裡去抓他。
……
剛才還是煦日當空,一片暖洋洋的天,可是到了傍晚,不知從哪裡飄來一大堆、一大堆的烏雲。
天空立刻暗了下來,又颳起了南風,吹到臉上倍覺寒冷。
牛明道:「前面就要到了牛頭鎮,你知道去哪裡尋找臭襪子?」
李昊笑道:「人生失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牛明點頭道:「臭襪子的老婆跑了,他一定很傷心。男人嘛,傷心起來總喜歡喝酒。」
李昊道:「你總算講了一句讓人喜歡聽的話。」
牛頭鎮上只有一家很小的酒樓,實際上,也不能叫做酒樓,上下二層,總共才有五張桌子詁林今天酒樓的生意特別不好,這要下雨的天又有誰喜歡喝酒呢?
只有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桌子上堆滿了酒罈子。
李昊一看酒罈子,就道:「他果然在這裡。」
牛明聞到一股濃郁的汗臭味道:「是他!」
李昊道:「咱們來得早了,金陵吳門的人還沒有來。」
吳牛明道:「咱們可以先埋伏起來…」
「呸!」,門外衝進一個人,是白鲶。
李昊奇道:「白鲶,你不是和玄清僧在一起嗎?」
白鲶怒道:「李昊,原來是你和這女人勾結,害死鬚眉,黑白魚幫的兄弟們。」
李昊嘆道:「我沒有……」
雲牛明一攙李昊的手臂,笑道:「是我和李昊一起設計,你又能怎麼樣?」
白鲶道:「一對狗男女!」
李昊怒道:「喂,姓牛的,你怎麼這樣說話?」
白鲶大罵幾聲,轉身出門。
牛明笑道:「這下好啦,咱們倆可以名正言順地做夫妻了。」
李昊慘道:「這回是真的上了賊船啦。」
門外傳來馬蹄聲。
李昊奇怪道:「只有一個人。」
牛明反手點倒掌柜兼夥計,塞進酒櫃裡,笑道:「我來做一回老闆娘。」
李昊抓起抹布道:「我來請他喝酒。」
嘩啦啦,天下開始下起了雨,雨線沿著屋檐直掛下來。
門外衝進一個人,又是白鲶。」
李昊皺眉,心道:「白鲶知道我倆的底細,他如果在這裡大吵大嚷地胡鬧一通,非把那金陵吳門驚跑了。」
李昊迎上去,笑道:「白官爺,你喝酒的錢已經付過了,還來幹什麼?天不早了,趕緊回家去吧。」
牛明在櫃檯里不緊不慢地道:「家裡還有幾個和尚等著你呢。」
白鲶一言不發,臉上的肌肉跳個不停,似有話要說。
李昊伸手要制住白鲶,害怕他胡言亂語。
沒想到白鲶突然仰頭放聲大笑。
李昊一驚,伸出的手在空中一轉,順勢落在桌子上擦抹,心道:「難道他已經看穿了嗎?」
白鲶長笑不止。
牛明大怒,喝道:「你這個白痴,笑什麼?」
白鲶沒有回答,一直大笑,笑聲中功力充沛,震得旁邊人心中轟鳴。
李昊覺得不對勁,心道:「他這樣狂耗功力是為什麼?」
白鲶突然伸出雙手,狂抓自己的喉嚨道:「不要笑,不要笑!
李昊二人大驚。
白鲶就是用手抓住了喉嚨,可笑聲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地還是從喉嚨中傳出來。
牛明失聲道:「他瘋了!」\
李昊道:「他中了毒!一種狂笑不止的毒!」
「哈哈哈,我的功力……哈哈哈,它正在往外跑…哈哈哈」
白鲶卡住了自己的喉嚨,在地上打滾,可仍止不住笑聲。
李昊心驚:「他中的毒居然讓人狂笑之中流失功力,實在可怕。」
白鲶打滾碰翻了桌子,桌子上的酒罈子「劈劈啪啪」地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臭襪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道:「誰……在打酒?」
白鲶雙手猛抓自己的心口道:「讓你笑,讓你笑…」
一片片布從他的手下飛出來,接著就是一撮撮心毛飛出來。
白鲶只抓得心口一道道血痕,卻不覺得痛,仍是狂抓不止,笑道:「哈哈哈,你笑吧……笑死了爺爺,哈哈哈……看你還怎麼笑……」
牛明非常恐懼。
白鲶轉眼之間,已把自己的心口抓得皮肉破爛,血污飛濺,像開膛破肚一樣。
臭襪子晃晃腦袋,看見白鲶狂抓自己,笑道:「你喝醉了嗎?」
白鲶神智大亂,根本聽不見。
臭襪子搖頭道:「這傢伙酒一喝多,就會發瘋,哪裡像我……」
話還沒有說完,臭襪子「咚」的一聲,又栽到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李昊忍不住,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扔出點中白鲶的穴道道:「你也該睡覺了。
白鲶「咚」地一聲栽倒,頭枕在臭襪子的腿上。
牛明嘆道:你一好心出手,不就暴露了自己?」
這時,門外傳來兩聲拍掌聲,走進一個人,笑道:「開心,開心,抓得開心,看得開心。」
李昊看到這個人忍不住想吐。
這個人頭只有半個巴掌大,沒有脖子,身子卻像一個大水桶,足可以裝下澆十畝地的水。
他的四肢又短又小,就像粘在皮球上的四條繩子一樣。
李昊笑道:「閣下就是金陵吳門的開心子吧。」
開心子笑道:「你就是李昊吧。」
李昊譏諷地道:「聞名不如一見,閣下果然不同凡響。」
開心子笑道:「李昊,你這麼心慈手軟,怎麼能活到今天?」
李昊一指牛明道:「我有很多保鏢。」
開心子道:「怪不得,原來你的女保鏢很有本事。」
牛明嘆道:「李昊,你簡直混蛋透頂,出賣了我,你有什麼好處?」
李昊笑道:「開心子如果想殺我,他就必須先殺你。」
牛明道:「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不如在江中一刀捅死你。」
開心子道:「李昊,你想怎麼個死法?」
李昊搖頭道:「我還有許多事沒做,怎麼能死呢?」
開心子一張手,一大把又細又密的黑針刺出。
開心子開心地道:「你活著太累,不如死了好。」
李昊一掀桌子,細針地全都插在桌板上。
李昊笑道:「我還沒有想好怎麼死,你卻動了手,實在是不像話,金陵吳門就是這麼做事的嗎?」
開心子一閃,直跑向牛明道:「還是你講得對,我先殺了她。」
牛明大驚道:「不好,李昊掠走了臭襪子。」
開心子冷哼一聲,調頭去追李昊。
突然開心子一轉身,一爪抓向牛明。
這回牛明早有防備,見他一伸手,立刻後跳拔劍。
開心子五個指頭搭在劍尖之上。
牛明心驚:「他的手指頭竟戴著鋼套,戳到身上可不得了。」
開心子手像閃電,沿著劍刃疾掠而下,拍向牛明的手腕。
牛明一松劍,右腿踢出。
開心子左撤,避過一踢。
牛明收腳一撩,踢在劍把上,長劍又跳回右手上。
開心子皺眉道:「我最討厭女人,尤其是有實力的女人。」
牛明道:「我最討厭用毒的人,尤其是用毒的男人。」
開心子嘆了口氣道:「你耽誤了我的大事,放跑了李昊和臭襪子。」
牛明道:「明明是你抓不到李昊,卻說別人礙了你的事……」
開心子道:「現在,你是不是感覺到手上有點麻?」
牛明一驚,道:「你居然在劍把上下了毒?」
開心子笑道:「這是我的拿手本領」
牛明一劍刺出。
開心子輕輕一閃道:「你最好別運功,不然就跟白鲶一個下場。」
牛明大驚,長劍掉在了地上。
開心子一把抓住牛明,笑道:「其實,你沒中毒。」
牛明叫道:「什麼?」
開心子夾著牛明跳出窗外,笑道:「手指上套著鋼尖怎麼下毒?哈哈,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了。」